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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往旁边让让,挡住我取景了”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穿着破旧校服的少年,皮肤僵硬惨白,在这昏暗的地方看不清全貌,灰白的名牌上写着小小的红字——B市第六中三班黄宇。
“这个是你的新猎物?”
这是一座空荡废弃的老旧厂房,时间的腐朽和尘埃覆盖在它的上面,一束束昏暗的光线艰难的投过暗黄的窗户照在布满灰尘的地上。那里空无一人。
“你明知道这不是的,我真正需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这仅是一具毫无作用的躯壳。”少年放下自己的画笔朝那无人处看去。“你要知道你已经满足我的【条件】了,我可以将你的这句话当作对我的挑衅来对待。”
“喂喂!别这样!”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像水波一般逐渐现出一只充满密密麻麻血丝的眼睛,它有着暗灰色的瞳孔、暗黄的眼白,诡异的色彩。只有一只眼睛浮在那空中像是被谁用钓鱼线吊在那欣赏似的。“这个猎物可是我献给你的,谁敢从你这里夺食。”
“不知道。但是我过去的时候只剩这个空壳子了。”少年又重新拿起画笔准备继续作画。“你也了解我只看这件事的结果,而最后的结果是我的东西没了,你知道会怎样吧。”少年的声音死寂而低平,如地狱恶鬼的尸音。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你也在我的【条件】下,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浮空独眼上的血丝逐渐条条异状般突起,脆弱的血管开始不断的向外渗出黑秽腥臭的液体,这些诡异的液体不断的流淌出来,又拉伸开来,织出一张足以覆盖住整间厂房的黑色巨网,将这间房子沉沦进了永恒的黑暗之中。但是独眼还是在颤抖,像是被命运扼制住了。还不够!还不够!这样还不够!还需要更强的力量来对抗这个怪物!诡异眼球上的血管纷纷炸裂四散开来,黑色的织网在短短时间里得到极大的增益,变成了黑寂的穹顶,仿若传说中的地底深渊,里面包裹着的是此世之恶。
“地狱在北半球,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从地面通到地心,形状像圆形剧场。”少年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与幽寂表现的依旧是那样的不紧不慢、神态自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画笔也稳健自如,丝毫不见停顿。“这是但丁对地狱的描述,你比起那位地狱之主差的还有些远啊。看来我还得费些力气帮一帮你,就拿你的命做为酬劳。”少年的声音还是如死一般平静,却述说着连疯子都难以想象的狂言乱语。
少年终于停下了不断飞舞的画笔,原来少年的手臂已经腐烂成了森森白骨,上面还粘着些不知是原来是血还是皮肉的“黑泥”,他的画笔也从这根根白骨间漏到了地上,被无穷无尽的黑暗转瞬吞噬,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艺术家】大人!你没有了这只画笔还怎么发动你的【条件】啊!我就在这里!来杀我啊!来啊!来啊!哈哈哈~”干哑撕裂的声音响彻在这无尽的死寂之中。随着声音的起伏,那仿佛被整座地狱镇压着的少年,他浑身上下的血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腐烂滴落,快速消失在黑寂里。他依旧是很平静的看着,凝视着自己的白骨,注视着血肉的凋零,仿佛看的不是正在死去的自己,而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绝伦的艺术品,他从其中可能看到了既定的命运。
终于,少年化作一副空荡荡的白骨轰然垮倒。就像是狂风暴雨里的一株小草,是那么的脆弱,又那么的倔强。
“哈哈哈哈~【艺术家】!他们谁都怕你,我【鬼眼】今天就非要把你吞噬了,拼图上你的能力我就是这个市!不!是这个国家最无敌的!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了,真正的正片到现在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这一幕可是一场舞台剧的高潮啊!赌上我【艺术家】的名誉,一定让你表演的无懈可击,我的剧本可是命运的最终选择。”少年的声音依旧是这空间里回荡,森森的白骨骷髅咧着再也合不拢的嘴,好似在发出无情的嘲笑。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怎么逃过我的领域的!你怎么可能还存在!我不信!我不信你还能杀我!”干裂的声音急躁而又惶恐,这浓浓的黑暗里弥漫着的是命中注定的绝望。
“我怎么会杀你呢?你让我错失了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这次就拿你自己来还给我吧!”少年不慌不忙的陈述着事实。“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发现你的领域逐渐不受你控制的向外野蛮扩张,从最初的厂房到街道到区再到整个B市,还在继续向外伸展着。你原本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这可都是我看在你拼命努力加强领域的份上,进一步的用我的能力激发你深层的潜力,收取你的所有【本源】作为代价。”
