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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侦探失格的懈怠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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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回寝室的路上,我注意到周围的人手里拿着许多东西,有的大,有的小。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些都是社团文化节的活动道具,比如这次那边两个女生搬运的,就是早上看到的模型社的道具。

【活动这么快就结束了?】

难道文化节结束了?对此我也意识摸不着头绪。对我的时间感觉而言。我退场的时间也只有八十分钟左右,距离正常的结束时间——食堂开放晚饭时间还有一百二十分钟左右。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很想知道,但花心萝卜没有立刻回复我。出于这种好奇心,我稍微绕路经过篮球场。

路过篮球场之后,我多少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之前印象中热闹的场景果不其然已经不复存在,或者说,已经恢复到了篮球场应有的功能,有许多人已经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了。如果一定要说一小时前这里曾办过大型校园活动,那唯一的证据就只能是还被摆在球场周围折叠收起的简易遮阳棚。

“一起来吧,学姐。”

随着我走近,那些打篮球的人之间的对话也变得清晰。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现在打篮球的正是那个学弟和他带来的那些人。除此之外……

那个麻烦女人的视线和我对上了。

与平日的她不一样,此时的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害怕,还有她隐藏在自信外表下的紧张小动作。平日自视甚高的她,是绝对不会与这些人打成一片的,或者说,这就是可怜的学弟至今都无法把这位“开朗活泼”的学姐追到手的最根本的原因,可以说,这个麻烦女人的精神洁癖不允许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然而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甚至在她注意到我的那一刻,我竟然还发现她舒了一口气。

实际上,虽然看得出学弟一直在热情邀请她加入自己的游戏中,但出于周围人的视线,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显得十分尴尬地各种推辞。

难道说,她希望我能帮帮她吗?

她再怎么说还是乖孩子,就算是表现得自信,表现得乖僻,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完全忍住对周围环境的恐惧。毕竟,这些学弟的“大哥”或者说“兄弟”到底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是完全无法预料的,或者说,光用自己那因恐惧而生的想象力发散一下,就足以倒吸一口冷气。说到底,他们的立场不同。

到这个地步了,即便她的计划再如何完美,恐怕也都被这个笨蛋学弟给毁掉了,所以,这个麻烦的家伙已经没有可能成为会长或者有和文科对话的必要了。

所以,用最难听的话来说,她已经是弃卒了。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前一周还是学生会会长的强力候补,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希望毁于一旦。

光是这样想,我就难免产生一丝怜悯之情。话说回来,作为老熟人,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这种场合难道不是把少女从危险情况中解救出来的提升好感的绝佳时机吗?

越是往前走,我与她的距离就越近,她眼中的希冀之光就越明显。

好吧。这个时候装作没看到明显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遵循自己的本心,拼尽全力……

装作没看到她,径直走开了。

即便身后传来了呼喊我名字的声音,我依旧装作没听见。

本来她可以利用的价值就有限,现在的她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了。

我为什么要再去理睬她?

……

【所有社团决定罢工】

【来抗议学生会的野蛮行径】

看到花心萝卜这样的回复,我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小人得志,只能说这样自发性的无声抗议的作用实在是有如一颗没有引爆的炸弹,没人知道它真正的威力。如果学生会处理得当,就安然无事;如果文科那边不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那恐怕到时候会连累到不少无辜的人。

什么是无辜的人?当我这样问自己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学妹。虽然我不知道她加入学生会的动机为何,但一旦现在的学生会解散,她这样属于理科的小干事是很难再加入新组学生会的,即便到时候我能无止境骚扰学霸让他把学妹弄进去,那其他人会怎么看学妹呢?如果她真的有某些理想,某些愿望是要在学生会才能实现的,那不是……

就在我开始为学妹觉得有些难受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用担心我,真的不用,我不会冷的!”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矮子和一个女人在对话,而且这个小矮子显得异常激动。

“这两天降温得厉害,你就多盖一些被子,不会有事的。”

“啊啊啊啊,我长大了,不用你担心了!”话虽如此,合法萝莉说出这些话只会让萝莉控兴奋而已哦。

不知怎么的,我向着她们两人走进。

明明才把“老朋友”给抛弃了。

“你在这里啊。”等等,小矮子名字是什么来着?“吴佳丽,我说怎么没有看到你呢,原来在这里,哦,这位是。”

另一位女人转头看向我,打量了我一番后,推了推小矮子:“这是你同学啊?”

