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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艺术学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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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艺术学院(完)

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得跑到了男生宿舍。

二楼足够近,甚至没有爬楼上去查看的必要。

明朔的精神力探过去,看到的就是一只在他们宿舍里呆滞站立的奇形怪状的丧尸和地上被咬得支离破碎的一具女性残尸。宿舍的门已经被推/倒在地,丧尸们却没有进门,十几只逗留在门外。

女尸是韩妆,无需置疑。

而那只惨不忍睹的丧尸,却让人意想不到,竟然是先前跳楼而死的李主任。

明朔立刻联想到被他们拿回宿舍的那个奇怪姿势的娃娃,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变成丧尸。那个男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韩妆已死,那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两人朝着女生宿舍而去。

女生宿舍对比起外面这乱糟糟遍地丧尸的学校来说,简直就像是一片净土。半点生息也没有,诡异得越发厉害。

明朔可没有忘记之前乔云云和韩妆提到的那些看不见的人,六层楼爬上去恐怕不比在丧尸堆里出来轻松多少,既然这样……明朔再一次把视线投向外面的下水管道。

薛东北随便撕了块布缠了缠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上去又似乎恢复到之前街头混混的架势了。他顺着明朔看的地方瞧去,话音中有几分得意:“果然老子的主意还是挺靠谱。”

明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就是人不稳重,看着不靠谱。

往上爬的难度和往下爬的难度,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比起刚刚困难的不是一点点。六层楼在几分钟内爬完,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没等两人爬上三层楼,下水管道下面就像是丧尸开大会,被团团围住了。

这下,后路已经断了,只有往前了。

两人往下看了一眼,紧张得喉头哽咽了一下,又网上看了看,没有多远了赶紧往上爬。

明朔有些不放心,探出精神力想看看楼顶现在的状况,谁知道精神力铺展开还没看到什么楼顶的景色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跟在他下面的薛东北察觉到明朔的异样,询问道:“明哥,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明朔的视线横向往去,一排排窗户铺展开,屋里各不相同的情景。但,他的感知里每扇窗前站着那些看不见的女生,她们的身子正对着窗户,头扭过不同的角度看向他们两人。

角度由近到远不断变大,最那边的那个宿舍,恐怕都把脖子拧断了。

被这样的人就这样注视着,明朔感觉能好就怪了。

他自然是不可能把这事儿跟薛东北说的,本就受着伤,再来个诡异凝视,吓破了胆子掉下去,可就便宜了楼下这些丧尸加餐了。

两人费劲巴拉爬到阳台上,纵然是明朔和薛东北这会儿也有点吃不消。就像是跑完一万米,想当场坐下,理智却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站立着。这会儿坐下,出点什么意外,跑都能比人慢两拍,放五十米里别人都跑出五分之一了。

女生宿舍的天台上并非空无一物,一排排晾衣的架子支棱在空旷的地方,表面的漆有些剥落,想来也是用了有些年头了。架子相互之间距离挺大,真是晒被子的不二之处了。

在这一排排架子的后面有几个大石墩子,有棱的,没棱的,隐约可以看出个正方的,圆柱形的……散落在那里。雨水把它们冲刷得很干净,秋高气爽的日子带书来这品读,风意吹拂过心头,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施博艺就坐在一块大石墩上,腿上放着熟悉的速写本,笔下匆匆,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绘画。

明朔和薛东北出现制造出的噪音打扰到了他,他匆匆瞥来一个眼神,不知看清了来人没有又着急落回画面上。

“你们的故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明朔不绕半点弯,直接就说了,“你要我们查的我们都查出来了,辅导员和系主任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我知道。”施博艺语气平平,并没有如明朔期待得那般提出送他们离开。

明朔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最后都1%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事要让我们去做吗?”

