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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钟楼山庄-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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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日,凌晨三点三十五分。

距离最后的投凶时限还有二十五分钟。

“行,那么我们长话短说。”

沈莳看了看表,决定速战速决。

“冯杉杉,你刚才说,自己在八点五十八分时,看到有人溜进温泉浴室,对吧?”

他转向冯杉杉,再度朝他确认了一遍。

“对。”

冯杉杉一连点了三次头,态度十分坚决,“虽然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我绝对没有看错!”

“这就对了。”

沈莳笑了笑,说道:“先前大家猜测,这人可能就是杀死张宜的凶手……然而事实上,我认为,这个人影,应该是张宜本人。”

“啊?为什么?”

众人都愣住了,“张宜他八点三十五分就出发了,有什么理由要在外头徘徊二十多分钟才去温泉浴室?”

沈莳笑答:“因为,张宜要先去后馆六楼的休息室拿绳梯呀。”

“确实,时间是对的!”

陆秀一拍大腿:

“八点三十五分从宴会厅出发,爬楼梯上到后馆六楼的休息室。如果不是着急忙慌的一路用跑的,步行一趟来回差不多也要七八分钟吧?再加上拿梯子的时间……在八点五十八分才进入温泉浴室的确很合理!”

但伍洛汀仍觉得不对劲儿:

“可是,就算戚知锦事先知道众人的任务,他难道还能偷偷跑去拜托张宜帮他去拿绳梯吗?”

他看了羞羞怯怯的戚知锦一眼,“我不认为戚知锦能支使得动张宜那样性格骄纵跋扈的太子爷……”

“对啊!”

冯杉杉一想到前置剧本里某人干出来的“好事”,恨得磨牙,“那种混球贱匹,怎么可能几句话就被忽悠去帮人干活!”

“别忙,请先容我提个问题。”

沈莳摆摆手:“当时我们大家为什么会认为张宜离开宴会厅以后,直接去了浴室呢?”

旁听了许久的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

“因为他的任务卡上写着……”

沈莳笑着点头:“对,因为他卡片上的第一句,‘浴室烟雾缭绕,寒冬亦如暖春’,直截了当地点出了‘浴室’这个任务地点。”

他迎着众人迷惑的视线,压低声音,柔声反问:

“可如果冯杉杉当时看到的‘第一句’,根本就不是这句呢?”

“你的意思是,他的任务卡片被戚知锦换掉了?”

陆秀看戚知锦的表情,好像在看《魔术大○秘》里的蒙面魔术师,“难道说,戚知锦以前还是个练魔术耍老千的?”

“沈哥,你是不是疯了?”

戚知锦嘴角抽搐,露出了一个气到极致反而笑起来的扭曲表情:

“我当时跟你一起把张宜的尸体从浴室里捞出来,装任务卡的信封就在张宜的长袍前襟口袋里,我又是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直接拆开的,怎么掉包!?怎么可能掉包!!”

“不不不,你没有换掉张宜的任务卡片。”

沈莳笑了起来,“但这关系到你为什么选择在浴室里杀死张宜。”

众人:“??”

陆秀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这……可能是为了方便布置触电的机关?”

“不,如果只是为了让他触电死,能通电的金属物品多了去了,门把手、自热壶等等,甚至随便哪里的洗手间都可以,不必非得在那么大一个温泉浴室里。”

沈莳双眼紧盯戚知锦,一字一句地说道:

“之所以选择在温泉浴室下手,是为了实现你的另一个布置。”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沈莳,除了戚知锦。

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用力捏住浴袍下摆,用力到骨节发白、青筋暴凸。

“大家一定还记得,我们发现张宜的尸体时,没有在浴池外面的硅藻泥地毯上发现任何人的脚印或是滴水痕迹,对吧?”

沈莳的解释仍在继续:

“所以我们推测,张宜是在浴池里触电死的,死后尸体一直泡在池子里,凶手并没有进过浴池。”

“没错,从当时的环境来看,确实是这样。”

冯杉杉连眨了几次眼,“难道不对吗?”

“太对了。”

沈莳笑道:

“事实上,‘真相’确实如此。但这‘真相’,正是凶手想让我们注意到的。”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

“其一,温泉浴池很大,张宜死在浴池深处,凶手无法下水,自然接触不到他的尸体。”

然后是第二根。

“其二,既然没人碰过张宜的尸体,那么张宜身上的物品也就无人可以接触了。”

他环视众人,微微一笑:

“所以戚知锦从张宜的前襟口袋里掏出来的任务卡片,是张宜在死前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是属于他本人的,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冯杉杉等人面面相觑,皆一同点头。

“可是,除此之外,大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尸体是从三十七度的温水里捞出来的——任务卡片,同样被水泡过。”

“卧槽!”