“不是,我不认识他。”说完她转过头,摆出一副不想看到我的样子。

讨厌的小鬼,不要破坏聊天的气氛啊!

不过,这种场合还是有解决的方法的。

“不好意思,吴佳丽她就喜欢和我这样闹别扭,就像是朋友间的玩笑一样。话说回来,你是……”我看向另一位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眼角的皱纹。长期家务导致的干裂的手指和穿得很久的皮鞋,加上没有特色却显得得体的穿衣风格,暗示了她的真实年龄,“你是吴佳丽同学的姐姐吧。”

“没有没有。”眼前的女人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我是她妈妈,不是姐姐。”

所以说,人都是不经夸的,通过这样“善意”的误解,无意间就拉进了我和小矮子妈妈的距离……等等,这是走人妻路线吗?不要不要,如果是攻略像小羊那样的还有点意思,这样的年纪完全是我的防守范围外。

“啊,哦,是吗,对不起对不起,完全没看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你说我年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小伙子。”

“哪里哪里,我这样没大没小,你还能原谅我,我还要谢谢你呢。”

看清楚,小矮子,这才是和成年女人交流的正常方法,多学着点。

还有你不要用看女性公敌的眼神看着我。

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她一边推着她的母亲说道:“走吧,被这种人看到我都感觉恶心了。”不要觉得我的视线犹如会蠕动的触手好吗?

“丽丽你不要这么说你的同学啊,人家会觉得你没礼貌的。”

“我才不要他觉得我怎么样啊,快走吧!”

所以说小矮子你还是差那么一点火候,来来来,我来演示给你看,家长眼中的好孩子是怎么样的。

“没有的,吴佳丽妈妈,实际上她平时挺可爱的,没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

哈哈哈,怎么样,被自己的母亲用“你看看,平时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人家还宽容你,要好好向别人学习”的眼神给注视的感觉如何?

就像是察觉到了我心中的想法,小矮子回头,狠狠地怒视着我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丽丽,你这样……”

“唉,你走啊,我长大了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了!”小矮子急着推走她的母亲,完全没有在意她母亲没有拿起脚边的旅行箱。

“吴佳丽妈妈。”我喊住她,“这是你的旅行箱吗?”

说着,我准备拉起箱子的把手。

“别动!疯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常的举动,或者说没有任何心思的单纯行动,却引来了小矮子巨大的反应。说实话,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我,就连她母亲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难道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吗?

“别动啊你!松手啊!”

虽然平日这小矮子就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但这个时候,无疑是表现得十分神经质过头了。而我自己被这样的突**况弄得一时忘记松手。

“你给我放开那个箱子!”说这小矮子走到我身边一下子撞开了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抢过箱子并扯到她母亲那边。随后又把拉杆交到她母亲手上,“你走啊,走啊!”

怎么说,这个场景过于怪异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气氛。

“那个……阿姨,这里装了什么,如果重的话我来帮……”

“你别碰那个箱子!疯子!”就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小矮子几乎是用身体挡在了母亲和箱子前。

所以这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值得这么去保护的?

“丽丽,你到底怎么了?”就连她母亲都感觉不对劲了,“我今天来帮你换新被子,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啊?”

“没有啊,我很开心。”这个时候,我总算知道小矮子这个家伙是藏不住戏的性格,在应对这种明明应该插科打诨跳过的问题时,她还是选择了直接回答,“求求你快回去吧,不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求求你。”

所以这应该是没有心眼吧,纯粹的笨蛋吧。

我不知道她平时是如何与母亲一起生活的,但通过她母亲一个人来为她换新被子的举动,以及没有开车,或者说这些略显年份的打扮,以及小矮子对我,或者说是对男生的莫名反抗心理,我猜想她们多半是单亲家庭。

“丽丽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吗?”

即便她母亲来关心她,她还是表现得十分固执,或者说疯狂。

“你快走,走啊!”

