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离家出走去你家
“陆深。”明朔的神情还有些怔怔，那一场的大火最后有被扑灭吗？他想问，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清瘦男人应该没有回来，而整片小区都在火海里，谁又会在意这么一间顶楼的小房间呢。
“怎么样？这一局也挺有意思的吧。”陆深不再是猫咪的形态，出现在明朔眼前，明朔却似乎已经得了陆深PTSD，下意识就离陆深远了些。
“还好。那个清瘦的男人也精神力非常吗？”明朔很是认可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老李说的一句话，感觉那个清瘦男人简直就是在猝死边缘疯狂试探。这样的人也会是精神力者么？
陆深笑了笑：“当然啊，他还很出名呢，在你们的历史书上都留下了名字。”就是不直接说出他的名字，留着一个悬念好像就是要明朔自己去翻历史书寻找答案似的。
“下一回是在什么时候？”明朔叹了口气，左右都是过去了，历史真是无情啊。他却已经没有时间往后看了，下一次才是关键。
陆深在明朔面前摊开了一直垂着的手，掌心停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就是上次为明朔引路的那只。
蝴蝶煽动翅膀，慢慢飞了起来，朝着明朔的肩头而去，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陆深转身就要走了，他似乎困极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眉心，“你该下线了，这会儿应该有人已经在等着你了。”
明朔伸手摸了摸肩头停着的蝴蝶，蝴蝶扇了扇翅膀警告他不许动手动脚。“为什么今天不行？”明朔放下手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明明才是上午，有一下午甚至更多的时间呢。
陆深侧过身子看了明朔一眼，突然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远远传来一句很有陆深风格的话：“我困了。”
好吧，明朔无话可说。
明朔在现实中睁开眼，床边站着的人比从世界回来时对上眼的陆深可要、不漂亮太多了。甚至他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就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得看着站在他床前的陈处：“按照现在的法律，私闯民宅还是违法的您老知道吗？”往口中倒了一口凉水，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明朔，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又要进到第二世界里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陈处简直恨铁不成钢，又恼明朔太过莽撞，什么都不知道就一脚踩了进来。
现在的第二世界已经成为了一个麻烦。上层无法完全掌握，甚至拒绝公开已知的一些信息。而最有可能来解决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因为党派问题被排除在外，要不就是因为信息不足而束手束脚。
偏偏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关闭第二世界，从第二世界开启之后，操作权落在谁的手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谜团。更何况，一旦关闭第二世界，那些深受噩梦困扰的人该怎么办？让他们像习惯996一样习惯做噩梦吗？
那恐怕最后只会收获一群心理问题患者。
“进到第二世界又怎么了？我跟那些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吗？”明朔自觉没有什么区别的，毕竟他被边缘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是个精神力者！”陈处又是恼怒又是无奈，他都知道可又什么都改变不了。人际关系这种事，处理起来最是麻烦，“你不要再进去了。官方已经决定了，派遣精神力者进入第二世界排班巡逻。你就不要再掺和进这件事里了。趁着现在一切都还不明确，脱身吧。”
陈处的苦口婆心听在明朔耳里自动精简提取关键信息，他皱了皱眉：“别的精神力者也要进到第二世界去？消息确定吗？不过，他们进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要他退出那是不可能的。陈处口中的不明确，在他这里已经明确得差不多了。或许明天见到陆深还能够问问一些别的消息。
没等陈处继续，明朔就提出几个直观的问题：“就算让再多的精神力者进入，到时候会不会被选中进入那个世界还不好说，毕竟每次都是随机选人，你们观察了那么久应该是知道的吧。你们能够找到什么办法固定人选？就算很好运气有精神力者进去了，他们知道那些世界里是什么情况吗？在那里精神力被限制成什么样，没有了精神力那群人还不如一些士兵。”
算是陈处告诉他消息的交还吧，明朔竖起一根手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能够确定进去的那些精神力者里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沾上孽债的吗？如果有那样的精神力者进去，我基本可以保证他不可能活着出来。”
“那你呢！”陈处的心顿时就停跳了一拍，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回去汇报上去，又想到明朔的父亲。这件事，在精神力者里真的是没有谁不知道了。
明朔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他不亏心啊。