冯杉杉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是水溶性墨吧!”

冯同学进入剧本杀的游戏世界以前,是个正规美术院校毕业的设计狗,又有哪个学美术的没接触过水彩水粉油画丙烯色浆等等五花八门的颜料?

所以他知道,为了方便清洁,确实有不少遇水就会很容易溶解脱落的墨水,尤其那还是恒温三十七度的热水!

“是的,我们拿到的卡片是塑料的,上面用金色的油墨印了任务提示。”

沈莳见终于有人猜到了正确答案,欣慰一笑:

“但塑料本身就是一种很容易清洗且不易留下痕迹的材质,若是在上面用水溶性墨再加印一、两行‘假提示’的话,在热水里一泡就会脱落得一干二净,根本无法能够看出卡片曾经被动过手脚。”

他转向戚知锦,“当时,你从张宜的前襟口袋里拿出信封,没有第一时间把整个信封递给我,反而拆开拿出卡片看了看,就是为了确定卡片上的‘假提示’有没有掉干净吧?”

戚知锦的脸终于由白转青。

他实在不明白,如此巧妙的设计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若真是普通的剧本杀游戏也就罢了,剧本会给凶手强制降智,让他们把重要的线索带在身上、放在房间,又或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留下蛛丝马迹。

可这是现实剧本杀啊!又有哪个凶手会那么愚蠢呢?!

“……这、这是胡说、胡说!”

戚知锦的拳头握得更用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令自己保持冷静。

“沈哥,你没有证据!你不能冤枉我!什么水溶性墨,不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根本不存在的!”

戚知锦很确定,自己已经倒掉了可能暴露他诡计的墨水,连瓶子都被他用剪刀碎尸成小片,一丁点儿不剩全都冲进马桶了,他不信沈莳还能拿他怎么样!

“还有,绳梯那事情我可以解释!我确实有点恐高不错,不过一米多的柜子还是能忍耐的!毕竟柜子比吊桥矮多了,还不会摇晃啊!”

戚知锦抬起头,眼泪汪汪,仿佛被虐待的弃犬,“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怎么可能事先知道那么多事情,还能提前在张宜的任务卡上动手脚呢!?”

他哭着去看管家,“管家先生也说过,信封是锁在他房间保险箱里的不是吗?而且每个信封上的火漆封缄都是完整的呀!我又从哪里搞到能涂改任务卡的水溶墨和打印机啊!”

管家被他看得尴尬又心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胡乱点了点头。

“唔……我觉得戚知锦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伍洛汀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

“要直接在张宜的任务卡片上动手脚实在太难了,需要的准备工作太多,东西也不好藏。你要说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他得多了解整个游戏流程才行啊?得直接参与策划了吧!”

他看着戚知锦通红的双眼,莫名感到有些不忍。

于是他转头去问沈莳:

“咱几个都是坐节目组的同一辆车来的,我寻摸着戚知锦好像没什么特殊待遇吧?怎么你就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怀疑他当然是有理由的。”

沈莳笑了笑,“不过,现在我们可以先来找找张宜的任务卡片被删改过的证据……”

下一秒,沈莳唇角眉梢的笑容翛然一收,厉声大喝:

“冯杉杉,帮我按住戚知锦的手!”

这命令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被点名的两人都楞在了当场。

一秒后,冯杉杉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一步蹿到戚知锦面前,牢牢钳住了戚知锦的两只手腕。

——虽然他不知道沈莳到底想干什么,但现在都盘到这份上了,怎么着都要把这场大戏看完。

冯杉杉身高直逼一米九,戚知锦只有可怜的一米七出头,两人身高差了足有十五公分。

戚知锦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对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去瞅人,祈求谁能替他说句话。

然而沈莳根本不让他如愿。

“我们把张宜的尸体从浴池捞出来以后,身上的袍子都弄湿了,管家给我们拿了两套浴袍让我们换上。”

沈莳走到戚知锦身边。

“后来我要跟冯杉杉和管家到温室去,穿浴袍在室外走路会冻死,所以又把浴袍脱了,套了件羽绒服。”

沈莳指了指戚知锦的浴袍,“不过,你的浴袍倒还一直穿着。”

戚知锦眨眨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所以呢?”

“所以,你好像忘了……当时,你把张宜的任务卡片交给我以后,装卡片的信封,你就顺手揣进了浴衣的口袋里。”

戚知锦的脸色刹那大变,条件反射想要挣扎。

但冯杉杉按住了他的手。

沈莳伸手,在戚知锦浴袍的两个口袋里掏了掏,分别掏出了一个信封。

其中之一干干爽爽,是戚知锦自己的。

而另一个,即便在口袋里揣了许久,摸上去仍然是湿湿的,正是属于张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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