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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实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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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外有一个小咖啡厅,林子川、原姝和白离云三个人在里面,同时他们的手机关掉静音,打开震动,时刻注意警局传出来的消息。

林子川在发呆,他在回想《黑影》中的剧情。

《黑影》中这个案子,之所以后来警方会查到郑藜头上,是因为有“知情人士”举报。这个知情人士,《黑影》中没有指名道姓,但林子川猜就是莫崇晋无疑。书中的警方找到的一些“证据”,想必也是莫崇晋栽赃的。

莫崇晋不信任郑藜,所以抢占先机,除掉郑藜。但为什么郑藜要承认并自杀呢?

林子川想,郑藜当时一定钻了牛角尖。先机已经被莫崇晋占了,要想翻盘,必须承认自己当年组织的那场实验违反伦理,导致了一个杀人狂魔的诞生,对于郑藜这样的人来说,承认学术上的过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所以郑藜选择毁掉自己,而不是毁掉自己的学术。至于自杀,是因为愧疚感和想逃避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原姝的声音把林子川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林队,发什么呆呢?”

林子川回过神,说:“刚才我想到一个名词,囚徒困境。”

原姝和白离云都露出了然的表情,看来他们都懂。

囚徒困境,是一种博弈模型。假设两个罪犯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足,每个人坐牢一年;如果一人揭发,另一人沉默,揭发者会因为立功获释,沉默者被判入狱十年;如果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无法信任对方,所以倾向于互相揭发,而非共同沉默。

林子川说:“囚徒无法信任对方,所以倾向于互相揭发。互相揭发的结果,对他们最不利,对警方最有利。让他们互相揭发,其实很简单,只要他们陷入困境,并足够怀疑对方,就行了。”

原姝笑道:“所以林队利用媒体制造了一堆疑云,并通过旁敲侧击,让双方都以为对方已经向警方坦白了,担心自己成为这个局中处境最不利的人。”

白离云说:“现在于哥审莫崇晋,小周审郑藜,两边同时进行,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发出一声响。他们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群,有人发了群消息。

周岩:郑藜不承认自己帮莫崇晋做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的言辞滴水不漏。

林子川:是否跟他透露了莫崇晋就在隔壁审?

周岩:透露了,但他从头到尾很镇定。

林子川:说明给他的危机感还不够。小周,你把上次跟王宗连线的录像放给他看,告诉他警方已经充分了解了十年前被抹去的那场实验的真相,他会很慌张。

周岩:能行吗?

林子川:能行,他在意这个。

比起周岩,于现这边似乎顺利许多。

审讯室里,于现一脸严肃地说:“郑藜,十年前他帮你做过一次不在场证明,施今同一案中,他又帮你做了一次。但后来他主动找到了警方,推翻了自己帮你做过的所有不在场证明,他指证,你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于现语气非常严厉,但莫崇晋毫不露怯,他看起来很坦然,看着于现的眼睛问:“只有他的证词吗?你们还有其他物证吗?”

于现沉默了,一言不发,面露犹豫之色——这是林子川教的。

莫崇晋根据于现的神情判断:没有物证,只有人证。

莫崇晋几乎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郑藜会出卖他,因为原姝那句话——“听说这个同伙跟凶手的身份天差地别,他其实很看不起凶手”。莫崇晋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不尊重自己,郑藜显然也是其中之一。一个不尊重自己的人,肯定不值得信任。

莫崇晋的心里在打鼓,面上却掩饰得很好,一点表情也没有。郑藜出卖了他,那么莫崇晋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在不利的情境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现在堵郑藜的嘴是来不及了,不如将计就计,把帽子扣到他的头上,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莫崇晋想。

莫崇晋很会演,他用力一拍桌子,又激动又委屈,“警官先生,您怎么能只听郑藜的一面之词呢?我……我……”

“你什么?”于现沉下脸,厉声喝道。

莫崇晋眼睛一闭,仿佛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他颤声说道:“我招了,我全招了!其实,郑藜才是真正的凶手!郑藜帮我做的不在场证明都是假的。但做假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他为我做不在场证明,其实也反向证明了案发时他也不在现场,不是吗?他利用了我洗刷他的嫌疑。”

于现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说什么?”

