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中已经开始了圣诞节的装扮，用廉价的彩带装饰墙面，用皮笑肉不笑的圣诞老人给哼哈二将放个假，再用塑料圣诞树把那块空出来的地方填满。
这就是所谓的“保守的东方圣诞节”。
然而我没有
追上她的脚步从理论上来看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为了角色扮演而准备的极其劣质的圆头皮鞋，还有那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才灵活机动的女仆装，加上那收紧腹部阻碍呼吸的束腰装束。
可以说，在现代，女仆装这种东西完全是将男人本性中很多既无所谓又无聊的欲望强制凝聚在一起的歪门邪道！
然而，此时此刻，我还是没办法追赶上她的脚步。
“相信我！我能解释！”
虽然我的确是这样说的，但我此刻心中极其希望能有机会把脑子里有关哄骗女人的相关漫画作品中的知识提取出来以供实战使用。
等等，貌似都要满好感是怎么一回事？
都满好感了还要骗人做什么啊！
啊，种种战术都是枉然啊！那些成天想着恋爱喜剧的家伙脑子是被核打击过以致长不出脑细胞了吗？
绝望啦，对这个实用书本上的知识都无法实践的世界绝望啦！
紧跟在女仆身后的自己，就像是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废人一样，如果能有机会遇上这种人，我会很乐意告诉他们眼前宛如白玉一样的女生实际上也是会吃饭睡觉拉屎的普通人，想必那时他们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可笑样子一定能治愈一下我纤细脆弱的善心。
本来想到这里，应该是肚子里偷笑的才是，可考虑到我现在的位置，在为命运无常而感到抱怨的同时，我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天命好轮回的强大力量。
想不到这种事竟然会轮到我！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很好奇这种每晚八点黄金剧场播出的家庭伦理大戏中的台词为什么会出现到我的嘴边，不过，天命的力量督促着我不要做多余的思考。
没错，集中所有注意力解决眼前的问题！
集中，集中……
“疯子你不要跟在我……”
“大家常说在大学中的异**往会成为踏入社会中最重要的人生经验同时对于拥有高度智能的生物人类而言这种关系无疑会增加自我认同感也就是自我实现的第一步并当社会中绝大部分的个体能达到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时我们就能肯定在相对封闭的实验空间内社会人生存环境已经到达了很高的水平而通过幸福的个体所拥有的标签来标准化具体幸福的标准虽然听上去是类似大数据带来的乌托邦式恐慌但无疑是功大于过的伟大一小步只要能达到这种程度人类就能摆脱来自细胞深处的痛苦因素达到下一个进化阶段从而跨入宇宙探索阶段所以你看吧副会的问题实际上是包含了如此超前思想的数据探求过程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问法显得过于迂回但俗话说话粗料理不粗让我们为她划时代的思想鼓掌谢谢。”
“……”
“……”我刚刚说了什么？
小羊转过身，和我面面相觑几秒后问道：
“说完了吗？”
“但实际上人的幸福真的该由标签来决定吗……”
“够了，你的这些大道理我即听不懂又不想听。在我看来你有事想把话题方向转移吧？”
“可恶，失败了吗？”
“没错，彻彻底底失败了。简直可以说是破产也不为过。”
不过，只要能让你继续听我说话，我就满足了。
“不过，我实在没想到，疯子你的魅力还挺大的啊。”
“……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
如果可以票选牺牲以为男同学以换取和自己心目偶像见面的机会，恐怕我们专业的女生不用交换意见就会票我吧。
啊，团结就是力量啊。
“你想想，你一边和同年级的学校校花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又一边和前途无量的学生会学妹保持着亲密关系，还一边和遇上感情问题的学姐眉来眼去，难道说实际上疯子你实际上很会撩女人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只看到这些事呢？
“小羊，你错了！”
“诶？”
