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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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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谱,就他妈离谱。

餐桌上,小口咬着桂花拉糕的姜惩一眼眼剜着坐在他旁边的宋玉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找上他的。

可惜,祸都是自己惹的,账也都是自己欠的,他有致命的把柄拿捏在对方手里,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都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除非……

姜惩知道,除非他能主动向上级承认错误,自觉接受处罚,可他要是真能下那决心,他都得敬自己是条汉子。

难得周密请客不是在市局食堂吃四菜一汤,众人的兴致都很高,餐前甜点吃完了还有几人姗姗来迟。

周密笑道:“来给小宋还有小白介绍一下,这位姓秦,秦数,咱们市局痕检科长,别看人年轻,技术可是一流,经常跟咱们一起勘察现场,以后少不了打交道。还有这位,技侦的裴迁。”

裴迁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鼻梁上架着副带细链的金边眼镜,整个人气质衬得就像英国贵族,和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姜惩站在一起简直是市局最靓的风景,据说受过英才教育,本来念的是法学,是要进入上层社会成为精英的,不知怎么半路出家做了警察,就算这样,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裴迁一眼就看着了两位面生的新人,朝人点头致意,“裴迁,与支队都在市局同楼层,有什么需要直接过了转角就能找到我,早七晚十一,通常都在。”

一句话就暴露了加班狂魔的本性,白饺饺瑟瑟发抖,总觉得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作息一定会内分泌失调,脱发,甚至出现各种心脑血管的问题,但是这位大神明显没有秃顶的烦恼。

“还有这位,局里的法医,安息。目前咱们局可就他一个主任级的法医,都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请教他。”

安息也是个三十出头,踩着八零后尾巴,跟着九零后一起奔四的青年才俊,相比前几年英俊潇洒的大好年纪,如今已经微微发福,肚子也腆了出来,跟姜惩这个逆生长的“天山童姥”相比总是自惭形秽。

总得来说,几个科室的负责人跟姜惩的年纪都是不相上下,前后也就差个两三期,只不过相较刑侦来说,对技术有很高要求的痕检、技侦就属于很难纳入新鲜血液的部门。

不是不想,是真的招不来人。

关于这点,入了座的安息一语道破真相:“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你们刑侦支队啊,是吃人的,吃了一个,还能再招来一个,总有热血沸腾怀着一腔热情的新鲜血液注入,可咱们法医就不一样了,世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能做这行的非得是技术手段和心理承受能力都非常强大的人,同时这样的人才又非常稀缺,所以法医通常是个只能干三天,或者一辈子的职业。”

安息大发感慨,说完了才发现姜惩的脸色不大好,似乎是突然间沉下来的,凑过去关心道:“姜副,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没错啊,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给我看看。”

姜惩直接把喝剩下半杯的茶挪了过去,挡在二人之间,算是婉拒的意思,还对人意味深长地笑笑。

没人察觉到他悄悄从桌下捏着袖口拎起了那只突然赖在他大腿上的爪子,顺势在那人手背上一拧。

宋玉祗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只得把手缩了回来,就算这样姜惩还是没解气,又补上了一脚,踩得他老老实实端坐起来。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众人都盯着莫名其妙的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姜惩还想赔笑了之,却发现被男人非礼了的自己根本笑不出来……这都什么荒唐事啊!这人为什么要摸他的大腿?难道他对他有意思,不会吧,所以他其实是因为看上了自己才没有抖出那时的事?

怎么可能!他到底为什么要摸他大腿!

姜惩只觉着自己的三观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打破了死寂。

周密接了电话就变了脸色,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凝重道:“兄弟们,出警了。”

前菜还没上完,众人就不得不赶赴现场,狄箴从飞快打包的服务员手里接过了还没人动过的热菜,临出门的时候还捣鼓:“这已经是我们第六次没吃完的饭局了。”

在此之前,雁息市局一直流传着一个玄乎的说法,据传只要支队聚餐,当天必会发生大案,比天气预报还准。现在都2021年了,没人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可没想到这个诅咒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到了今天,人们终于开始怀疑这邪性的说法了。

筷子还没动,众人便分道扬镳,裴迁回了局里,秦数和安息则是被一起拉去了现场。

“市中心发生命案,法医和痕检都一起去看看吧,辖区民警已经暂时控制住现场人员流动,但怕是不能坚持太久,咱们必须尽快筛查出可疑人选,不能把事情闹大。”

秦数本打算蹭姜惩的车一起,可当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时,却意外对上一张俊脸。

宋玉祗对他摆摆手,笑着招呼:“秦科,一起啊。”

秦数的脸当场就绿了,瞪着眼睛盯着宋玉祗,又看看主驾驶位翻着白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姜惩,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敢情这小子是赖上姜惩了,被他抓着小辫子居然连句怨言都不敢有,见了这场面,再借秦数个胆子他都不敢跟进去和稀泥,随口找了个借口就跟去了狄箴的车,临走之前,还不忘两手交叉在面前,对姜惩比划暗号。

意思就是——那天的事都是您老人家一个人惹的,可千万别拖兄弟下水啊。

宋玉祗似乎听到了姜惩咬牙的声音,转过头来单手撑着下巴,依旧是一副笑颜。

姜惩先入为主,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觉着这家伙憋了一肚子的坏水,苦于没法直言,只能用实际行动来发泄内心的不满,一脚油门一脚刹车,颠得宋玉祗快把饭前那半瓶矿泉水吐出来了。

