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时,江淮正坐在病床上,呆望着空荡荡的墙壁,木骁然先一步走了进去,邢支南两人还不了解情况,不敢轻易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从窗户往里面看去。
“江淮?”木骁然试探的出声,江淮皱了皱眉头,小表情有点委屈“你怎么这么叫我,我又惹你生气了吗?”说完还歪了歪头。
木骁然这才想起来,刚才医生说的话,江淮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唯独记得自己。
“淮淮,医生说过你现在是短暂性选择失忆吗?”
江淮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过的,不过咱们不是在出任务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骁然把实情全部和他讲述了一遍,江淮有些吃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才敢相信木骁然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叫我?几年后的我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吗?”
木骁然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淮,难道要说,应为自己的理解错误,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选择离开,在你回来找我的时候对你阴阳怪气,不管不顾……
木骁然看着现在这个呆呆傻傻的江淮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木骁然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我过会儿就回来。”
木骁然把江淮的床铺放低,给他盖好被子,轻拍了几下,缓缓走出了门。
“看情况并不严重,意识清晰,能独立思考。”木骁然刚关上门,就听见了蒲景秋刻板的分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先去找医生问问他的大致情况,江淮这里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你们先回去忙吧,看时间,那个男的应该可以开口说话了。”
邢支南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蒲景秋拦下了,说了句好,就拉着邢支南下了楼。
木骁然见两人走了也没再墨迹,转身走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一个没注意多和他说了几句,快中午木骁然才从里面出来,下楼从食堂买了些小菜和粥回到了病房。
刚进门木骁然就觉得不对,江淮脸色特别难看,和刚才跟他对话时,简直判若两人,木骁然抬头发现,输得液速度快的离谱,液和刚才的也不一样了,他仔细药品赫然出现三个大字,青-霉-素。
“TM的!”江淮青霉素过敏,这一看就是人为的,木骁然连忙拔下针管,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
一下来了好几个护士,木骁然有序的吩咐“这个病人现在的症状是青霉素过敏,赶紧叫你们主治医生过来,拿一针肾上腺素,搬一台呼吸机过来,快点!”
江淮开始抽搐,木骁然把他放平,把被子盖严,按住人中,开始一系列的急救。
应为发现及时,江淮并无大碍,木骁然长舒一口气,把江淮哄睡后,走到窗边给邢支南大了个电话。
“有人要害江淮。”
电话另一头传来邢支南两人焦急的声音“怎么回事?”
木骁然把事情经过给两人叙述了一遍。
“你和江淮被绑架是时没在起吗?就算幕后黑手想灭口,也是先从你下手啊?”邢支南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俩人一开始没在一起,江淮是后来才被他们带过来的,他可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不过现在他估计是想不起来了。”木骁然有些无奈。
“嗯,我们会派人保护江淮的,你也多注意着点儿。”
木骁然轻轻嗯了一声,挂掉电话,抬起头,发现下雨了,下意识的将手伸出窗外。
木骁然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男人,看的有些出神,偏棕色的短发软软的贴在额头上,肤色惨白,本就不胖的人,经过这两天的折磨,看着又消瘦了许多,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竟有种病态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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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的蒲景秋望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出声问道“你……先在还觉得我的办案手法极端吗?”
邢支南被蒲景秋问的一愣,然后笑出了声“怎能想起问这个来了。”
蒲景秋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语气有些不满“什么叫想起来问这个,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好嘛,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邢支南也不在逗他,淡淡说道“与其说是讨厌你那极端的手法,还不如说是我怕了。”
蒲景秋皱眉不解的看向邢支南。
“我怕这种极端的手法给你带来威胁,你说话直来直去,对自己特别自信,这点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但万一你的推断出了错误怎么办,后果非常严重,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邢支南说起来就觉得后怕,几年前的蒲景秋太骄傲了,他那性子会出大事的,必须有人磨一磨他那锋利的棱角,所以几年前他才会那么做。
“你…是怕我出事…”蒲景秋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几年前处处和自己对着干的人,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当然…知道。”蒲景秋当然知道,那几年不只有邢支南和他对着干,因为他家世显赫,还聪明的离谱,背地里没少被人议论,但是他不在意,他也知道推理出错会造成什么后果,但邢支南是为了什么,难道……
“南队,你当时就喜欢我了吧?”蒲景秋玩味看着他说道。
“快闭嘴吧。”当然喜欢,那个年纪轻轻就轻而易举取得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取得的学业,家业和名誉,那时的蒲景秋,傲气十足,目中无人,其实也挺可惜的,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勇气说出来,就这么错过了好几年,还好,还好他回来,还是那么骄傲,是褪去稚嫩后,那股成熟的傲气,竟更有魅力了。
蒲景秋看着谎言被戳穿在那尴尬的邢支南笑出了声“南队,咱俩这就浪费了两年的时间啊。”
“如果我两年前和你说,你也不会答应的,对吧?”
蒲景秋捋了一下头发,想了想“好像也是,换成当时的我,你要是敢强吻我,我估计会和你直接动手。”
邢支南嗯一声,没过两秒,笑出了声,蒲景秋低声骂他一句你是不是傻,紧接着也笑出了声,笑声维持了短短几秒,车里又穿出抽噎声。
“要是我不问,你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吗?”蒲景秋嗓子有些哑,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
“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瞒你一辈子呢。”邢支南并没有打算直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蒲景秋眼含泪水,冲着他大骂了两声“骗子,邢支南你TM真有本事啊,就会骗我。”
到了市局门口,邢支南停下车,侧过身抬起蒲景秋的下巴,用另一只手给他擦拭这眼泪,嘴唇抵上蒲景秋的额头轻吻,然后低声安抚这他的情绪。
没一会儿的功夫,乌云密布,天空阴沉至极,雨越下越大,风到处飘荡,树枝乱摆,雨水像无数条鞭子发了狠的抽打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