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让我看一下你昨天被电击的地方，昨天你们就应该立刻来警局，不要命的吗？”宋泰然一把掀起俞旻白腰上的衣服。
“哎呀！你干什么？”俞旻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小幅度电击，没有电击斑！我是个活人又不是尸体，你还要解刨我吗？”
“你个小没良心的，不是以前那个找我开药的小混蛋了是吧！”宋泰然看了一眼俞旻白干净的皮肤放开自己的手。
“以前你确实可以顶个医生用，现在，我不肯定。”俞旻白继续嚷嚷着。
“得，你以后就别想起我。”宋泰然一脸老子不伺候了的样子。
“他的心态是什么？尸源哪来？都靠自己猎杀还是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执迷心脏？”张局叹了口气，“都是个谜呀，最主要是看他送来的东西讲，死亡之后取用的器官还是活体摘除都没办法界定，真的是无从下手，一个小心的对手啊····旻白回来刺激他不少，上次那个干花就检测到了DNA，而且泰然说应该是活体剥离的。”
“那DNA数据库可比对上了？”俞旻白问。
“并没有，我呢，把那朵干花分解了，在其中一片花瓣上发现了趼子，应该是手掌的皮肤，看分布和粗糙程度，还有整体皮囊的黑色素沉淀看，应该是务农人的皮肤，现在城市打工流动性这么大，即使少了个人，也不会有什么DNA数据库跟着的，”宋泰然细细分析，“要是大胆假设，这些死者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来自于这样的人群的话，我们的案子可能棘手的程度远不止现在看到的样子。”
宋泰然说完之后全场都安静了几秒，“嗯，目前的所有指向确实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张局总结道。
“而且上回那张照片的可信度我觉得很高。”杨小蕊说，“我对比这张脸在商场中的几个地方找到过类似的，但是都或多或少存在遮挡，看不清全部样貌。”
“基本上对于照片和杀人手法得到的侧写结论大致上也没有可丰富的，我们对凶手知之甚少，但是我肯定俞科长是让他癫狂的催化剂。”孙默慢悠悠的说。
“他把脸都送过来了，我直接被架空。”言语蒙抱怨道。
“那你就可以专心嗑糖了。”杨小蕊用眼角示意言语蒙。
“是哎····”
“姑娘，你的追求真的是能伸能缩的让人发指。”俞旻白笑着打趣言语蒙。
“我们蒙蒙傻傻的，你这么有深度的话，她不一定能明白。”杨小蕊接道。
“可是我听懂了！”言语蒙大声为自己分辨。
“我不觉得言语蒙在这个案件中没有用武之地，毕竟我们现在怀疑是团伙作案的可能性，那么我们只知道一个凶手的样子，其余的还要仰仗孙默和言语蒙的配合，日后有证人我们还可以画像对比，言语蒙很重要的。”田启昀说着。
“切，看你吹，你就是希望有人磕你和旻白，我不知道你，奇奇怪怪的狗粮又增加了。”宋泰然直接翻了个白眼。
“不是怎么好好议论案情，总是能拐到别地方去？”俞旻白皱眉。
“呦，你这是袒护他？”宋泰然抿嘴做委屈状。
“你够了，是不是想吃皮鞋底？”俞旻白黑脸。
大家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气氛，又被田启昀的电话声搞得紧张起来，刑侦大队长的电话，一般没什么好事发生······
“喂？”田启昀开口。
“哎！田大队，刚才门口有个慌慌张张的男孩子要找你和俞科长，我说等一会儿给你们打个电话，他就说不麻烦了就走了，不过我看那孩子好像不对劲呀，脸色很苍白，走路晃晃荡荡的·····”
“旻白。”田启昀没有给电话里边反馈，而是看着俞旻白，眼神里面有些担忧，“门房那边说新彦来找过我们·····”
“谁？”俞旻白没反应过来，可是随机他立刻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丢下一句话就往警局外面跑去，右眼睛不住的抽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真想脚下生风。
“你跟上去看看！”张局跟田启昀说。
“好！”田启昀也跑了出来，在警局门口追上了有点儿慌的俞旻白，安慰道，“应该没事儿。”
“嗯。”俞旻白抿唇。
“那男孩往那边去了？”田启昀问收发室。
“往右边。”
“谢谢哈！”田启昀说了一嘴，就拉着俞旻白往警局右手边追了出去，大概有个300米的地方围了很多人，“走，过去看看。”
“还是别看了···”俞旻白心里如坠深渊，“我们还是继续追新彦吧···”他不能够想象人群里边会不会是新彦。
“旻白···我们去看看。”田启昀如鹰的观察力，已经投过了人群的凌乱的脚步间隙看见了新彦熟悉的校服颜色······“·····”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旻白，因为从这个高度来看，新彦是倒在人群里的。