突如其来认真的口吻，让小羊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
“什么是和校花学妹学姐保持暧昧关系？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只是这样的人吗？”
“……”小羊一时没有反驳我，“对不……”
“我还和传统书画社的美人副部长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是啊，这种王道的角色怎么能漏掉呢？正因为各个角色不同，才有自由选择的魅力。
嗯，自由真棒！
“……”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来自小羊嫉妒寒冷的视线，好危险，这种眼神的杀伤力可以一瞬间消灭一个战斗力不足5的渣渣。好在我是战斗力有6的人渣，勉勉强强硬吃下了这波伤害，“可以啊，疯子，你现在是想荣登我校的‘最不想见到的渣男TOP5’的第一名吗？第二名已经无法满足你了吗？”
我们学校真的有这种奇怪的榜单吗？
更何况，我什么时候已经是第二名了！
“虽然无关紧要，但我想知道那个第一名是谁。”作为准备在人渣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怎么能不知道我要超越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呢？
“就是你们读书社的社长，叫花什么的来着？”
好惨啊！花心萝卜你好惨啊！啊哈哈哈哈！
“不用难过，疯子。”说着小羊展现出了不包含任何温度的微笑对我说道，“在我心中，你已经是第一名了。”
不是零度，也不是绝对零度，这个笑容，根本不存在概念上任何有关温度的描述。
“我能当做这是称赞……”
“请便。”
说完，绝缘系女仆有转身离开了。
“对不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想伸手挽留她，可没想到一着急，还没完全恢复的左手撞到了一边的桌角上。
“啊！”我一下子没忍住，痛得叫出了声。
听到我的叫声，小羊马上回过了头：“怎么了？撞到了……”
还没等得及享受小羊的关心，多米诺骨牌就开始了倾倒，被撞的桌子推动椅子，椅背勾住墙上的装饰，装饰一连彩带都被扯了下来，连带着，紧绷的彩带推倒了我身边的劣质圣诞树。
啊，树顶的星星也看起来十分廉价呢。
就在我觉得自己会被这假树压倒时，仿佛是危险关头拯救公主的王子一样，小羊一把推开了我。
“危险！”
“别，没……啊，背好痛！”
实际上，能被脆弱的彩带给弄倒的圣诞树能有多少质量呢？考虑到这棵破树在高度上实际上算上那颗塑料制的小星星，也就比我高15厘米左右，和站在小浣熊身边的感觉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这棵树看起来就不重，即便倒在我身上，也不有任何伤害——或许这才是安全设计思路也不一定。
然而现在，不仅仅是我那倒霉的左手，背部撞倒在地而引发浑身上下的疼痛让我想要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可虽然肉体传来了紧急的缓解疼痛最有效的手段，但来自大脑的掌司欲望的部位却无情地把忠言逆耳的谏言当做平时肚子饿的信号自动归为垃圾邮件并即刻销毁了。
干得漂亮！
“疯子，没事吧？”
小羊没有丝毫的自觉，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久了我一命。
“……”
“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撞倒脑子了吧？”
“唔，唔唔唔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所谓的少女的芬芳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等等，考虑到年龄，小羊也算不上少女了吧？
不管这些，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小羊从推倒我的姿势爬起，而失去了体重的加成，此刻，来自少女的酥胸正有最合适的方式在我压在我的脸上。
“你不会……”
“这就是高富帅之前说的‘洗面奶’吗？虽然是没什么用的知识，但能体验一下也是难能可贵的经验啊。”
让我再吸一口。
等眼前再次恢复光明时，我也总算看清了小羊此刻生气的表情。
“刚刚那只是丫的喘不过气，完全没有其他”