她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我与他她母亲。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弄得我仿佛像侵略者一样。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有些愤怒,或者说这是我第一次开始产生讨厌小矮子的心情——即便之前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过程也不能算作愉快,但她的努力态度我一直都很欣赏,或者说,看着她用别人想不到的努力来证明自己实力的行为,实在是她最了不起的地方。

可此刻的她,显得那么幼稚。

“可能是她箱子里装的是内衣内裤之类的吧。”我找到了一条好用的借口,“对不起,都是我的莽撞让她害羞了。”

总之,先让她有个台阶下吧,免得让她母亲担心她是不是脑子出现了问题。

“没有,胡说!你这个大色狼!”好吧,都到这个时候了,即便我已经想到好的缓和场面的话,可还是没能被小矮子察觉出来。

我受够了,这家伙真是一个大笨蛋!

“那你说说里面装了什么让人见不得的东西吧。”

“里面是无……”

无?无什么?

你也不要说无什么的了,我发觉你真的是没有脑子。

我察觉到自己心里正在生气,是啊,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你还要这么幼稚到什么时候?

“丽丽,怎么了,难道你把脏衣服放在里面了?”

“没……”面对母亲的问询,她起初还是打算做反面回应的,但这时她总算收起了对我敌对的视线,她开始害怕,开始低下头。

“没事的,妈妈可以帮你洗的。”

“这两天天气变化太大,可能是没有赶上用洗衣机的时间吧。”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

“那个我……”我从来不知道小矮子会有这种表情,现在想来她平时的霸道行为,实在是有些狐假虎威的感觉。

真好笑,这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差萌。

这个小矮子到底迟疑了多久,她总算开口说道:“里面,放了我平时不敢穿出来的衣服。”

“没事的,装在里面别人都看不出来了。”

“可能这就是纤细的少女心吧。”少女心?别开玩笑了,你当时指着我说要打败我时,你的少女心被全科动物吃了还是被猫科动物叼走了?

我的话让阿姨笑了起来,不过,等我回过神却发现小矮子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所以直到最后,我也没碰这个箱子,在送出阿姨走出校园后,小矮子说着回去看看篮球场情况如何便提出要走了。

“那个……”本来应该分道扬镳的,但小矮子却拉住了我的袖子,“刚才,谢谢你。”

小矮子脸上写满了不甘。

不甘做什么?被你一直看不起的疯子给救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坏人,对不起。”

经过刚才的事件,我很怀疑她此时的反省模式的背后,是不是真心在反省错误,还是根据场景做出来的保护色。

“没什么,以后说话多经过脑子就好了。”

我用力把自己的袖子给拉了回来,走上了回寝室的路。至于背后的小矮子,我在今天不想再看到她了。

……

冰冷的碳酸饮料一下肚,脑子瞬间就清醒了一半。

结果当然是不存在加热过的碳酸饮料的。看着我在喝冷饮,小矮子轻声碎碎念道着“疯子的胃是铁打的吗”之类的话。而她,喝着我给她的热饮,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状态。

结果经过刚才短暂的回忆,我没能再次得出什么新的结论,所有的推测,都如同我来学生会之前和学妹说的一样。

不过,我顿时意识到这场青春戏剧中我似乎又搞错了什么,就像1582年不死的信长一样,让人看着难受,玩起来更难受,当然,最难受的一定是选择秀吉路线的家伙。

没能保护好重要的朋友们。

还因为摔倒而受伤。

最后还对着老好人生闷气。

结果把气撒在老朋友身上而不去帮她。

最后虽然做了一件好事,但心里却在骂别人笨蛋。

简直是人渣的行径。

不对,倒不如说正符合我的人设——虚名的侦探,由宣传而生的虚假的侦探。

我所做的一切,注定是与侦探无缘的,背道而驰的。

也就是说……

解决这件事的手段,将不会是任何侦探们会用的。这算得上侦探失格吗?我看向篮球场,心想着说不定学妹也在那里。

被真实所引导的真相,或者说是由谎言所创造的真相。

对我而言,就像是“圣人的过去”或者“罪人的未来”一样,都是些无所谓的东西。

毕竟,这些都只是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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