施博艺没有理人,专注于手上的画。

明朔走近了几步,本子上画面跃入眼帘。

那也是一个专注于绘画的男孩,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施博艺的动作有点像,但那人,只要看过十二组速写的人都不会认错——姚宣。画面上是姚宣画速写的样子。看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公共场所,明朔他们认不出来,那是一个地铁站。姚宣坐在地铁站的公共座椅上,身后是饮料贩卖机和广告牌,眼前是随着一列列地铁来去上下的人流。姚宣画的内容没有显露出来,但从神态可以看出他很专注。

施博艺落下最后一笔,将地铁站地砖线在远处尽头淡去。他收起画具,抬头看向明朔和落在他身后的薛东北。

“你们说,为了一个公道牺牲掉所有,值不值得呢?”施博艺眼中罕见得流露出迷茫的神色。虽说到现在也没有遇见过多少次,正面交谈更是只有一次,但想到他们两个的遭遇,明朔陷入了沉思。

遭了那样的难,不甘心是必然,为自己找回公道也是必然。以明朔的观念来看,比起过去,他其实更偏向于眼下与未来,所以他和他爸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牺牲掉所有,这个所有如果包括了未来,他就想对过往说放下。未来显然更为璀璨,虽然带着伤痛,但也算成长。

他刚要开口,就听得身后薛东北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愿意,就可以。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又不是什么都有价值。”话音间尽是感慨,对上施博艺看来的眸子,他声音轻了一个度,“只要、只要你不后悔就是了。”

明朔抿了抿嘴,他能听懂薛东北的意思,没有错,只是……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

施博艺在话音落后看向明朔:“你说呢?”

明朔没有回答只是回问了一句:“你有想要的未来吗?”

施博艺垂下眼眸,突然笑了。他笑得很难受,眼泪濡湿了眼角,模糊了视野,哽咽声与笑声从喉头涌出。

风将一旁的速写板掀开,那是第十三组速写。姚宣在地铁站的座椅上画画,一列地铁到站了,从中走出了施博艺,穿着篮球服,头上缠着绷带,脚上绑着石膏,脸色青紫肿了一大块,拄着拐,蹦跳着出现在了姚宣的眼前。姚宣似乎被他这凄惨的模样惊了,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没想到施博艺扭头看了他一眼,坐在了他的旁边。两人聊了些什么,而后施博艺笑了,姚宣为施博艺画了一张速写——惨兮兮的施博艺半身像,底下加了一行字“少年一往无前”。

“结束了。”施博艺的轻声叹息随着风飘散。

还没等两人反应,狂风呼啸,将速写本的纸页吹得“哗啦啦”作响,学校也宛若一幅画一般被风吹得翻卷起来。什么学校,什么大楼,什么丧尸,统统都消失不见,他们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十分熟悉的地方,施博艺速写本上所画的那第十三组速写。

一个有些熟悉的男生坐在地铁站的座位上。

也出现了一些不同,比如那不可控的神秘人陆深。

陆深熟门熟路得在饮料机面前扫码,从中取了一罐饮料,朝着他们两个的方向笑了一下,又啜饮起饮料,口中还连连感慨:“啊,真是好久没喝肥宅快乐水了。就是这个味道。咕咚咕咚~”

“诶,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能出去啊?”明朔刚到这里就发现他的精神力在这里彻底废了,就好像他根本没有一般,连释放都释放不出。

“等看完戏就能出去了。”陆深从饮料机里又拿了两罐冰镇过的肥宅快乐水抛给了两人,准头极高,不偏不倚落两人怀里。

明朔之前没接触过碳酸饮料,一个不慎就中了招。学着陆深那般拉环,立马就被喷了一身一手,黏黏答答的甜腻触感在手上挥之不去,只得拼命甩手。

薛东北惊得压根不敢再动它,捧在手中像是捧了个定时炸弹。

陆深笑得可就猖狂了,明朔越是黑脸,他越是夸张。

这时,地铁站里的广播响起,一列地铁进站了。

明朔和薛东北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直愣愣得看着地铁缓缓停下,人流从开启的门中涌出,离他们最近的门走出了一个他们熟悉人——施博艺。