“启昀···”俞旻白深深地看了田启昀一眼，在他眼里一刹那的犹疑之间，俞旻白只感觉眼前一花，连忙镇定住自己跑向人群，因为自己看懂了他要说没说的话，“让一下，让一下！”他奋力的拨开人群，蹲下身检查倒在地面上的男孩的颈动脉，脉搏已经很微弱了。“有人打过求救电话了吗？有人打过了吗？启昀叫救护车。”
“哎？小伙子呀，你认识这个孩子嘛？不认识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被赖上就不好了。”一个大妈嘀咕着。
“就是说的···”“对的对的，你先别碰他了，叫个120就好了。”
“都安静！我是警察！”田启昀看俞旻白越来越不对的脸色，大吼一声，回头跟他说，“这离警局最近，120需要时间，我先把宋泰然叫过来了，让他先初步检查，120来了之后让他跟着去医院。”回过头来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警察！这是怎么回事？谁能说说？”
“哎呦！我们可不知道的，我们就是路过的！”又是那个大妈，“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我们可是良好市民。”
“我知道，我只是想了解情况。”田启昀按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回应。
“那你们要自己查的呀！问我们我们不知道呀！”总人七嘴八舌的。
“我只是常规问问，希望你们能够配合···”田启昀继续说。
“那你调监控呀，我们只看见他倒在这里啦，看个热闹不犯法的吧！”
“是不犯法！但是我也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们也倒在这里，等待你们的不是无关痛痒的围观！”俞旻白一直没有说话，突然间吼了一句，有些愤怒的环视四周七嘴八舌的人群。
片刻安静，“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众人一愣，开始七嘴八舌的讨伐俞旻白。
“旻白你冷静一点儿，旻白你看着我。”田启昀察觉出来他情绪有点激动。
“他脉搏弱了！脉搏弱了！！宋泰然呢？他什么时候来？”俞旻白有些奔溃的抓着田启昀问。
“我来了！”宋泰然带着哗啦啦的工具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怎么？这孩子你们认识？”
“你快看看他！电话里面没细说，等之后再告诉你。你给看看。”田启昀赶紧拉开人群，把宋泰然拽了进去。
“你起开！我看看。”宋泰然余光扫了一眼俞旻白，跟田启昀说，“拉走！”
“成！”田启昀把有些颤抖的俞旻白拉了过来，可是俞旻白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新彦苍白的脸，慢慢的视线扫过满是泥土的衣服上，新鲜的脚印，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日复一日的被人践踏？就厌恶到这种程度吗？厌恶到像一块破抹布一样吗？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能力出国，下场会不会也是这样，遭人厌弃！
“大量内出血·····”宋泰然带着听诊器，看了看男孩衣服上的污垢，叹了口气，“我需要抽液排压，这个内出血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能不能救活看运气了。”
“什么叫看运气。”俞旻白异常冷静的问。
“启昀。”宋泰然虽然大多时候不太靠谱，可是作为发小，他深知俞旻白这个混沌的状况不经常出现，只有田启昀能够处理好。
“旻白，你先去休息一下，振作一点儿。”田启昀安慰的拍着俞旻白的后背。
“启昀，昨天我还告诉他要期许未来的，就昨天，可是今天他就倒在这里了。”俞旻白拉着新彦的衣服指给他看，“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都是新鲜的足迹，还有这里。”指着肚皮附近的几个印子，“这会害死他的······会害死他····”
“你冷静点儿！他不会死。”田启昀打断他。
“对，他不会死，不会死。”俞旻白突然间眼神清明了一点儿，安静的等在一边。
宋泰然看着俞旻白摇了摇头，拿出注射器从腰肋处刺入慢慢开始抽出液体，鲜红的血水通过注射器的刻度显示一点点被导出，“从积液和出血量看，血袋是必须的，尽快，从昏迷到休克可能时间会很快。”
“我已经叫了120，应该快到了。”田启昀说。
“我觉得症状基本上可以确定，暴力导致的内脏破裂，而且看情况···”宋泰然把新彦的衣服拉开，大片的淤青，有新鲜的还有已经快要散去的，“他应该长期接受暴力。”
众人听到这里，开始义愤填膺起来，“这还是个孩子，家长怎么回事的？”
“就是呀，生孩子就要养的，难道是用来耍的。”
“可怜哦～”
田启昀扶了扶额头，小心观察着俞旻白的反应，却看见他似乎没有听见别人的话语声，只是安静的抓着新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