宋玉祗破天荒的好脾气,看着姜惩一脸苦大仇深,还好心问道:“惩哥,你不要紧吧,天太冷了,腿冻抽筋了?要不要帮你暖暖。”

说着,他那咸猪手又要往姜惩腿上招呼,后者触电似的避了开,也懒得与他废话,把蓝牙耳机怼了过去,让他闭了嘴。

宋玉祗没打算来的第一天就闹出什么动静,也没有太过火的举动,接了耳机塞上,紧接着听到的一句话就让他沉下了脸。

通话另一端,周密严肃冷静地描述着案情:“一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北京时间十七点四十二分,花溪区发生一起案件,现场是一家酒吧,辖区民警赶到后迅速封锁现场,却没有声张案情,只是派人把守了酒吧各个出口,以免嫌疑人逃脱。”

白饺饺问:“队长,刚刚不是说命案吗……”

“被害人在送医抢救途中不治身亡,现场嫌疑人众多,并且陆续有人发现酒吧内外都拉起了警戒线,情况有些失控,花溪区公安分局立刻向市局报备,高局听说以后就把咱们调过来了。”

“花溪区,酒吧……”姜惩关着麦克风喃喃自语,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玉祗接上他的话茬,一句话说中了他此刻最担心的事:“花溪区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般酒吧可不敢开在土豪云集的地方,除非是那间……”

“奥斯卡。”耳机里,周密作出了回答,“酒吧就叫奥斯卡。”

这么说来也难怪花溪区公安局会请求支援了,能在那种场合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死者身份暂时还没确认,凶手难保不是有权有势有背景,如果不让市局来镇镇场面,恐怕这案子没那么好查。

想到这里,姜惩不禁叹气:“周队的血压怕是又升上去了,就今天这状况,少说添两道皱纹。”

宋玉祗笑而不语,把玩着姜惩车里的香薰,前调是一种融合了果香的淡苦艾酒香气,中后调则是烟草叶与雪松烘托出的一种温暖细腻的香调,闻起来很随性,又带有那么一丝骚气,可见主人的品味不错。

“惩哥。”

宋玉祗一开口,姜惩就觉着事情不妙,忙往他那边瞥了一眼,问:“抽烟吗?”

本意是想借这个机会堵住对方的嘴,却没想到宋玉祗见招拆招也是高手,“我没有那些不良嗜好。”

“那麻烦满足一下我的不良需求。”姜惩一抬下巴,指了指副驾驶位的储物箱,宋玉祗一拉,就见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烟盒,从雪茄到爆珠,应有尽有。

初次见面的时候,宋玉祗和姜惩在逼仄的洗手间隔间里憋了足有十几分钟,都没闻到他身上有一丝异味,以宋玉祗的嗅觉也不至于被几滴“事/后清晨”蒙蔽,这足以见得姜惩虽有不良嗜好,却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能够保证在任务前的几小时甚至是一天的时间里抑制住这种难忍的欲/望,可见不是个普通人。

唐润就是个老烟枪,宋玉祗见识过他烟瘾上头的样子,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他也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从盒里抽出一支烟来,递到那人嘴边:“来根华子?”

“抽什么华子,你抽风吧……”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宋玉祗直接把烟塞进了他嘴里,轻车熟路地拿了他藏在抽屉最底的打火机,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为他点了烟。

姜惩有些愣怔,吸了一口,是沁人的薄荷清凉,心里的火被浇熄大半。

他歪头看着笑吟吟的宋玉祗,实在看不懂他掩藏在笑意之下的深意。

知道这话问出来有点犯傻,但姜惩还是没憋住:“我知道欠你个像样的道歉,可你也不至于追来市局吧,咱俩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实在不成你去找周队举报我吧,别让我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宋玉祗听得一怔,随即笑了出来,他拿出手机,当着姜惩的面,删掉了那几张足以让后者回家吃半个月咸菜疙瘩的“证据”,末了还朝人晃了晃,展示了一下自己干净到惊人的相册。

“惩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今天会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不是因为一周之前受了屈辱,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恰恰相反,我是为了你来的。”

姜惩眼角一抽,当即意识到不妙,可以他的认知水平,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潜意识里本能的危险预警是因何而起。

不得不说,姜副支队的情商还真没高到能让他游刃有余处理这种情况的地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玉祗,仿佛要把他身上戳出个窟窿,好看看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很快他就回想起一周前他和这个年轻人挤在隔间里,胸贴着胸,腿蹭着腿的情形,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在重逢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发型……精神多了,应该不至于再被误认成‘瘾君子’了。”

宋玉祗哭笑不得,想想事发当天他才刚从武当山回来,身上穿着道袍,发髻也还绑在头顶,从一群□□长腿的美女手下走一遭,估计当时在姜惩看来,他就是个奇装异服,披头散发的社会闲散人员,有那么引人误会的举动,也不怪姜惩职业敏感,真要计较,他至少要承担40%的责任。

现在他一身警服穿在身上,头发也规规矩矩剪短,总算是有了人民警察的风范,一向苛刻的姜惩都没在报到当天给他脸色,这也说明现在的自己没什么好挑剔的。

四舍五入,也就是姜惩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妙啊……

后车长鸣的喇叭总算是让对视中的二人回了神,看着亮了不知多久的绿灯,姜惩一脚油门冲了出去,直追前方红□□光交替闪烁的警车。

就在这时,花溪区中心钟塔准点报时,回荡在雁息上空的空灵钟声仿佛正在暗示,一场巨大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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