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电光石火间,弹片肆意横飞,滚滚热浪迎面袭来。莫醉整个人被瞬间炸飞,仿佛腾云驾雾,又似粉身碎骨。
在幽暗混沌的迷雾中不知沉沦了多久,昏昏沉沉间,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道光,隐隐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好不容易睁开疲惫的双眼,艰难醒来,莫醉却惊悚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变短了,还没来得及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声,一个中年美妇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心肝宝贝地喊个不停。
听了一会,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是自己的娘!
莫醉无语望天,重生就重生吧,可为什么这具身体才五岁啊?!
想起几年后,又要经历一遍中考和高考,外加四六级考试,莫醉就感觉生不如死,很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从未醒来。
可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天已经决定了,这就是自己的新生。
虽然很想给个差评,更想掀个桌,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但是……
想归想,莫醉最终还是没有付之于行动。
一个原因,当然是不敢跟老天对着干。还有一个原因,她现在的力气不够大,掀不动桌。
或者说,她怕醒来后性情大变,表现地过于暴戾,这里的人把她当妖怪收了。那就一曲凉凉,又可以重新投胎了。
郁闷了好久,回过神的莫醉突然发现,这里的人穿着跟现代完全不一样,这才惊觉,她居然回到了六百年前的大明。
突然变小,又回到了古代,要适应肯定有难度。所幸,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前世身为刑警,凶险诡异的事没少见,死里逃生也好几次。
于是,她厚着脸皮,悄悄躲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体里,干起了雀占鸠巢的事。
老实说,莫醉虽然乐观向上随遇而安,但还是有点担心的。
这小女孩的神智也不知道去了哪,还会不会回来呢?她要是回来了,自己是让不让位呢?真要让,那自己又要去哪里呢?
能够纠结这些,足以说明莫醉是个三观很正的优秀青年。
然而,这里的人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爹她大哥她二哥都是……
威风凛凛且行事肆无忌惮的锦衣卫!
所以呢,苏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莫醉向来心大,既来之则安之。重生为古代的女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寒窗苦读。于是,莫醉就以苏木的名义,浑浑噩噩地在大明混了十年,日子过的甚是愉悦。
——————我是不负责任的分割线,代表时光荏苒,十年已过————————
这日,街上与往常一般无异,东边有人杂耍,西边有人卖唱,苏木叼着一根冰糖葫芦,优哉游哉地闲晃着。
“嘚嘚嘚——”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这频率来者不善,行人不傻,纷纷躲避。
苏木反应很快,忙将丫鬟小爱拉至一旁。
眼角余光扫过,见旁边有个卖菜的老伯,扛着两筐菜,摇摇晃晃地举步艰难,正想上去帮一把,马蹄声已至身旁,风驰电掣间,老伯一个踉跄,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苏木暗道要糟。
果不其然,马蹄狠狠地踩上了老伯的大腿,“嘎达”一声,惨叫声过后,老伯抱着腿,在被撞散的菜堆中痛苦地翻滚。
得,腿断了。
“喂!停下!撞到人了!”
苏木一边示意小爱救人,一边飞奔出去,伸手,拦住了肇事者。
明明撞到了人,马上那人却视若无睹,仿佛踩到的只是蝼蚁一只,反手一挥马鞭,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苏木不怒反笑,也不跟他客气,捡起地上的扁担,当做标枪,看也不看,“嗖”的一声,掷了过去。
你不仁我不义,看谁心狠手辣。
“哎呀”一声,刚刚还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骑士转眼就以平沙落雁式的丑态狠狠地摔倒在地,与灰尘为伍,与天地同灰。
“该!”围观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这恶人就需恶人磨,任你嚣张跋扈遇到锦衣卫家的刁蛮大小姐也只有吃瘪的份。
“哪个混蛋敢暗算小爷?”自称小爷的混蛋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一斜眼看见面前的玄衣少年,顿时了然,“是你?!胆子挺大嘛!知道我是谁吗?!”
