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冉蹲在地上,小脸可怜兮兮的,泪水沾湿长睫,使得睫毛凌乱分叉,嘴唇红肿发烫,下巴还留着林亦修刚才留下的红色指印。
“开心点,乖,不哭了”695哄着原冉,“这是大家送给你的”
话音刚落,一串小铃铛落在原冉手里,上面缀着白色铃兰花的图案,很精致小巧,发出清脆的声音。
695道,“这个铃铛可以舒缓精力”
原冉吸吸鼻子,还带着哭腔,“谢谢大家”
弹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在哄原冉的,在异世界,陌生人给出了很多的温暖,原冉弯弯眼角,“我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好的,大家别担心”
为了让大家相信,原冉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林木茂盛,没有人打理得模样,藤蔓顺着残旧灰墙向外蔓延,遮天蔽日的林木一棵一棵落在地上,如果在晚上看,一定会被吓到,风声穿过还会发出嚎叫。
“这里,是哪里?”原冉怯懦的站在原地,挪着身子往后走。
“这里是冷宫,叶常瞻原来生活的地方”695回答。
为什么皇子会在这里生活。
原冉拧起秀气的眉,这里脏乱阴暗,只有不得圣心的孩子会被安排在这种地方,而当初安国送来的质子就是叶常瞻,高大羸弱,身上都是骨头,明明高陈国皇子那么多,却被打倒在地,营养不良的样子。
有人站在原冉身后,本来阴沉焦躁的模样看到原冉后霎时间变得柔和。
他对这里很熟悉,生活了16年的地方,从出生起就是腐烂,阴暗,别人的辱骂,这里对于他来说,没有感情,只有厌恶,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那束光,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
“怎么在这里?”叶常瞻努力压低身上看到这座宫殿的戾气。
“我想出来看看,突然就来到这里了”原冉猛的一惊,不好意思的咬着唇瓣,上面的色泽已经消失了不少,多少不会让人起疑了,他不太会骗人,骗人的时候脸上会泛着红晕,叶常瞻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叶常瞻没有去问,他不想丢掉原冉的接近,“冉冉怎么不等我回来?我可以带冉冉逛逛的”
原冉因为欺骗叶常瞻的事,脸上绯红一片,心里只有不安和后悔,“对不起,叶常瞻,我出来……”
他不是故意欺骗叶常瞻的,他下意识想忘记刚才的事,忘记突然把他抓起来就咬的林亦修,但是又觉得骗一直对自己那么好的叶常瞻不对,想了想还是准备说出去,只是略过林亦修的事。
“乖,不想说就不说”叶常瞻半蹲着,食指触碰原冉的嘴唇,很温柔,“我会一直听你话的”
所以装作大度,因为是原冉的狗。
原冉心里涌上愧疚,弹幕上的人快气疯了,好家伙,以退为进,不愧是皇帝。
“这里,是我小时候呆的地方,我不受宠,母妃不不爱我,父皇也一样”叶常瞻眼里都是血丝,“不过我并不想承认,因为他根本不配,而他也死了”
“走吧,回寝宫吧,我刚才吩咐传膳了”叶常瞻拉着原冉的手,目光扫过原冉脖颈处的红痕,心情又好了不少。
因为他打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晌午的温度本该最是烫人,在皇城内却不是这样,是温热的,很舒适,在宫城内打下温暖的保护罩,怪不得鬼怪并不敢多在白日出现。
原冉因为暖意蒸腾,有些昏昏欲睡,叶常瞻坐在原冉身边看着原冉困顿的模样,失笑着把原冉放在床上,深深凝望着原冉的脸,然后在原冉唇上落了个吻,转身走了出去,目的地是御书房。
和洋溢着暖阳气氛的其他宫殿不同,御书房永远浸着森森寒意,寂静阴森,可以听到风阴冷的嚎叫,或许刚出生的孩童可以在这里看到很多东西。
厢间内,叶常瞻双目冷的快要冻成冰,一拳追到被黑色毛毡遮住的佛像上,“我劝过你”
四周发出嗡鸣声,宫城内的人不约而同地脑袋都朝御书房的方向靠谱,脸上没有表情,嘴唇外翻,露出森森白牙。
林亦修坐在揽星台上,看到神柱上的黑色浊质消失了些许,耳边风铃无风而动,但没有发出声音,眉宇含着沉静仔细聆听只有他可以听到的声音。
楚遂平正在将军府的演武场练剑,汗水顺着形状漂亮的肌肉上落下,他转过身紧紧皱着眉,眼底清澈倒印着黑色浓雾。
御书房厢间内的摆设全部震碎,无一例外变成棱角分明的小石子,风中吟诵着难以理解的阴邪语段。
叶常瞻又在邪佛佛像上打了一拳,力道极重,能听到嗡鸣声,毛毡下已然凹陷了一块。
“不收手,你整个都会废在这里,朕说过,你现在和朕的力量已经不能相提并论”
“还有,如果让冉冉过度嗜睡,你的另一半头颅,一定会消失”
不管顾身后越来越乱的风声,叶常瞻走出御书房,周身致郁气息还未消散,暖阳照在身上有些刺痛。
当叶常瞻再次回到寝宫时,原冉已经醒过来了,脸上带着睡醒的迷茫水色。
“想去看看其他地方吗?”叶常瞻擦拭着原冉眼角生理泪水,不小心把娇嫩皮肤揉出红印。
原冉被叶常瞻手上的茧子磨得有些痛,没有避开,“什么地方呀?”
