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局里有内鬼。”这句话一直在顾孟脑海里重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过这还是头一次把这个话题放到台面上来说,顾孟心里也明白,木骁然敢和这么说,多少对自己也是有的信任度的,想到这里心情也好了些。
木骁然两人去了邢支南的病房,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但他们也不能保证一定没有窃听设备,两人不敢贸然开口。
靠坐在床上的邢支南,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们所有人走了以后我找了隔壁网警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电子设备。”
听到着顾孟便松了一口气“和咱们的预料一样,景教授,现在已经打入他们内部了,和景教授一同来的内个男人可能就是杜阮,应为我们没有真正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所以他放松警惕没带什么伪装。”
“医院的监控我提前就让江淮去看着了,刚才他打电话来说已经全部拷贝下来了。”木骁然坐到沙发上顺势说道。
“对,还有就是他们的据点在丛林深处,据景教授说可能是在郊区,距离志景大约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景教授让咱们以志景为圆点展开调查,不过动作不能太大。”
邢支南听到这里时,表情愈发凝重“对方应该不只有杜阮一个人吧?”
“没错,景教授说还有一个叫肖诀的小孩,他和我说只要和你说了他的名字你就能想起来是谁。”
“肖诀……”邢支南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半大孩子的身影。
“我想起来了!”邢支南瞳孔猛然一缩。
“是蒲景秋去贩毒团伙当卧底时他力保的内个孩子,当时他才十二三岁,当时我们俩人还因为这个孩子吵了一架,看样子景教授也有出错的时候。”
话音刚落邢支南眼前又出现了蒲景秋折磨人的画面,那时的场景一直历历在目。
他当时就去查了,内些被蒲景秋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全都是去当卧底的普通缉/毒/警,知道这个事实的内天晚上他彻夜未眠……
“老大,老大,怎么了?”顾孟看见邢支南神色有些不稳定连忙问道。
听到顾孟的喊声邢支南才回过神来,连道没事。
“让纪舒严他们去仔细查这个肖诀,再让郁程维带一波人去搜寻他们内个据点,动作要快,但要小心,敌人的反侦查能力都很强,别被发现。”
“好,我这就告诉他们。”
话音落下木骁然便起身,靠到窗边去打电话吩咐下去了。
顾孟见邢支南没事也就没继续问,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没事就行,对了还有这个号码是景教授给的,他说这要给你看了,就能知道怎么联系他。”
“你发给我就行了,还有发给我以后就把这个号码删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联系蒲景秋。”
“明白。”干了这么多年,顾孟当然知道邢支南的用意,一是防止有内奸监控手机,二就是如果没有计划瞎打过去,这可能会对景教授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一旁的木骁然正好打完电话,点头向邢支南示意。
“对了,记得让江淮拷贝的监控视频发给我一份,你们先回去吧。”
等两人都出去后,邢支南才点开手机,看着手机上内排号码,眼皮不安稳的跳了跳,不可能发生的事真的发生了,这是他们当时预测到最坏的打算……
蒲景秋安静的靠坐在沙发上,见邢支南从张局办公室出来,连忙起身把他拉进了他的办公室里,把他按坐在沙发上。
邢支南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打算问他怎么了,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你先听我说。”说着便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们不可能让我用自己的手机,其他通信工具也不可能带进去,据我了解他们可能会单独给我一个通讯设备,然后进行窃听。”
“意思就是你没办法给我通风报信了?”邢支南顺势将蒲景秋揽入怀里,帮他顺头发。
蒲景秋也乖巧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没错,所以你可以用垃圾广告的形式给我发短信,但是我没办法回你消息,你直接找人黑进我的手机备忘录,每晚十点我会给你回消息。”
“好。”邢支南语闭又将蒲景秋往怀里,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情想这些,两人临近分别就愈发粘彼此。
蒲景秋也察觉邢支南这两天心情的变化,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邢支南亲昵的贴着他的额头“我知道,但我就是害怕,你这种可以拿自己命去和犯人堵到底谁会先/死/的人,你让我怎么可能担心,怎可能不害怕。”
邢支南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蒲景秋沉默了,他其实完全可以花言巧语的糊弄过去,但是他没有,因为邢支南说的没错,他其实想过的,他不会让杜阮他们逃走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逃了。
但是邢支南这番话说完后他便犹豫了,蒲景秋顿了顿“那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好吗?”。
邢支南摇摇头,蒲景秋有些不解,邢支南看出蒲景秋眼里的疑惑,解释道“我要的不只是你活着回来,我要的是你平安无事,向现在一样安安稳稳的躺在我的怀里。”
蒲景秋先是一愣,然后淡笑“好,一定完完整整的回来,别在担心了。”
听到他这么说邢支南倒也有了一点心安的感觉,嘴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记住你的保证,我做好饭,在家等你。”
当天晚上两人都是各怀心事久久才睡下。
邢支南看着手机里的号码出了神,脑海里浮现出蒲景秋去当内奸前一天的场面,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不安的情绪又渐渐升了起来。
“喂,现在可以办出院手续吗?对三楼302号病房,那我现在下去,麻烦了。”邢支南挂了电话后,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放在病床上,便下楼去办出院手续了。
他真的是一点都待不下去,现在在医院每待一秒都是煎熬,这些破事感觉结束吧,他真的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