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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情纸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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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子川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检察院,他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暗骂自己大意。

林子川记得清清楚楚,在小说《黑影》中,张右经这个人虽然着墨不多,但其形象是个刚正不阿的检察长,小说中林子川一行人能够把廖夏带回京城,还多亏了有张右经帮忙。所以林子川对张右经很信任,认定张右经是琅瑜唯一可以帮到自己的人。可是林子川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黑影》这本书所描写的一切,都只是书中的角色“林子川”视角下的一切,它不是真相,从来都不是。而《黑影》中形形色色的角色形象,未必都是真的,可能只是面具而已。

林子川迅速在脑海中梳理现在发生的一切。可以确定的是张右经已经被兰瑟用美人计腐败掉了,张右经没有派人抓兰瑟,而是通知了跟他们沆瀣一气的景倾市公安局,景倾市公安局以有人实名举报周岩、翁冠因为私仇花钱雇凶杀白离云为理由逮捕了周岩和翁冠。扈林呢,已经被他们收买了吗?

就在这时,林子川的手机震动,是白离云来了电话。林子川连忙接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白法医,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白离云说:“我刚从法医学学习中心出来,就有市公安局的同志拦住我,说我有生命危险,他们接到上级的命令保护我,请我跟他们回局里,不要随意走动。”

林子川急道:“那你现在怎么样?”

白离云轻描淡写地说:“我察觉事情不太对劲,就溜了。”

林子川一噎,白离云溜了?白离云一个武力值为零的法医,是怎么从警察手里溜掉的?

“你……怎么溜掉的?”

“借口上洗手间,从洗手间的窗户爬出去的。”

“……”林子川一时语塞,“这么巧,我也是这么从检察院跑出来的。”

林子川对白离云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补充道:“廖夏是用来背锅的,兰瑟的价值不亚于廖夏。”说完林子川突然想起《黑影》中一个重要的情节,那就是在这个故事的最后兰瑟出境了,出境毫无疑问是为了躲避抓捕。林子川忙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今晚没能控制住兰瑟,兰瑟很有可能会被送出境,她出了境就麻烦了。”

白离云问:“那扈林呢?扈林已经被他们用钱收买了吗?”

林子川摇头,“我不认为扈林已经被收买。小周短信里说举报人是扈林,这只是他从市公安局得到的消息,未必就是真消息。按理来说,就算他们现在想花钱收买扈林,但扈林之前被他们骗过一次,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再次相信他们。”

白离云十分镇定,他对林子川说道:“林队,我来保证兰瑟今晚能够被成功控制,她绝无可能被送出境。扈林那边,就拜托林队了。”

林子川刚想问白离云“你怎么保证兰瑟今晚能够被成功控制”,但随即又想到白夜告诉过他此次琅瑜行是白杞民安排白离云来的,缘由想必并不简单。于是林子川立即闭了嘴,没再多问什么。

林子川一口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去扈林家抢人。扈林是非常重要的证人,我不会让他们把扈林带走。”

白离云挂了林子川的电话后,先给康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张右经已经被腐败的事情,随后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给另一个人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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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院中,张右经听说林子川跑了后,在办公室里走了三圈。

张右经不知道林子川是怎么发现端倪的,林子川能够发现端倪,说明他这个人在侦查方面有点本事。

当初康虞提拔张右经,是希望张右经作为自己的得力干将,查出琅瑜官场贪腐链。张右经也曾经斗志昂扬,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在河边走的人,终究湿了鞋。在兰瑟的蛊惑下,张右经上了贼船,成为贼船上的一员。林子川通过副手找到他时,张右经是有些忌惮的,担心林子川是别人派来试探他的,所以装出一副刚正不阿的面孔,但始终拒绝使用林子川的提议,打算打太极糊弄过去。然而后来白离云打电话给康虞,跟康虞提了林子川这号人,康虞又找到了张右经,要求张右经照林子川的提议去做,拿扈林作为突破口。于是张右经意识到,林子川这伙人有些棘手,打太极糊弄不了,不得不除掉。张右经查了林子川、周岩和翁冠三人的资料,发现三人出身经历平平无奇,毫无背景,所以和景倾市公安局策划了这场栽赃嫁祸,康虞如果问起,就往死里给他们安罪名。

这时电话响了,张右经一接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急匆匆地汇报道:“检察长,不好了,我们本来听了您的命令,在兰瑟回家的路上等她,要送她出境避风头,没想到被一群黑色的车截胡了,他们抢先一步把兰瑟带走了!”