而随着小羊坐起身的剧烈起伏，她胸前的纽扣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就像是经过瞄准一样，女仆装的领口第二颗纽扣，为了惩戒我刚才变态的行为，朝着我的右眼狠狠地飞了过来。
“啊！眼睛！好痛啊！”
……
当然，这次小羊并不打算继续原谅我了。
在更衣室前，留下一句“别偷看”后，那扇门就差点和我的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当然，我作为有自觉的人类，自然不会去做偷看这种没有常识的事情。
有贼心没贼胆？
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如果说这种行为真的能给我带来一些实际的利益的话，我恐怕会马上用最优美的姿势跳过所谓“做人的底线”。
“玩够了玩够了。”
说实话，这就是我的所思所想。
我和学妹所说的自我欺骗的点数计算法，实际上正是我聊以自我慰藉的手段。
这样做能让自己感到高兴，那我就这样做。
这样做能让自己感到愉快，那我就这样做。
这样做能让自己忘掉烦恼，那我，也会这样做。
就像是义务教育时期的作文一样，我几乎没有写过任何自己的故事，而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想和大家一样，拿一个高一点的分数。
是啊，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所以，我一直想问自己……
【疯子，刚才那样你真的快乐吗？】
不，“我”并不快乐。
看着店内被我弄得一塌糊涂的装饰，我开始思考整理完现场需要多少时间。
首先，还是把倒下的树扶正。
随后，把椅子缠上的彩带解开。
然后重新挂上屋顶的彩带。
“gymnopedies。”
在安静的钢琴曲的伴奏下，这种就像是为了最后一刻的放纵而竭尽理性的装饰，也看起来没有如此得脆弱，反而变得虚幻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了靠窗的桌上，显得这里十分冷清。
到底是谁的歌单啊？只有一人在的餐厅，我独自思考着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原本工作日下午的店里就缺少活力，这样的音乐简直让店内的装潢变得迷幻了许多。多亏了店里这时候没有客人，否则这样的事故让郭胖知道，不是说声对不起就能逃避过去的。到时候郭胖要小羊赔偿该怎么办？
小羊的衣服还没有换好。而我已经差不多快要整理好了。
说道郭胖……我想起了小羊身上的女仆装，衣服的尺寸有些小了导致胸口的纽扣被撑坏，那丢失的第二颗纽扣飞到哪里去了？
由于刚才的场面过于“欢乐”，我们两人都忘记了去找那丢失的纽扣。
“在哪里呢？”考虑到是直直地打在我眼睛上的，我顺着我倒下的方向找去。
大理石地板和纽扣的颜色格外相近，我对这样的任务感到了一丝的不安。然而说起来也是巧，我在和小羊最近常坐的座位下找到了那颗纽扣的踪迹。
本想踩着把它给拖出来，结果却只碰了一下，纽扣反而朝着更深的地方滚去，无奈只能贴着墙，尝试把纽扣捡出来。
“……有和谁……”
就在我把脸，或者说把耳朵贴在墙上后，就能多多少少听见对面的交流。
“……还没……，怎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
考虑到这堵墙后面就是厨房，我第一反应就是学妹在和副会聊天。
她们在聊什么？
“学姐……，而且学长……”
是再说我和小羊吗？
“我看起来……，你比……更……”
听不清，可能距离比较远，我也只能尝试听到一个大概。
“总之……我和……说的……”说的什么？“不要告诉……和……白悠。”
在她们的对话中，我听到了小羊的名字。
什么意思，难道说学妹也向小羊隐瞒了什么吗？
本想听听仔细她们之后的对话来推理她们说话的内容，但之后就几乎没有人说话声音了。
“疯子，你又在做什么？”
换好衣服的小羊，还是用那十分鄙夷的眼神看向我。
“没什么。”我站起身，拿出了那颗纽扣，“我找到那颗纽扣了。”
小羊接过纽扣，眼中的怀疑还是没有消失。
要告诉她吗？学妹有事情瞒着她。
“……”
稍作思考后，我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想到她们两人可以在一起吃曲奇的轻松样子，我还是无法开口说这些话。
我希望我听错了
我希望，之后不用再从她们身上的细节开始猜测。
“她们还没开始做曲奇饼干，一起学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