莫崇晋仿佛十分委屈,哭诉道:“十年前,我差点就成了警方的嫌疑人,我很害怕,虽然凶手确实不是我,但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时郑藜找到了我,说让他来撒个谎,他帮我做不在场证明。郑藜说他知道我是个老实人,不希望我被冤枉了。我当年很无知,真以为他是个好人,加上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警察就害怕,就轻易地答应了他。十年后,他故技重施,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但有十年前撒谎的把柄在他手上,只好什么都听他的。”

于现点了点头,把莫崇晋说的都记录了下来。同时一旁的录像机闪着红光,完整地录下了莫崇晋说的那句话——“郑藜帮我做的不在场证明都是假的”。

莫崇晋自认为聪明,却撒了一个愚蠢的、致命的谎。这跟囚徒困境中的囚徒一模一样,各自都以为做了最有利于自己利益的选择,实际上走的是一步臭得不能再臭的烂棋。

另一边,周岩往后一仰,靠在椅子靠背上。郑藜看完了王宗的连线录像,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周岩想起林子川说过的那句话——“他们内心有鬼”。于是故意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莫崇晋就在隔壁受审,你猜他会说什么?”

郑藜倒是冷静了下来,经过一番分析后,他缓缓开口:“囚徒困境。”

周岩一惊,难道郑藜把林子川的布局猜到了?这下还怎么玩?

郑藜的头垂了下去,像一个落败的俘兵。他说道:“莫崇晋不可能信任我,这种情况下,他会在他的立场上做出最有利于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罪行的,我猜他会把所有的罪嫁祸到我头上。他如果想把罪嫁祸到我头上,首先要让我有作案时间。他可能会犯一个错误,为了证明我有作案时间,自己推翻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这恐怕正中警方下怀。”

周岩心放了回去。他想此时郑藜已经做出了选择。

郑藜说:“十年前我包庇他,是因为害怕我的实验和实验造成的后果曝光,影响我在学术界的发展。十年后我包庇他,是因为十年前的把柄抓在他手里。我终日惶惶不安,我知道因为我的自私和沽名钓誉已经酿成大错。我觉得自己没脸再活在世上。”

“十年前的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周岩说,“郑教授,我希望你能够作为证人指证莫崇晋的罪行,至于你因为包庇罪所要受到的刑罚,警方会想办法为你减轻。”

郑藜长长地叹了声气。

警察局附近的咖啡厅里,三个手机再次同时响起,微信群中周岩和于现都发了个“搞定”的表情。

莫崇晋情急之下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郑藜答应出面指证莫崇晋,再加上林子川等人之前找到的证据,现在是逮捕莫崇晋的时机了。

林子川得意洋洋地对白离云和原姝说:“走吧,回警局看看。”

白离云看了他一眼,很不留情面地说:“陆队允许你回去了吗?”

“我带功回去的,陆队还能说什么?”林子川笑嘻嘻地说。

就在三人快走到警局门口时,林子川的电话一响,林子川一接,那边传来于现着急的声音:“糟了林队,莫崇晋知道事情败露,突然袭击,抢了根警棍,逃出去了!”

这时林子川的目光刚好看见一个高个子从警局大门慌慌张张地逃出来,像只困兽。林子川眼尖,认出是莫崇晋,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原姝被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想找身边的白离云时,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白离云居然不见了。

莫崇晋慌乱中跑入一个地铁站,他红了眼,四周看了看,瞄中一个落单的瘦弱小男孩,想冲过去劫持他做人质。

莫崇晋来势汹汹,小男孩吓得哭了起来。就在莫崇晋快要得逞的时候,突然一个清瘦的人影拦在他面前,那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眼神却十分冰冷。那人突然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莫崇晋眼前划过,刀子薄且锋利,不是军刀,而像是手术刀。莫崇晋大惊,连忙一躲,然而那人手指纤长灵活,把一把手术刀玩得跟军刀一样,刹那间刀抵在了莫崇晋的脖子上,而那人另一只手还插着兜,仿佛很轻松。

这人竟是白离云。

有两伙人朝这边冲来,一伙是以林子川为首的警局人员,另一伙是地铁安保人员。白离云迅速将手术刀一收,手术刀严严实实地藏入他的长袖中。

警局的人制服了莫崇晋,林子川见到白离云,惊讶得脱口而出:“白法医?”

白离云抢先说:“我从地铁站的另一个入口追下来的,所以比你们快。”

很快,警局的人押着莫崇晋回警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一个地铁保安却还在傻站着。他的同事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了,看傻了?你不是退伍兵吗,这点小场面没见过?”

退伍兵摇摇头,说:“不是没见过,而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

“刚才拦在小男孩前面的人,文文弱弱,看起来像警局里的文职,或者是法医一类的职务。但刚才他用刀的那两下,其实是军刀的用法,部队里教的基本功。”退伍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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