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厚重的老爷车慢悠悠地晃在空荡的水泥路上,街道上零零散散的漫步着几个行人,酒吧和风俗店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亚伯在等红灯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滴杂乱地掉在他的前车窗上,亚伯颇为无奈地按下了雨刷器的按钮,一时间这辆黑色的老爷车车内响起僵硬机械磨损般的知啦声。
在他被宣布升职到内城区的时候,他就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进到内城后换一辆黑色的轿车,然而事实是,内城区的车价足以让他望而却步。
模糊破碎的交通灯泛起绿色。老爷车重新发出一声像是老头般的叹息,从排气管中吐出一股黑烟。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巨响,雨仿佛下的更大了。
刚刚起步的老爷车仿佛是因为被雷声震到了一样,整个车身颠簸了一下,惹得挂在车内视镜上的一张老照片晃来晃去的。
亚伯伸出一只手把那张照片抚稳,那张黑白色的照片被装裱在一个小型木框架里,照片中拍摄的三个身穿制服的青年。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平静,好像不管是手中的酒杯还是对于合影这件事上,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
亚伯驾驶着车辆横七竖八的行驶了几个路口后,来到了内城的外郊区。
“警告!您已经来到了内城郊区,如您想去外城,请您在办理正当手续后离开,谢谢合作。”
“离外城还有十一英里。”
两个巨大的告示牌横架在郊外公路上方,老爷车从它们下方行驶而去。
也许是一种错觉,亚伯来到这里感觉天空中的乌云更黑更大了。
亚伯不由得提快了速度,片刻后,老爷车平稳地的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郊外别墅前。
不,准确来说应该用“城堡”来形容它。
这座大型的别墅保留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三个尖尖的十字屋顶中高两短,像极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塔尖;白色的宅楼早已经开始掉色,黑一块白一块的的拼凑起来,劣迹斑斑,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座荒废已久的城堡;花园前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宣泄着城堡主人对外来者的不满。
浓厚的阴雨天为这样的城堡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主义色彩。
亚伯站在大门前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铁门上的门铃。
雨滴砸落在黑伞上的噼啪声伴随着长时间枯燥的等待。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这座“荒堡”就像是一个巨人一样屹立在他的面前,那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就像是巨人的眼睛,仿佛在下一秒“眼睛”就会张开,从中爆射出一个个直视着他的血淋淋的眼球。
终于,亚伯好像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巨人的口中被吐了出来。
不,应该是从宅楼的门里小跑着向铁门处过来。
人影越来越近,亚伯大概能看出来那是一位女性的身影。
临近门前,亚伯才看清她是一位身穿白**仆装的年轻女仆,黑色的雨伞,齐腰的白色长发以及娇好的身材,她那动人心魄的面容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少女的眼睛是闭合着的。
是个盲人吗?
亚伯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年轻少女独有的魅力与她身后的古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您好,请问您是。”
亚伯看着眼前的少女向他微微欠身,他也摘下帽子作为回礼。
“我是瞳恩·克雷斯的朋友,内城a区警长亚伯。”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证件吗?”
亚伯闻言短暂地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和女仆这类人员打交道。
他熟练地从外套内侧掏出那本警证,递给了门后的女仆。
只见她接过那本小册子,双眼微微地睁开了半个。
不是盲人吗?
淡淡的红白色的瞳眸让亚伯觉得有些稀奇。
“抱歉,警长先生,失礼了。”少女再度微微欠身,把警证还给了亚伯,亚伯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您是找家主吗?不好意思,家主不在,他出去了。”
白发少女充满歉意地说道。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少女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微微摇了摇头。
“好吧。”亚伯故作惋惜地说道。其实在他看到女仆回答问题时有些纠结的模样,心里已经大概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您需要留言方便我替您转告家主吗?”
“不,我想不需要了,我已经知道他去哪了。”
辞别了女仆,亚伯回到车上再次转动钥匙,向着外城的方向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