陈处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把刚刚自己的口不择言就这么转移过去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现在他更关心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明朔摊摊手，不打算解释，爱信不信。要是那样的精神力者进去没准还是一件好事，可以减少一点点普通人的伤亡，而且这样为恶又有能力的人，权利和能力会滋长他们的恶，犹如滚雪球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垃圾回收再利用一下。
陈处深深地盯着明朔看了一会儿，似乎不认识他了一般。
“你，别陷进这件事里太深，没什么好处的。”陈处终是给了一句忠告，转过身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嘭。”门被合上，明朔没有离开，他舒展开精神力观察着四周。进入第二世界精神力变成鸡肋后，他都快要忘了之前那些年月里它是多么便捷了。
楼下的陈处对着旁边的一个精神力者点了点头，他们似乎之前就达成过什么，那个精神力者很快就离开了。还有一个精神力者陈处看了他一眼，他也像是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点了点头，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看来是留下来了个眼睛监看他啊。
明朔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自己这会儿对于陈处来说，那就是个不确定因素，严加看管才正常。
只是，这个精神力者能不能一直看着他那就不好说了。
要是作为精神力者随时随地都能够监看另一个精神力者的一举一动，那除非是实力碾压了。而楼下那个完全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明朔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还差不多。
明朔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像那个清瘦男人最后做的那样。他收拾了一个背包的东西，将家里该扔的东西打了个包放门口准备等会一块带下去，该遮的遮起来，该藏的藏起来。
他抛了抛钥匙，又攥紧在手心，短时间内还是不回来了。
楼下的精神力者在他踏出家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之前虽然在楼下对自己领到的这件差事很不满意，对明朔也是骂骂咧咧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忌惮明朔，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而这份害怕追溯起来该是从明朔的父亲那了，而明朔杀了那个强大到变/态的男人。
他立刻就把自己藏了起来，尽管知道只是藏起身形对于精神力者来说相当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明朔没有搭理他，他背着包，将垃圾扔进垃圾桶，而后大步朝着城外废墟去了。他等不及明天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过去陆深会不会让他进门啊。
进门那是肯定会让的，因为去的时候陆深已经睡着了，开门有蝴蝶压根不影响他。
明朔这会儿的首要任务还是甩掉身后跟着的这个尾巴，其实也挺简单。身后跟着的精神力者他的精神力强度不如明朔，明朔故意把他引到了一个小巷里，然后开始骚操作爬墙走屋顶。
精神力者探头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他人了，而用精神力探查回的结果与明朔跑的方向是相反的，精神力者想过被误导的可能性，到底还是相信自己的精神力不会出错，就这样开始了南辕北辙的追逐。
明朔被蝴蝶引进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他也不敢点灯，之前打扰陆深睡觉好像死过了一次。精神力在这里受到的压制比第二世界里还要大，这会儿他也就能隐约感觉到周身一米左右的东西。
当然，明朔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晚打地铺的，他甚至准备今晚压根进不来就在外面风餐露宿挨一宿。明朔不敢到处走动，唯恐把陆深弄醒再作死一回，他囫囵着摸索，之前陆深躺的沙发上没有人睡，就乖乖在那里蜷缩着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窗户外的阳光将明朔惊醒，他睁开眼恍惚间迷茫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离家出走到陆深这儿来了。醒过神来的脑子逐渐开始接受眼睛传递过来的信息，这个房间里的装修有些改变，多了几个柜子。
太过于眼熟的柜子，就像是在清瘦男人工作室里摆放的那些一样，装满了一小本一小本的漫画，整整齐齐塞满了整个柜子。
明朔走近，书脊上写着漫画单本的名字《阿萨力的冒险》。
明朔不禁抽出编号为一的那本，这书里的内容与他们在清瘦男人工作室看见的画稿内容如出一辙，这根本就是最后出书的成品！
瞬间有点被惊喜冲昏的感觉，他本以为这些东西都在那一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化成一捧灰土再也没人记得，结果在这里看到了装订成册的完成品。
明朔知道这肯定与陆深脱不开关系，他想要立刻把陆深逮过来好好问问，只可惜不敢。他靠着书柜坐下来，将手里的漫画书翻过一页，反正人就在这里也跑不了，他就边看漫画边等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上午过去了……
一个中午过去了……
明朔从窗户里望出去，大好的太阳已经渐西，眼看着就要落到西山之下，为什么陆深还没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