“皇宫祠堂”叶常瞻收回手,用视线一寸一寸描摹原冉的脸。
原冉点点头,“我去的话,没有问题吗?”
【皇城秘辛进度38%】
【剧情补充进度35%】
“不会有问题的”叶常瞻将鞋子套在原冉脚上,把他温柔地抱了下去。
原冉的腿其实已经好了,本来也没有多严重,只是叶常瞻或者是林亦修,楚遂平,他们抱着的动作其实更像是努力去证明这个人需要自己。
“不用抱着我的,我自己可以走的”原冉小声拒绝叶常瞻。
叶常瞻抱着原冉腰肢的手紧了紧,嘴里产生血腥,“好”
温柔拉起原冉的手向西南方向走去,原冉有点发懵。
按理说皇族祠堂不应该在西南方向,比起正四方,这些位置过于偏僻,皇族不应该将祠堂放置在这个位置。
等到真正踩到这里,原冉才知道这并不算一座祠堂,没有传统祠堂那种庄严神圣的感觉,白幡挂在四角,飘散着白色烫画,没有烟火香气,腐烂味道在鼻尖萦绕,有点恶心。
“这里,是专属于先皇的祠堂”叶常瞻低头,凑在原冉耳畔说,“是根据一本书来建造的,本来位置不在这里,可我一定把它移到了这里,因为先皇这个人,不配”
原冉能听出叶常瞻的刻骨恨意与不屑,耳朵轻颤,白软小手下意识拉住叶常瞻的胳膊。
“我没事”叶常瞻嘴角上扬,拉着原冉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去。
祠堂四周是壁,中间空洞,放着一口钟鼎,正面是一块黑色牌匾,很大,至少原冉从未见过有人逝去会将名字刻在这么大的木牌上。
腐烂的气味越来越重了,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原冉从小就怕这些东西,怯怯退了一步,可怜的粉色蔓延,不安的看着四周,叶常瞻搂住原冉,感受到原冉的颤抖,用脸蹭了蹭原冉的头发。
“四年前,也就是崇德二十九年”叶常瞻牵起原冉的手,朝最里面的房间走过去。
“他突然去世,没人知道为什么,怎么回事,只知道不间断的哭泣声,有男有女,各种突然有人失踪,死亡的消息”
“选择上吊自杀这种最不光彩的死法,他只是为了可以复活,可以无限转生,设置这个祠堂,也只是听信了那本书上的话”
“‘中设空,四壁环绕,南墙凿入,以示不入轮回,灵魂永生’”
“做出所有最恶心的事,他仍旧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原冉脸上空白,生活在和平年代,这些事情,从未想过,从未经历过,他想不到会有人怀抱这么大恶意的同时,还能到达自我道德的高..潮
“害怕了吗”叶常瞻轻吻原冉的手指,“有我在”
叶常瞻推开藏在阴暗里的房间,打开的瞬间,叶常瞻就捂住了原冉的口鼻,但浓郁的血腥,尸臭味仍旧钻了进入,原冉有点被曛到,眼尾涌上靡丽色彩。
“在这里,藏着一个秘密,和那天的女鬼有关系,两人合谋,龌龊事被发现,他选择在这里杀了那个女人”
说完这些之后,叶常瞻就关上了那扇门,原冉只能匆匆扫过去,在光明被黑暗阻绝后红光乍涌。
“恨……啊……”
“死……”
残忍暴虐的声音被隔绝,传不出去,只有血腥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那位昌平侯府的侯夫人吗?”原冉小声询问。
“是她,他们合谋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叶常瞻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们可以做出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但都有可以压制他们的东西”
“骨肉”
“权利”
原冉情绪很低落,“他们对你,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对我……”叶常瞻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而后又升起,只是变得越来越嗜血残忍,“做过,可是我不能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