“你的目标被抢是真与我无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切绝对是有人要害我!不要!饶我一命!不———”。随着恐惧绝望的哀号,漆黑的领域的扩张也终于到此为止了,将B市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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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驻足欣赏着这件最新制做出来的艺术品,在这一副巨大的画布,上面画的是一座被如圆形剧场一样的漆黑深渊所笼罩着的城市。在这幅巨画的中心点有一副洁白无瑕的骨架,作为一幅深色调画作仅有的一处纯白。
“你把画作的中心点在这里,应该是想要表达你虽然处于地狱深渊却又依旧心怀光明和希望对吧。”这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好像黄鹂鸟一样清脆欢快,积极向上。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反对。“这就是为什么我才是【艺术家】而你却是是【怪物】的原因。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我的这样的艺术细胞啊。
“那你还不快给我讲解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再敢吊我的胃口小心我把你这破地方拆了。”女子蛮狠的娇嗔道。
“我这破旧厂房随便你拆啦。我还有好几个地方。”少年毫不在意她的威胁。
“我发起疯来怎么可能只去破坏这么一个小小的工厂,怕是这座B市都会成为人间炼狱吧!不过这也符合你的心意是吧!下一幅作品——人间炼狱的体裁我可都已经帮你想好了,要感激人家哦!我亲爱的【艺术家】先生。”娇嫩的声音陈述着的满是是疯狂的话语。
“我可不想马上看到眼前充满了被你破坏的废墟,这座城市故事的发展走向还没有到那一步。”少年又说道“你还没发现这张画里真正恐怖的是什么吗?其实那看似**神圣的骸骨才是整个故事里最大的恐怖!就连无边无际的深渊以及深深潜藏在地狱的恶魔都畏惧的存在,在畏惧着他们主君的苏醒。这幅画我取名为《撒旦苏醒》。”
“这可不是单纯的故事而已吧。你的这副躯壳,那个大眼珠,那个笼罩城市的巨大领域。这些都是真正发生的,你瞒不过我的。”女子信誓旦旦的说着。
“你咋会知道呢?”
“女人的直觉!”
“应该是被你的怪异影响了吧,你真是个怪物!这幅画是我的怪异,你听说过传说里女娲的《山河社稷图》吗?图内有天地,滋养天地人,可化生万物,内里自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光怪陆离、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地脉、江河湖海......无边无穷无尽之灵气孕育亿万生灵,又尽在生灭之间。”少年的声音仿若洞穿了遥远的亘古,宏大沧桑。
“呵呵呵~比起我来你可是更像个怪物啊!话说我现在也应该满足了你的【条件】吧。要不要对我来试一试,来试着杀死我,彻底的!彻底的把我干掉!我好想知道彻底死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啊~一想到我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激烈娇柔的声音说着些疯言疯语。
“我亲爱的【怪物】女士,我要是能对你发动【条件】我一定早就发动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起。因为对于你这件珍贵藏品我可是早就垂涎已久,最美丽的躯壳下尽然是那样深邃幽深的黑暗,仅仅只只是看着就让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画笔也难以握住。这样的反差!这样的美!女士,赞美命运让我遇见了你这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我一定会把你变成我的得意之作。”
“呵呵呵~加油哦!一定要干掉我啊!如果在我饿肚子之前办不到的话我就只好把你吃掉了呢!”女子俏皮的伸出深红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充满着异样的诱惑。
“一定一定,我们同为怪物当然要互相帮助,毕竟我们都是这个世界忘不掉的怪物啊!”少年笑得非常灿烂,像是孤独的艺术家找到了可以深会其意的知音。
少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番开口问到“我马上还要去收一个艺术品,你要跟上一起吗?我亲爱的女士。”
“荣幸之至”
昏暗的厂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一幅巨大的画作展示在中间,它的上面好像还有主人不小心留下来的铭牌———B市第六中三班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