施博艺这会儿是真的惨,情节发展也和那组速写上画得基本不差。

只是这会儿他们能够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施博艺坐在姚宣的旁边座位上,艰难歪过身子看姚宣在画什么。

“你在这里画速写,美术生吗你?”施博艺随口问了。

姚宣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明年要高考?那你跟我是一届的啊。”施博艺自说自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动了动绑着石膏的腿,“唉,可惜我得留级了。”

姚宣的笔停了:“你手又没受伤,高考还有十个月呢,恢复恢复没问题的吧。”

“不成了,我体育生啊。脚就算好了,我成绩也肯定废了。明年也不知道怎么样呢。”施博艺挠挠头有点丧,就像是只挨了骂垂头丧气的狗子,耳朵都耷拉下来的那种。

“哦。”姚宣显然有些内向,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就干脆闭口不言。

“画画好学吗?”施博艺突然问他。

姚宣摇了摇头:“你现在开始学有些晚了。”

“晚了吗?那要画到你这样,需要多久?”施博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至少一年吧。但艺考在十二月,没几个月了。”姚宣提醒了一句。

施博艺掰指头算了算:“那是,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觉得我在画画上还挺有天分的。”

姚宣听他言下之意,这是体育生的路走不通,临时打算转美术了,简直胡来,但也不是多熟,人都做了决定了自己做干预似乎不太好。“你最好还是跟父母商量一下,学画画没有那么简单的。”

“没事,我爸妈随我高兴的。”施博艺兴致勃勃完全不打算听取任何反驳,“交换下联系方式,有问题我找你啊。”

“我集训没手机的。”姚宣看他不听劝,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手上的画画完了,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诶,别走。”施博艺艰难得拉着人衣摆,“你想报考哪所学校啊?”

姚宣抿了抿嘴,吐出一个学校名字:“周明大学。”

“好巧啊,我也是。”施博艺顶着惨兮兮的模样,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高兴。

姚宣多看了两眼,从速写本上撕下了一页纸拍给了他。

惨兮兮的施博艺,少年一往无前。

那组速写的最后定格在这,而眼前却不是。

施博艺盯着画看了几秒,拄着拐追了上去,一边还嚷嚷:“什么少年,我今年都成年了。”

“那成年人,你该认清现实了。”姚宣不爽得跟他顶嘴,脚步却是走得慢悠悠,不知道得还以为他的包里放了什么几千斤的东西,压垮了少年肩膀。

从后面赶上来的施博艺仗着体育生的身高优势直接勾肩搭背,还假装自己伤得厉害,基本半挂在了人身上。

一个要挂,一个躲着、推着、无可奈何让人挂上,挤挤挨挨在一起慢慢走远消失在众人眼前。

陆深轻咬了一下易拉罐的沿口,对另外两个观众说:“怎么样?想知道后来的事情吗?”

“后来怎么样了?”明朔想起施博艺的那个档案袋,厚厚的奖状和证书,但也想到施博艺比姚宣小了一届,经不住好奇心。

“施博艺他体育生的路子基本废了,也算是高考失利了。他爸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了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他没学画画,连高考也没参加。后来他爸妈闹离婚,又是一番折腾,一直到第二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终于能开始学画画。其实这个时候,他才真到了十八岁。”陆深简单讲述了一下,末了感慨一句,“他很不错,很有天分。因此,就算晚了也考上了周明大学。”

明朔点了点头。

【叮】探索度已满,三秒后离开,请做好准备。

三秒很快,地铁站就剩下陆深一个恶魔了。他背靠着饮料机,透明的挡板映出他的背影,他砸吧着嘴里甜腻腻的滋味。

将未完的故事化为感慨:

——可惜,施博艺入学的时候,姚宣已经有了对象。后来,姚宣的手不能再画画了,学校走了门路送出国。施博艺想拿交换生的名额过去看他,可惜又出了那事,后来他没受住,从当时还是男生宿舍楼的天台一跃而下。

——无论是努力的,还是有天分的,最后都夭折在了半路上。

——人类啊,总是不懂得珍惜。就好像六十多年前,又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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