张右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黑色的车?那是什么人?”

“他们是京城来的反贪总局的同志!”

张右经一愣,不敢相信地说:“胡说,就算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同志来琅瑜办案,也要走程序的!”

“他们说……他们接到特殊命令,可以不走程序。”

“那文件呢?有文件吗?”

“他们说……文件还没来得及签,如果要看的话,一会现签一个给我们。”

张右经大骂:“神经病啊,什么现签?”

挂了一个电话后,张右经还在惶惶不安,另一个电话就又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急道:“糟了检察长,我们听您的命令在扈林回家的路上拦扈林,想把扈林带回检察院,但扈林疑心很重,死活不肯跟我们走。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个人,把扈林抢走了,我们听扈林叫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林子川。”

“抢?他一个人从你们五个人手里抢人?”张右经气得眼睛喷火。

“是……的。他,他可能有点功夫在身上……”电话那头的人越说越心虚。

“智障吗?你们搁这拍功夫电影呢?”张右经拍桌。

连续听了两个糟心的电话后,有人来“请”张右经,说是省.委.书.记康虞有紧急的事情要求所有副厅级及以上的干部开会。张右经看看来人,腰间都带着手.枪,知道这是一次绝不可能拒绝的“邀请”。

所有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全被叫到了省会议中心,警卫员把门一锁,众人才发现首座上的人居然不是康虞,而是白杞民。

白杞民在京城,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白杞民往那一坐,所有人都背脊发凉。

白杞民入仕前,是个军人,他的坐姿板板正正,非常标准,俨然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白杞民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出了什么事我就直说。有人到京城上访,说琅瑜某市.委.书.记的夫人居然敢在一片法制的土地上买.凶.杀.人,啊,对了,那位上访者叫扈林。我突然联想到,不久前京城出了一起疑似是贪腐问题引发的命案,嫌疑人居然是琅瑜某市的一位副市长,我就想,哎呀,该不会我们的大省琅瑜,成了一个土匪窝了吧?人民的土地上,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所以连夜赶来,没来得及通知各位,实在抱歉。”

张右经心里一怵,扈林上访?这显然是假话,据他所知,扈林根本没有离开过琅瑜,什么时候上的访?可张右经不敢开口。

张右经在心里仔仔细细咂摸这句话,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扈林没有上访,上访是谎话,以扈林的案子作为导火索撕开琅瑜的口子才是白杞民的目的。

白杞民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说:“扈林,我找到了;那位无法无天的夫人,我也找到了。两人都在审讯室里,最后到底能审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大家陪我等等看吧。我打算一个晚上审出东西来,大家不要觉得一个晚上太短,有些事情如果真心想做,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当然,如果不是真心想做事,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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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2点,扈林被林子川交给了反贪总局,扈林口述兰瑟买凶的证词;兰瑟在另一个房间接受审问,反贪总局的审讯方式很有一套,兰瑟在几个小时的高压审问下终于心理崩溃,交代了韵力证券资金流的猫腻,韵力证券是琅瑜贪腐链上洗钱中心的事实昭然若揭。

凌晨0点,被软禁的廖夏被找到并带回。林子川是廖夏一案的负责人,当然不能缺席。林子川把证据摆在廖夏面前,审问廖夏。廖夏不蠢,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但死法有两种,可以做选择。一种是成为背锅王,以一己之力承担琅瑜众贪官的所有罪行;另一种是把他知道的全抖出来,拉所有人陪葬。廖夏在确认自己家人的安全后,选择了第二种。

凌晨2点,林子川喝了一瓶饮料提神,手里拿着的是廖夏的口供。原来26号当晚,廖夏找到侯立行贿,由于侯立的情妇近来的开销越来越大,所以侯立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表示廖夏给的贿款少了,暗示廖夏加钱。钱倒不是大事,但侯立当时那股趾高气昂的得意劲儿彻底惹怒了廖夏。你一个小处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廖夏想。廖夏是个大高个,而侯立矮矮小小,廖夏之于侯立可谓是体型压制。于是一气之下,气血上涌,廖夏把侯立拖到浴室,用花洒的金属软管勒杀了侯立。廖夏走前,把从侯立书房找到的病历本和抗抑郁药物放到客厅茶几上最显眼的地方,企图引导警方怀疑侯立是抑郁症自杀的。

凌晨4点,琅瑜部分官员的账户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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