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三十秒,要么陶宛死,要么被困的六个人死,救哪个,救哪个?
或许有人认为,应该牺牲陶宛救那六个人,一条命换六条命,不亏。可是真正站在林子川的位置上看,陶宛和被困的六人都是无辜的,无论是杀六救一,还是杀一救六,都是在逼林子川成为刽子手。
就在林子川和井毓拉扯的同时,雷雨带领拆弹小组成员已经潜入集英大厦。他们从井毓和林子川的电话中得知了炸弹的数量和方位,冒险潜入大厦拆除炸弹。
雷庭指挥着特警大队的行动,越是紧急时刻,越是需要沉着冷静。
雷庭掏出纸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给林子川看:拖延时间,拆弹小组已兵分两路,进入大厦拆弹,预计用时25秒可拆除炸弹。
“30,29,28……”这时,电话那头的井毓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林子川很惊讶,他接过雷庭的笔,写道:25秒,够吗?
雷庭相信雷雨的实力,落笔写道:够。15秒找到炸弹,10秒完成拆弹。
林子川一阵心惊。他稳住心态,装出嘻嘻哈哈的样子,对井毓说:“别给这么点时间啊,再宽限宽限嘛。”
林子川尽力去逗井毓说话,井毓却不理他,继续念:“22,21,20……”
林子川冷汗直冒:妈呀,反派不都应该死于话多的吗?怎么这一次例外了呀。
林子川把手机放在地上,开了免提,蹲在手机前逗井毓说话;白离云则趴在地上,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听电话那头的细微噪音。
忽然,白离云好像听到了什么,他把纸笔拿过来,迅速写道:我听到了服务器的运行噪音,他在一个机房里,找这栋大厦里的IT企业。
白离云说的服务器,是一种高性能计算机,服务器放在机房中,需要24小时开机,365天不间断工作,它对散热要求很高,因而风扇转速很快,所以往往会产生比较大的噪音。一般来说,只有IT企业才需要拥有自己的机房。
雷庭迅速联系物业,得知在集英大厦租赁办公场所的那么多企业中,只有一家叫“中娱科技”的是IT企业,他们的机房设在807-R室。
时间过得非常快,30秒转眼间就过去了。井毓结束了倒计时,阴沉沉地对林子川说:“既然林警官不做决定,我就两颗炸弹的按钮一起摁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两次摁下按钮的声音,林子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片寂静。
遥控.炸弹的按钮摁下了,但是,没有爆炸声传来。这说明拆弹小组的25秒行动成功了!
林子川虚脱地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为拆弹小组竖起大拇指。
事情还没完。井毓还没抓到,他既然私造军火,那么身上肯定带有枪支弹药,这个人十分危险,必须立即把他抓到。
林子川想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往集英大厦里冲。白离云叫住他:“你要去哪?”
“进大厦,找井毓。”林子川说。
白离云没有拦他,而是快速地将一个东西放入林子川的衣服兜里。林子川虽然没看清那东西是啥,但东西落入他衣服兜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出来了,那是把小巧的手.枪。
林子川还没来得及问白离云他手里怎么会有枪,就先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晕阙——林子川对枪应激。
不过枪在兜里,眼不见,会好很多。林子川晃了晃脑袋,恢复清醒。
白离云拍拍林子川的肩膀,说:“井毓手里肯定有枪,你不能空手进去。你如果怕这把枪,别把它拿出来就是了。但当井毓拿枪指着你的时候,你最好还是把它拿出来。在活命面前,心结也好,创伤也好,全都得抛到脑后去。”
炸弹拆除后,特警们开始进入集英大厦。林子川不愿意落在人后,他看了一眼白离云,扭头就往集英大厦跑。
807-R室,井毓在807-R室。因为爆炸,电梯是绝对不能坐的,林子川以最快的速度爬楼梯上8楼。
林子川跑在所有人的前面,所以他第一个碰上了从8楼往下逃的井毓,一个往上一个往下,两人就在楼梯间相遇了。
井毓手里有枪,他自己造的。
井毓见林子川手里空空,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林子川瞪大了双眼,眼看着枪口就要对准自己。
如果让他先开枪,自己必死无疑。这一瞬间林子川心想。
生死一瞬,林子川的手比他的思维要快。林子川迅速从衣服兜里掏出白离云塞给他的枪,这一次,他没有出现什么应激反应,他也没有想起柳成桦倒地的画面——生死瞬间,他什么都来不及想。
林子川和井毓几乎是同时扣动扳机。两声枪响后,传来的是井毓的惨叫声。林子川并没有打算杀死井毓,井毓右手臂被子弹打穿,手上的枪脱了手,掉在远处。林子川毫发无损,上前制住了井毓。
刚才那两声枪响,第一声是林子川开的,他曾为警队神枪手,手速远快于井毓,命中率也远胜于井毓;林子川的子弹击穿井毓的右手臂后,井毓才开枪,然而中弹后的井毓手在剧痛下一抖,瞄准的方向一偏,子弹打中了天花板,枪也因为疼痛被迫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