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茜中午吃过撒迦利亚做的饭,吃了药又睡了觉,晚上就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用温度计测体温,有些低烧,估计过了今晚就能好。
白天睡了一天,浑身不对劲,她躺在床上,邀请撒迦利亚及时行乐。
她用手支着脑袋:“听说,发烧的时候,会更烫哦。”
撒迦利亚摇头拒绝:“你在生病。”
“所以说……”鹿茜无奈叹气,“就是因为生病,才邀请你嘛。”
撒迦利亚帮她把胳膊收好,又为她盖好被子,躺在她身旁,不熟练的将她揽在怀中,拍打她的后背。
“你先睡。”
“真的不做吗?”鹿茜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他干燥的大手,“我好难受,你让我好受些吧。”
她凑过去,亲吻他的喉结,喃喃道:“让我好受些吧。”
撒迦利亚反抓住她的手:“这是你的祈求吗?”
鹿茜亲吻他的唇角。
撒迦利亚叹气,回吻了她。
这个吻很轻。
先是落在她的眼皮上,微凉的双唇与她滚烫的体温交织,如在燃烧的火焰簇中拥抱冰块,很舒服。
她下意识动动眼珠,睫毛轻颤,微微扫动,在他下巴上起舞,带来微微的痒。
他的唇往下,才啄在她的嘴巴上。
唇舌相接,鼻息交融,明明应该是热烈奔放的激动时刻,他依然克制着。
温热的口腔、湿滑的舌头、柔软的双唇,至极竭尽的纠缠接触,他却没有侵占她的氧气,体贴的为她留出呼吸空档。
一个没有攻击性的吻。
值得吻到天荒地久。
这次撒迦利亚不止没有摘掉手套,甚至只是解开几颗上衣的扣子,方便他自身行动。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他的吻一样,轻柔、温和,处处照顾到她的感受。
鹿茜注视着撒迦利亚的蓝色眼睛,风雪逐渐离她远去,她听不到风雪呼啸、燃烧的木柴劈啪作响,她听不到自己奔腾的鲜血、悠长的呼吸。
她迷失在他的海洋中。
潮水阵阵涌来,吞噬她的四肢,淹没她的躯体,将她托举在这片大海之中,让她随着流水飘荡、飘荡。
海浪要到哪里去?大海的尽头又是何处?思考不出。
她仰起头,眼尾溢出泪珠,任凭这些令人舒服的海浪拍打她的身躯,整个人坠入大海中央。
大海深深蓝,所处其中,本应觉得窒息、压抑,可海浪依然那么温和,包裹着她时像是回到了子宫里,让人觉得安宁又静谧。
闭上眼睛,潮水的余韵久久不散。
她在这片温柔的海洋中安然入睡。
撒迦利亚拥抱着她,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再将她轻轻放下,帮她清理好,才盖好被子,掖掖被角,亲吻她的额头,去浴室解决掉自己的问题。
他去的时间有些久,出来时鹿茜还在安睡,撒迦利亚坐到床边,厚厚的床垫骤然下陷。
他看着鹿茜,看她粉红的眼尾,看她泛红的脸颊,看她深红的双唇。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降温了些。
他帮她整理好琐碎的发丝,起身离开房间。
风雪渐大。
玩家们背着医生和老板进入酒店后,不得不拍掉吹到头发和身上的雪花,在地板上留下滴滴点点的水痕。
医生和老板统一交给学生妹照顾,为了顾及学生妹的辛苦,他们干脆留在她的房间里讨论起来。
“来了这里以后,你们睡觉会不会做梦?”壮汉率先严肃的问。
其余人均点点头,露出同样的严肃神色。
说起来,哪个玩家没有做梦梦到过自己存够积分脱离游戏的美梦啊?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在最开始察觉到不妥之处。
“看样子,不光神父身上有条线,梦里的事情也要查。”
壮汉握起拳头。
“今天是27号,明天是28号,情况一天比一天复杂,我建议今晚做梦的时候就开始查,不然越拖越危险。”
童童开始罗列他们已知的线索:“我们目前已经知道神父小时候在这里的修道院生活,一个月前来到镇上导致事件发生。我们来阿伽镇,除了要生存七天,还要弄明白自己身上的疼痛诅咒,如果能解除就能完成隐藏任务。”
“由此可见,我们的线索缺少两片最关键的拼图,一是神父过去发生的事,二是神父在做现在的事。”
“镇上找不到线索……也许真的要去梦里才行。”
梦里可能会很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连自己的进阶任务都完成不了。
老玩家们完全明白这一点。
“那你们要睡在一起吗?”
