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当然不会同意林期和谢烙住在一起。
“这样真的有用?”温期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喘了口气。
“你说呢?换做你是玩家,听到你的特殊任务对象和游戏boss打了一架,你会怎么想?”温江躺在他旁边,帮他理了理头发。
温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让她随便想。”管家笑了笑。
“她没进来?她不怕我被你弄死?她的特殊任务就不能完成了。”温期一额头的汗,转头都蹭到温江洁白的衬衫上。
管家笑了笑,眼睛中有光闪过:“可能她太胆小了。”顺手把他蹭乱的头发又理了理。
“好累,不想洗澡。”温期的眼睛闭着,向着温江抬起了手。
管家搭上他的手拉起他。
“好~帮你洗~”
“猴子!开门!”门口传来豹头的声音,门哐哐响着。
猴子不敢开门,也不想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死啊!你再不开门明天就等死吧!”
猴子想了想,站在门边上:“哥,你不是被关在里面了吗?怎么出来的?”
“你还敢问!敢把我锁里面!快开门!”
“我没有啊……门是自己关上的……”
“你怕我是鬼啊?晚上那管家没回去,门就自己又开了。”
猴子有些信了,毕竟他已经知道管家住在地下室了,三楼那个房间从外面看又还算正常。
“再不开门,你就明天别想出来吃饭了!我打死你个臭狗!”
猴子想着连忙开了门。开门那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豹头这么大动静,整个走廊都有要回音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玩家惜命就算了,npc呢?
豹头分明有自己的房间,为什么非要进自己的房间?
而且早上管家撤走了一个椅子,说明豹头确实没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豹头,决定从门口跑出去。
再转头时,发现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他看着豹头身子不动,转过头,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白弄看着陆露和苏曼分开后,犹豫了片刻先杀哪一个。
苏曼显然有点鬼里鬼气的,但是陆露和眼镜一直都是在一块的,他们碰头之后下手就难了。
白弄眼尖地注意到陆露掏出了什么,她猜测,是苏曼的哪只口红。
白弄悄悄跟上她。
转角处本该走了的苏曼探出头来,看着她们俩一前一后的背影。
“我还以为她是傻子,原来她是条狐狸。”
眼镜这时候和谢烙在一起密谈着什么陆露不在乎。她只要知道他暂时不会回来就可以。
她拿出苏曼在餐厅悄悄递给她的镜子。一件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后面的就变得容易起来了。
她从没有见过华丽程度能比得上这把的镜子。虽然知道苏曼不会有什么好心思,但一个华而不实的镜子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与她一墙之隔,白弄在陆露和眼镜的房间里。
管家分明建议单人单间,他们却执意要住在一起,把谋杀伪装成违背规则而触发的灵异事件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几块钱一大罐的脆弱小皮筋,她带的都是透明的,刚好。地下室最里面一个房间有硫酸,虽然她也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怎么在外面不进去?”眼镜回来时,陆露正在门口。
我会跟你说我看镜子忘了时间才刚到吗?
“刚刚去了下洗手间。”陆露说话时没有看他,大拇指指肚和食指关节不住摩挲。
“……”
眼镜感觉到她在撒谎,随手推开了门。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很小一声,他没在意,他显然更在意他妹妹的异常情况。
“啊——”陆露尖叫起来,想碰眼镜又不敢碰,“有没有人啊!管家!管家!”
