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头发时,白泽闻到了林安身上的味道,这是林安从小身上就有的味道,形容不出来,有点像是糖果般香甜。
这让白泽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只是他惯会装模做样,不管脑子里想什么,表情是一点看不出来,嘴里还关切道:“小安,你这大半夜沐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林安心道,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不过这话有外人在,不能说,他只是说:“我回来的时候,警告了下院子里的人,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来惹我。”实际上,刚回院子,就发现院子里埋伏了比之前多一倍的人,只是,在看到林安徒手捏碎砖头后,这些人都萎了。
他抬眼看了下白泽,抓住白泽的手,调笑道:“大晚上不睡觉,来找我谈心,哥哥?”
只是他顶着一张全无威严的脸,这表情配上这张脸,却让人觉得非常可爱,有点像是雪白的大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你。这一声哥哥,叫的白泽感觉心脏中了一箭似的,他感觉有点脸热,别过头避开林安的视线,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掩不住,两个酒窝更是甜度超标。
旁边的钱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默默叹气,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找机会让小姐姐教教我,怎么才能不把喜欢的男孩处成兄弟。
“喂,这还有个大活人呢!”钱凤朝两人挥挥手:“现在咱们该干嘛?”
白泽注意到外面的嘈杂声,脚步声以及亮起的灯,耸耸肩,说:“事情来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您睡了吗?外面出事儿了!”是小曼的声音:“姑爷已经过去了,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小曼听到里面的人语气平淡的说:“你先去,我随后自己去。”
小曼今天也被那捏碎的砖头吓到,不敢反驳林安,小跑着追上二少。
等院子里的人走远后,白泽几人也出来了,偷偷的跟着大家。
大少爷的院子里,现在挤满了人,等白泽几人到了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躲在人群后面观察。
院子正中间躺着一个人,地上一大滩血,看血量,这应该是个死人了。地上跌坐了一个美艳的女子,穿着倒是也算得体,但是一身的风尘气确实掩饰不了。那女子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听前面几个人议论,今晚上是这个秀夫人半夜听到动静出门,第一个发现了院子里的尸体,家里几个主人全都来了,老爷皱着眉站在一边,老太太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抚着胸口,不敢看尸体,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大小姐在一边关心她。而二少爷低着头站在角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在场唯一关心这件事的,是大姐夫,也就是之前单独找过白泽的魏风。
魏风现在在盘问着秀夫人:“你把今天晚上看到的都说一遍。”
坐在地上的女人没有回他的话,看起来是没有缓过来,柳依依瞪了魏风一眼,上前扶起秀夫人,安慰道:“你别怕,大家现在都在,没事的。”
“啊!”人群外突然有一声惊呼,众人回头一看,竟看到了大少爷和二少奶奶,这大半夜的,人们不禁浮想联翩。
喊叫的是白泽身边的钱凤,此时钱凤捏着白泽的衣袖,一脸恐惧和厌恶的说:“我去,刚刚那个贾二笑的太变态了,吓了我一跳!”
白泽看过去时,贾二还是之前那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
“远儿,过来。”贾老爷对着白泽招手,等白泽走到他身边时,贾老爷对白泽耳语道:“最近家里不太平,护身符你可要记得随身携带。”
白泽醒来时就发现脖子上挂了一个护身符,只是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个重要道具,此时他也注意到了尸体。这尸体有些奇怪,脸朝上平躺着,面部表情很狰狞,嘴巴好像是烂了一样,血红模糊一片,身下一滩血,双手和双脚有两个血窟窿。
他死前一定非常的痛苦,白泽暗想。
之前瘫软在地的女人见到白泽后一直泪眼汪汪的看着白泽,这是大少爷的妾室,出身青楼。不过白泽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现在的注意力在贾二那边。贾二不知何时来到了林安身边,还和林安在说话。
白泽见两人距离有些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贾老爷咳了一声,在他回过神的时候跟他说:“远儿,爹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你暂且忍忍,爹会给你做主的。”
白泽眼神微微眯起,意有所指的说:“你的意思是……”而后他又示意般看了眼林安。
贾老爷咳了咳,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
而后,贾老爷竟让小厮把尸体收敛了,该回去的回去,该打扫的打扫,今日的事情所有人必须保密,谁要是说出去,家法伺候。
白泽见贾老爷对大少非常慈爱,就把疑问直接问出口:“爹,为什么我们不报官?”