听明白他们的讨论,学生妹问道。
老玩家面面相觑,童童先开口:“当然,我们就睡你的房间,如果我到中午十二点还没醒来,你记得叫我。”
她想了想补充:“你今晚熬熬夜,盯着我,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看上去像在做噩梦一类的,你也叫醒我。”
听到她后来的话,原本想回自己房间,和头巾男挤挤的壮汉打住,他也干脆说:“对,我和头巾他也睡这里,你记得看一下。”
这次游戏副本的玩家,少见的不作妖,也许他不用那么警惕其他玩家。
“好,都是中午十二点吗?”学生妹此时的作用如此重要。
“对。”壮汉咬咬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这几天可能都要你帮忙,我们要是能平安醒来,我们这群老玩家保你这次通关。”
童童为他解释:“一般任务的最后一天,我们要和反派boss对上。反派都很强,有时候躲得远远的还是会被波及,我们可以凑积分给你买个防护用品。就算这次用不到,以后的游戏副本也可以用。”
学生妹同意这次交易。
他们拿了酒店备用的被子铺在地板上,关掉灯,勉强进入睡梦当中。
鹿茜也在做梦。
她坐在自己梦想中的阳台花园上,晒着太阳喝奶茶,闭着眼,享受温暖和安适。
突然,房门的锁咔哒一声。
她抬头去看,发现是撒迦利亚打开了她房间的门,走进她的房间。
撒迦利亚个子高,结结实实的挡住门外的世界,不等鹿茜多看一眼,房间门便重新关上。
“我梦到你了吗?撒迦利亚。”
鹿茜慵懒的趴在摇椅上问,穿着丝绸吊带睡裙的身体曲线优雅又流畅。
这是一个充满阳光与花香的温暖梦境,与现实的风雪寒冷天差地别。
撒迦利亚散去一身寒气,缓步走向她。
“你不说话。”
鹿茜翻个身,侧躺着,为他挪出位置。
“那你是真实的吗?”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云端。
处在梦境里的鹿茜和现实里的她完全不同,宛如身处老巢的大型猫科,锋利的爪子收进肉垫,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甩尾巴,目光盯着闯进自己巢穴的生物,好奇、又不担心对方伤害到自己。
因为下一秒,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闯入者。
“是也不是。”
撒迦利亚站在她身旁回答。
鹿茜忍不住凝视他的身躯。
撒迦利亚很帅,毋庸置疑。
他深蓝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高冷禁.欲气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的修长躯体,像雕像一般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每一处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用手指撑住他的胸膛时,软绵的肌肉会下陷,显露出人类特有的肉.欲.感。
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撒迦利亚的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而是随意散落在脸颊两侧,微卷,有些凌乱,像是他们的事后。
鹿茜喜欢抓他头发,喜欢把他的发型搞乱,就像搞乱他这个人一样。
鹿茜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置,让他躺到自己身边。
撒迦利亚和她面对面的侧躺下,一双长长的双腿比她多出一截,双脚落在半空中。鹿茜把自己的双腿交叉插.进他的双腿中间,与他纠缠在一起。
她右手撑着脑袋,左手去抚摸他的面庞:“可爱宝贝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撒迦利亚一双蓝色的眼睛和她对视:“……我想来找你。”
鹿茜低头吻他:“我们出去玩?”
她以前从没注意过,自己梦里房间的门能够打开,或者说,她之前完全下意识忽视了门,就像什么心理暗示一样。
“不可以。”
“为什么?”
撒迦利亚犹豫。
鹿茜哄诱他:“这里是梦,为什么不可以。”
“……每一个梦境,就像一个未被发现的黑匣子。”
“打开门,会引来祂的注视。”
撒迦利亚垂眸,摘下手套,露出自己已经完全变形的手掌——黑色的,尖长的,手指指肚上长了足刺,看上去像是覆盖了一层哥特风格手甲。
“这是什么?”鹿茜问。
“步行足。”撒迦利亚解释,“昆虫的手脚。”
鹿茜伸手摸摸,摸到一片铠甲式的冰凉:“被祂看到,就会变成这个样?”
撒迦利亚摇头:“会变成培养皿和温床。”
听起来就不是好事。
鹿茜转移话题:“那你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