“水……倒水来……”眼镜的脸都模糊了,零星发出几个音节。
陆露冲进隔壁房间,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
但她没空管他们了,她冲进洗手间,端起一盆水冲出去,泼在眼镜的脸上。
但眼镜已经没了生息。
她抱着眼镜呜呜地哭起来。
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像昨晚,她和眼镜听到了隔壁房间猴子的动静,他们没有出去。
与这头的生离死别不同,长长走廊的另一头却有些许静默的温情。
“幸好管家没有同意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谢烙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感谢的,他只是想和林期待在一起,说说话。
“嗯。”温期点点头。
“不过就算会发生这些,我也会保护好你的。”谢烙说话一向喜欢看着人眼睛说,现在却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温期。
温期却难得看着他的脸说:“嗯。我相信你。”
谢烙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他。
【特殊任务:
1、获得特殊任务对象林期的信任(已完成)
2、保护特殊任务对象林期不收伤害(进行中)】
温期倒不是真的感动,他只是想到游戏开始npc就已经捉弄过了玩家,玩家吃了几次亏也就学会绕着npc走,只有谢烙还在兢兢业业地接近他,他今天心情好,就放他过关啦。
谢烙以为他的任务完成度挺高的,却不知道,只要他不意外身亡,他就稳赢。
因为,没有人能伤害温期呀。
“温期。”待温期落单时,苏曼喊住他。
温期僵硬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没答应,脚步停了。
她递给温期一张纸片,是某张报纸的一部分。
《温姓慈善家夫妻中毒身亡,其子温期失踪》
这是她透过镜子看到的在陆露和眼镜房间里的东西。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我来,就是为了找出当年的真相。”她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是你母亲曾经写给我的信,你应该认识她的笔记。”
温期拿着信纸的手渐渐用力,纸的边角都变得皱巴巴的。
苏曼心疼地从他手中拿回信纸,又小心翼翼地将褶皱抚平。
“嗯。”他垂着头。
他对苏曼的好感度已经有70了,对苏曼来说,再涨到99太难,扔了又太可惜。
“所以,你能告诉我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温期拉开门,“进来说吧。”
白弄拿发圈把头发扎起来,楚楚可怜弱化了不少,那种杀多了人而有的血腥气就流露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
白弄回头,谢烙从阴影中走出来。
“怎么,你要替他报仇??”白弄转回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谢烙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周围,没坐,站在她身边。
“我的特殊任务,就是杀了他。”白弄随口回答。
“我以为,你的特殊任务对象,是林期。”
“两个特殊任务,不可以?还有,你该改口了,人家叫温期。”白弄喝了口水。
“我觉得,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信息。”
“硫酸你放的?”温期问温江。
“对啊,我可真残忍。”温江刻意挤在一起的眉毛没一会儿就笑开了。
玩家之间流行“游戏中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这样的说法,殊不知一切都是人畜无害的npc在其后推波助澜。
“今天苏曼来找我啦,我把你的家底都抖出去啦,你要小心啦!”温期叼着根雪糕笑嘻嘻地说。
“你可真是狠心,见色忘义。”管家也笑,拔出他叼着的雪糕咬了一口。
“咦~你怎么跟狗样的!”他一把抢过雪糕塞回自己嘴里。
温江眼中有奇异的光闪过。
早餐时间。
餐厅里只有三张椅子了。
谢烙进来时乍一看还以为是苏曼坐在里面。艳丽的口红,鲜红的指甲,加上红裙子。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呦~小妹妹知道爱漂亮啦~”是苏曼进来了。
陆露见她来了,对她笑笑:“苏曼姐姐,谢谢你昨晚送来的东西。”
苏曼挑了挑眉,笑了笑,没说话,毕竟她昨晚可没有出门。
苏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可不想挨饿。
谢烙感觉到了陆露的抖动,剧烈到有些不正常。
他起身向后退了退,却发现苏曼早就退到餐厅门口了。
……
谢烙抹了抹脸,一手的血。他呆住了,一个人,就在他的眼前,爆开了?
他的早餐在他身后没有溅到血迹,他吃饭时心不在焉也没吃几口,但他没胃口吃了,他只想吐。
“这是怎么了?”白弄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我以为你要躲一轮游戏呢~”苏曼拿手搭在白弄肩上,白弄侧身躲开了。
苏曼也不恼:“喏,又死了一个。”她的语气,仿佛在说早上折了一枝漂亮的花别在头上。
白弄看着谢烙冲去卫生间的背影:“他反应太大了吧?”
苏曼笑着说:“见识少了,格局小了。”
白弄看着她,跟她一起笑起来。
苏曼临走前说:“中午对下线索吧,我玩腻了。”
她走以后,白弄走到谢烙旁边:“杀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她当然没有看到谁杀的她,她不过是试探一下。
她拿着针的手渐渐靠近谢烙低垂着的头。
谢烙没有出声。但对白弄来说,是不是他无所谓,因为,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