苏木不紧不慢地卷起袖子,开始做准备工作。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听她语气,对方以为她怂了,顿时气焰高涨。
“听好了,我爹爹就是赴京述职的前湖广布政使李……”
话没说完,苏木已卷好了袖口,试了试松紧,打人刚刚好,于是想也没想,一掌扇了过去。
“疼——”
两人同时呼痛。一人捂脸,一人甩手。
太特么疼了!
李公子大怒:“妈的!你敢打我?!”
苏木挥手:“呸,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扇得我手都疼了。”
李公子:“……”
就在这时,后面呼地围上来一群人,原来是李公子的小厮们到了。老大骑马,小的们步行,所以来的晚了点,耳光没替主子挨上。
自我介绍没做完,就挨了一记耳光,对方如此彪悍,李公子有点怂了,但见手下围上来,胆子跟充了气的皮球似的,又回来了,大言不惭地叫嚣道:“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小厮们还没反应过来,苏木倒是先接上话了:“你说的啊!”想想不保险,扭头又拉围观群众下水,“大家都听到了吧!”
围观群众:“……”
打就打吧,废话那么多。
苏木默认得到群众支持,抄起地上扁担冲了过去,只见她上蹿下跳指东打西,唰唰唰没几下,李公子的小厮们就被打得灰头土脸,哀嚎声一片。
不过,苏木虽彪悍,对方毕竟人多,而且一个发挥不好,扁担容易砸到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头上了。为此,苏木边打边退,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将对方不知不觉引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李公子一伙却以为苏木黔驴技穷,被逼到巷子里了,欢欣雀跃,正准备发起反攻。
苏木突然笑眯眯地转身,看着他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这人吧,其实心挺软的,你们把钱留下,给老伯好好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
李公子一听,气得脸颊上的肥肉连抖三抖,三角眼斜了又斜,指着嬉皮笑脸的苏木,恶狠狠地下了命令:“给我弄死他!”
苏木两手一摊,叹了口气。
真是没办法,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人若是喜欢作死,拦也拦不住,是吧。
巷子宽六尺,扁担长四尺,苏木挥舞起来宛若游龙在天,潇洒自在趁手无比。
人都不是傻的,就算是傻的,被打成猪头样也会变聪明了。
小厮们挨了数十下后,知道双方实力悬殊,眼前这少年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太吓人了,吃不消吃不消。反正不是一个人被打,所以说出去也不丢人,藏着这样的小心思,一个个开始往巷子口跑去。
李公子眼见手下不给力,自己虽气愤但也没勇气上前单挑,只好气愤地跟着人流撤退。
苏木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揪着他不放,喝道:“等等,把钱袋留下!”
李公子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哪还管得了她喊什么。
苏木见他喊了还跑也不客气了,飞身上前就是一脚,李公子猝不及防,被踹得身子一偏,肥胖的身子狠狠撞上某户人家的院门。
“咔哒”一声,苏木这一脚,居然踹的人硬生生地把院门撞开了……
“跑什么啊!没听见让你把钱留下啊!”苏木一把揪住李公子的领子,从他怀中掏出一只用金丝银线绣成的荷包,赞道,“啧啧,钱不少啊!”
大概数了下,居然有二十两左右,苏木拍拍手,表示很满意:“滚吧!下次再让我看见,打断你狗腿!”
李公子本意是要叫嚣两句,表达下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可一转眼,手下都跑光了,对方又如此彪悍,顿时勇气全无,爬起来,连跌带撞地冲出了巷子。
苏木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其身后喊道:“记得道歉!”
李公子刚一脚蹬上马背,闻言,身子一抖,鬼使神差地滑下来,对地上躺着的老伯毫无诚意地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就跟见了鬼似的,带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苏木把钱袋塞给老伯,嘱咐他找个大夫看下,回家好好养伤。说完,觉得有必要跟院门被撞的主人道个歉,不然显得没家教,就又折返了回去。
院门半开,外面动静闹得这么大,居然半晌没人出来看热闹,这家人也真是沉得住气。苏木清了清嗓子,好声好气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推门走进院子,苏木到处张望,走到一角,忽然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好浓的血腥味!
嗅了嗅鼻子,闻着味找过去,定睛一看,靠!
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墙边的一个水缸里居然装满了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