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云打了个电话给于现,问他能不能联系上红枫居别墅的管理员。于现非常靠谱,很快找到了别墅管理员。
白离云在电话里问管理员:“请问你们三楼的露天花园经常翻土吗?”
“一年翻一次,用翻土机翻。”
“有翻出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翻完就走了,没有人仔细去看过土里有什么东西。但肯定没有特别大块的东西。”
“花圃里的泥土很湿,是因为经常浇水吗?”
“当然了,我们每天都浇水,保持泥土湿润。”
白离云心想:白骨在干燥环境下可以保持几百年之久,但如果是在潮湿环境下,就保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埋的还是碎尸块的话,管理员一年才翻一次土,翻完不注意去看,确实会忽略掉零星的白骨。
但这些都是白离云的猜测,这花圃里到底有没有埋着死人,只有挖开来看看才知道。
白离云在电话里对别墅管理员说:“请把翻土机运上来,把花圃里的泥土翻一遍。”
别墅管理员不满道:“那儿的大丽花开得这么好,说翻就翻了,多可惜啊。”
“必须翻。”白离云一脸冷肃。
白离云打电话告诉林子川三楼的情况,林子川脸色一变,让蓝塑一关了摄像机,暂停问询。
所有人被安置在二楼的客房休息,每人单独一间房。三楼露天花园,翻土机翻开了花圃里的土,一丛一丛华丽烂漫的大丽花一片一片倒下,像极了美人香消玉殒。
白离云在土里找到了一些碎骨头。骨头很碎,不仔细找还真找不到。
翁冠语无伦次道:“这,这是人骨头……还是猫啊、狗啊等其他动物的骨头?”
林子川问:“离云,是不是要把这些碎骨头运回法医室才能判断是不是人骨?”
“不用。”白离云说道,他拿起一根像是指骨的骨头说:“人类的指骨特征很明显,人在进化过程中,手变得非常灵活,所以关节面很大。你们看这截指骨是不是满足这一特征?”
周岩惊恐道:“所以,这土里埋的,就是一个人!”
“对。”白离云点了点头,“骨头这么碎,很大可能是被分尸了。”
所有人背脊发凉。
“一桩新案牵扯出一桩旧案。”于现面色凝重地说。
林子川却道:“或许新案旧案可以并案调查呢?”
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转向林子川,都不明白林子川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离云说:“得先把碎骨运回去做DNA检验,比对DNA数据库,才能确认死者身份。”
原姝说:“公安系统的DNA数据库在库的基本上都是犯罪分子的数据和被拐儿童的数据,普通居民的数据大多是没有的。花圃里埋的到底是谁,恐怕得做好一番排查了。”
于现说:“白法医和小姝先把碎骨头带回警局做检验吧,现场交给我们。”
白离云点了点头。白离云想起管明淞与林子川的微信聊天,嘱咐林子川道:“林队,是管明淞的旁敲侧击,才让警方发现了花圃里的秘密。管明淞这个人有问题,你多注意他。”
林子川微微皱眉,说:“我觉得,有问题的不是管明淞,而是董玉。”
所有人不明所以。
林子川眉头越皱越紧,“我一直觉得董玉在问询中的表现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我觉得她从头到尾一直在演戏。其实我算得上是董玉的半个影迷,看过她不少电影,我注意到,她说起自己被全网黑的那段经历时哭了,哭的时候眼眶微红,下巴微抬,把好看的下颔线露出来,这个动作,是她演哭戏时的一个惯性动作。有惯性动作不是说她演技不好的意思,演员的表演虽然要贴合不同的角色,但每个人的表演难免会带上个人特色,董玉也不例外,仔细观察是可以看出来的。”
翁冠说:“或许是当演员久了之后的后遗症呢?”
林子川摇了摇头,继续道:“董玉从不参加真人秀,我猜,是因为在真人秀中,其他人就算是演也是在演自我,只有她没有自我,只要镜头在跟前就必须演别人,这样的她容易显得突兀。她拍戏的时候要演,演的是剧中的角色;她拍戏结束之后还是要演,演的是一个特定角色董玉。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地去找蓝塑一的镜头,就算不在戏中也有表演的痕迹;”
林子川表情凝重,嘱咐原姝道:“回到警局,直接联系董玉的父母吧,跟这些碎骨做亲缘关系鉴定。”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周岩面如土色地说:“林……队,你是认为,真正的董玉已经死了,土里面这个就是;而现在在红枫居里的那个,是假的。”
“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等亲缘关系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就知道了。”林子川坚定地说。
原姝和白离云把碎骨收集起来,离开红枫居回警局。林子川、周岩、翁冠、于现一起去董玉休息的房间找董玉,然而,房间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林子川连忙破门而入,却发现董玉用把床单、被套、窗帘拆了出来,绑成长布条,从窗户吊下去,顺着长布条爬下楼,逃走了。
警方迅速组织追捕。林子川来到那间放着50码道具靴的小杂物间,发现这里放置着形形色色拍摄影视剧时要用的道具,除了那双道具靴以外,还有拍警匪剧用的假枪、高仿防弹衣等。
林子川拿起挂着的那件高仿防弹衣,在手里颠了颠,这件防弹衣做得跟真的几乎没什么两样,真的重型防弹衣能有12kg重,这件仿的也差不多了。
林子川连忙拿出董玉的资料来看,发现她的官方体重是48kg,如果穿上这件重型防弹衣,也就有60kg,跟用脚印估算出来的凶手体重一样。
林子川疑惑道:“董玉偷溜出换衣间,来到这间杂物间,换上道具靴,穿上仿制防弹衣,才去杀仇婉。她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就单单为了混淆视听吗?”
“我也很奇怪,总觉得是多此一举。”于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