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并不算很厚,由此可以看出妈妈她写日记的时间应该并不算很久,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放置的关系,因此日记本上面积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苏我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拿到手中,根据外祖母的说法,日记本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东西了,因此必须要多加爱护才行,毕竟经过二十年的氧化,谁知道日记本会不会在自己手中变成纸片。
用嘴轻吹去日记本上的灰尘之后,苏我缓缓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1992年4月21日,天气晴,心情不太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我又做那个噩梦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被那个个噩梦给缠上,加上今天的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心情好差啊,非常非常差,今天在学校又和国文老师吵了一架,真是的,妈妈她也毫无办法,只好带我去县里的医院去看了一下,但是县里的医生说是因为即将进行初中升高中的升学考试,压力太大造成的,最后只给我开了一些营养药,根本不是这样的,唉......算了,总之,妈妈说让我写日记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写日记吧,希望这样的不幸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在几乎是半窒息的情况下,苏我读完了日记的第一篇。
“梦......诡异的梦,果然,妈妈她也经历过这个梦”。
苏我仿佛恍然大悟了一样,同时他的内心里面有了一种更深一层更加惊悚的猜想,不过他现在只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朝日记的下一页翻去。
从日期的年龄上来看,1992年正好是母亲初三那一年,1995年母亲高中毕业,1999年母亲大学毕业,2001年母亲同父亲结婚,2002年诞下了他,然后在三年后的2005年,年仅28岁的母亲逝世,在这13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我继续向后面翻着,不过很可惜,母亲她写日记的习惯似乎很不连贯,有的时候时隔两三天,有的时候甚至时隔一两个星期,这其中有六七页都是一些在苏我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当然对于母亲来说似乎是大事来着,学园祭,运动会,去隔壁镇子野营......而在日记当中,母亲的心情似乎也在开始变好,没有了第一页的那种阴郁不安。
这一切在6月19日的日记当中戛然而止。
“六月十九日,天气阴雨,心情......极差。”
“今天,小坂同学去世了,似乎是.....因为意外去世的,但是我知道,不,那根本不是意外,她是被‘谋杀’致死的,只是谋杀她的不是人而已”。
“我是有罪的,我......有着深刻的罪,过去的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逃避,我在害怕,害怕它在某一天突然找上我,害怕它真的从梦境之中出来,它真的出来了!我亲眼的看着它将小坂同学杀死,我亲眼的看着它得意的嗤笑我的样子,可是我害怕,没有人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相信的,这是诅咒,我......我被诅咒了,这是何等恶毒的诅咒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屋子里面没有开空调,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苏我的头上也流出了一滴滴的汗,只不过这不是热的,而是冷汗,明明平均气温至少有三十度,但是苏我只感觉现在仿佛处于冰窖之中。
他双眼无神的死盯着这一页的日记,他拼命的看着,脑子里面在飞速的转动,仿佛想要从这薄薄的一张日记中看出来什么一样。
“我差不多......推理出事情的大概经过了,以及这诡异的梦。”
就在苏我还在沉思的时候,只见窗外一道蓝色的闪电从窗外闪过,将漆黑一片的屋外瞬间给照亮,随后屋内的所有点灯全部同时熄灭。
停电了。
雷声轰轰地响了起来,暴风雨顷刻而至,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苏我赶忙掏出手机,靠着为数不多的电源将母亲的日记给收了起来。他现在只感觉心头中有一大坨的乱麻,他试图去理清头脑中庞大的数据以及母亲的日记中那众多的信息量。想要获得更多的情报。
“羽一?羽一?”
外婆的声音在楼下传了过来,她显得很焦急。
“在的,外婆,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外婆的呼唤之后会苏我赶忙回应道。
“停电了,你来楼下帮我找一下手电筒,然后咱们一起去仓库找一下蜡烛。”
“好的,我现在就下去。”
将母亲的一众遗物费力地搬到了衣柜当中之后,苏我奔向了楼下。
“外婆?外婆?”
然而当来到楼下之后,苏我才发现根本不见外婆的踪影,很奇怪,明明刚才是外婆叫自己来楼下找手电筒的啊,难道外婆抛下自己先走了?可是不对啊,那样的话外婆还特意喊自己干什么呢?
就在自己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自己的眼前一阵恍惚。
再睁开,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难道......不,骗人的吧?我明明,我明明没有睡觉啊”。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肯定了苏我心中的所想,这里似乎是一所学校,不过无论是教学楼的大小还是操场的面积都远不如上午梦到的新野高中,难道这里是。
从昨天晚上算起,到现在,他已经连续三次坠入这恶魔般的梦境当中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苏我都感觉自己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但是此时的他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分析当下的情况。
“私立远野初中,26年前。”
他所在的地方是在学校的正中央,在双眼迅速的环绕了几圈校内的景象之后苏我很快的下了判断。此时的他其实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但是却又无比的冷静与镇定,大有一种“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来吧,反正老子现在也不怕死”了的感觉。
暴风雨还在继续,似乎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雨水从他的身上穿过,他没有一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