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斜发,黑色的外衣,黑色的长裤还有因为大量鲜血凝固而发黑的巨剑。
黑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我。
[希羽]
“连你也要阻止我吗?!也要来取走我们的性命吗?你一定也知道拉蒂娜的环境对吧,一定也知道贵族那丑恶的嘴脸对吧,一定明白,现在的世界活着肯定比死了更痛苦对吧?当初为什么要救下我们啊,为什么要邀请我加入解放者,给我描述美好的蓝图啊?”
我无法扼制自己的怒气,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有聖来的错。
尽管这样,我和未希,还有怜,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孩用血和泪换来的结果——自由,此时正被这个男人一手网下。
[希羽]
“说话啊!有聖来!”
哪怕是全盛时期,对上有聖来都不会有丝毫的胜算,更何况现在这样惨兮兮的模样。他的出现似乎已经决定了我和未希的命运。
[有聖来]
“是我来的太晚了吗……”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锁死了眉宇。
[有聖来]
“那家伙……”
[希羽]
“是的,对对对!一切都是因为你来的太晚了!太晚太晚了!如果你在的话,未希就不会被药铺的老板监禁,如果你在的话贵族就不会暗地里进行非人道的实验,如果你在的话,怜……怜就……”
不行,情绪控制不住了。
明明不是有聖来的错,我深深的知道这件事才对。
[希羽]
“托你的福,我算是彻底醒悟了。人类什么的,不可能存在未来,终究会在自相残杀中趋向灭亡。只有我们,只有怪物,才更有人性!”
[有聖来]
“住口!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子想的话,当初在极东部为什么要去救一个陌生人?你明明知道当时你自身都难保,为什么不像一般人一样自私地离开。难道不是你还肯定着人类吗?不是还存在着对未来的期望吗?你和我一样,一定是被某人拯救过的不是吗?那就把他交付给你的东西所有,一切,毫无保留地继承下去啊混蛋!”
有聖来已经无法保持冷静的情绪,他开始怒吼,同时落泪。我不知道他也有过什么样的遭遇,我只能看着泪水和扭曲的表情糟蹋了他清秀的面孔。
[有聖来]
“只要这几百万人中还有一个人尚存在着人性,那就要相信这几百万人都有重拾善良的可能,并努力推动着世界朝这个方向发展。就算力量再小也要努力,你难道就没有这样想过吗?就没有对未来有过美好的展望吗?甘于一辈子浑浑噩噩地活在这样的世界上吗!”
他的情绪也愤怒到了极点,我不太能够理解。
等会儿,
该不会是……
[有聖来]
“我居然会认为你就是那个尚存人性的人,居然会犯下纵容杀人魔的生存,你这混蛋究竟是怎么样才能把那么多人类毫不留情地抹杀掉啊,用你那怪物的力量!”
[希羽]
“人类?怪物?你所说的尚存人性之人,想必你还从未见到过吧,那可真是可怜。我可是遇见了,还是两人,可是最后都被你所说的人类给无情地杀害了啊!就算这样,你还能趁那些为人类吗?还能用你的剑无私地去保护他们吗!”
我们心中的正义,在现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一丁点的交叉之处。但我被他所救下,他在我身上看见了光的这一事,并不会改变。
他颤抖着,将巨剑的剑锋指向我……
?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有聖来,“他们”的创立者,世界仅一位的SSS级实力的人,一直以来都作为人类的守护神,我们的惨败是毋庸置疑的。
等待我们的,是“他们”高层的审判。
有聖来一定不会知道,他这个笨蛋肯定不会相信他一手创办的组织如今早已被贵族的魔爪所玷污。
从重伤中苏醒过来,已经是在普通的监狱中了。隔着冰凉的数根铁柱与走廊相离。
幽暗的空间中只有走廊每隔一段距离才拥有的昏黄油灯,以及从小窗照进来的清寒的月光。
惨白地落在地上。
只有注视着这一尘不变的光辉,我才恍惚地记起我还活着这件事。
[希羽]
“呐……未希,为什么我们不能得到自由呢,明明已经发誓和人类断绝关系不再往来了,为什么他们还是要一直一直来打扰我们呢。”
未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月光前,伸出右手将光拦在手上,盯着手心出神。
此时的未希只穿有一件洁白的连衣裙,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的肩膀散发着微银的光芒。
淡淡的光中,那抹碧蓝之色在夜晚起雾。宛若此世不存在的妖精之瞳,散发着令人无尽遐思的魅力。
[未希]
“睡吧,爸爸。明天起来,会是美好的一天的。”
明明毫无困意的我却因为未希的话而开始睡眼朦胧,不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嘴中弥漫开似曾相识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关于未希的事,我全部记起来了。
就像是老式的摄像机一般,一帧一帧地在我脑海中倒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