贾老爷拍了拍白泽的手臂,说:“爹也是为了你好,放心,远儿,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白泽此时一头雾水,不过此时,柳依依竟和林安搭话,他看似不紧不慢,实际上步伐比平日快上几分,从柳依依背后靠近,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林安清了清嗓子,柳依依立刻闭了嘴。
“你们在聊些什么?”白泽问。
柳依依冷笑道:“怎么,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吗?太难得了。”她见白泽看着他,此时的白泽和她记忆中的截然不同。记忆中的白泽永远的游刃有余,温和淡然,可现在的白泽竟然像是个普通的害怕心爱的人见前女友的男人一样。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脸色更冷了:“不过你想知道我说什么,直接问她好了。”
以前在一起时,柳依依一直是百依百顺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尖锐。白泽有些不适应,但是他不在意柳依依怎么说他,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林安听到什么自己不好的地方。
白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又恢复了淡然,笑着摇摇头,便不再和她说话。
柳依依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气冲冲的回到大小姐和魏风身边。
白泽看起来淡定,心里却着急,他通过项链在心里问林安:“小安,刚刚柳依依跟你说了什么?”
那边很快传来回应:“没什么,只是说了些你们的往事。”语气平淡,但是白泽注意到林安眼里有笑意,一时脑海中不断猜测柳依依到底说了他什么坏话。
林安回想到柳依依刚刚说的话,心情颇为顺畅。柳依依先是问他和白泽什么关系,确认情侣关系后,就说了些关于白泽的八卦。林安以为白泽怎么也要身经百战,毕竟这么多女朋友,没想到,竟然这么纯情,这让他一时看白泽前女友也没这么不顺眼了。
白泽哪里相信林安说的话,等大家散场后,大姐夫魏风,女护院钱凤,还有老爷房里的小厮范阳,都留了下来,借口是帮着贾大少这边处理尸首。
只是等人都走了,几人带在院子里,却没有真的处理尸首,白泽先是盘问秀夫人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的时候,他先是把秀夫人带回她房中,在熟悉的幻境里,面对熟悉的人,秀娘冷静很多,依恋的想要靠在白泽怀里,白泽却不自在的避开了。秀娘一脸落寞:“郎君好狠的心,有了新人忘旧人。”
白泽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说:“无论如何,你既然跟了我,我总会让你有容身之地,莫要担忧。”
秀娘含情脉脉的看着白泽说:“秀娘就知道郎君不是真的薄情。”
白泽见她情绪缓和,便问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秀娘想到之前的事情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的叙述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秀娘被大少冷落了一个多月,今夜本想夜袭,没想到大少不在房中,她想回去,却听到了闷哼声,从窗户外面却看不到人影,只看到平日里守夜的小厮好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而后仰面躺在地上不动了。
她提着灯过去,才看到了原来小厮已经死了,还死状如此凄惨,于是尖叫,引来了众人。
白泽问:“你见到了凶手的样貌吗?”
她摇摇头:“夜里什么都看不清。”
白泽:“今日你受惊了,先好好歇息吧。”
秀娘拉住要走的白泽:“妾身有些害怕,求郎君怜惜。”说话的时候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白泽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甩开她的手,因为此时心灵通话里,林安突然喊了他一声,这让他莫名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他随意安慰了下秀娘,就赶紧离开了她的房间。
出去时一直琢磨着林安到底什么意思,他说:“哥,我今天很开心。”
等他出去后,三个玩家都在,三双眼睛都盯着白泽,魏风问:“有什么收获?”
白泽把事情说了一下,并说起当前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凶手事谁秀娘并没有看清楚,但是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院里的,一个是贾老爷院里的。我看贾老爷的态度有些奇怪,不报官,反而封口。”
钱凤急道:“要不我们把贾老头抓起来问问,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啊!”
范阳说:“不行,贾老爷身边有两个心腹,我观察过,恐怕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钱凤抓抓头发,烦躁道:“要不我们去报官,让那些当官的烦去。”
白泽道:“时间来不及了,一开始死的是动物,后来是丫鬟,再然后是小厮,你们觉得这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