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跟张雯一起出外勤了！江明月心花怒放，特意在小石头家的高级餐厅订了早餐。
早上，四个刑警一桌，只有江明月一个人神采奕奕。
什么情况？其他三个都没休息好。
这周，刑警们为了这个案子东奔西走，只有江明月每天准时准点的上下班，风不吹，日不晒，雨不淋，加上昨晚美梦香甜，江明月现在可谓精神抖擞，满脑子都是我要建功立业，进而想到立业之后要成家，如此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张雯依旧睡不踏实，剑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眼尾带一抹倦意，双眸中的晶亮却不减，冷静睿智张队长一直在想着案子。
谢无终伸了个懒腰，说不到两句话就要打一个哈欠，如此往复了三次，江明月都被传染了。
温柏舟低头吃东西，罗刹万年冷脸，美味的食物都难以另他展颜。
“啪——！”
谢无终鸡蛋掉牛奶里了，迸了温柏舟一身。
一顿早饭，吃了江明月八百多，一点儿没觉得高级。刑警们的周末，就这样开始了。
***
两两一组，开始工作。江明月和张雯开他的小越野，照例是江明月开车，张雯坐在副驾。菜狗驾驶技术一点儿不菜，俩人很快到了目标家里。
谢无终之前的小算盘打错了，江明月和张雯只用了一秒钟，就完成了排查。
几个被害人都说嫌疑人身材不错，可眼前人的身材，已经不仅仅是“不错”二字就能形容的了——这是太不错了！肌肉比杰森斯坦森还猛！
保险起见，江明月联系了几个被害人，确定变态男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才算放心。
从体育老师家出来，江明月打给谢无终，得知他们才刚开始问。一听江明月这边儿情况，谢无终不禁后悔，说“我最喜欢杰森斯坦——”，话没说完，信号断了，江明月很识趣地没有打过去。
嫌犯很可能就在剩下的两人中，张雯和江明月决定，先去找数学老师，如果没问题，立即去支援温柏舟和谢无终、
数学老师名叫李亚，今年25岁，未婚，户籍登记地址在桃李园小区，但他平时跟女朋友一起住，这边只有桌椅，是个小型补习班。
张雯和江明月到的时候，第一班的补习课程刚好结束，第二班还有半小时才上课。
李亚正在给一个女学生单独讲作业，抬头看见二人，不觉奇怪道：“二位是——学生家长吗？”
“我们是孩子父母”，江明月老脸一红，很想这么说。
“我们是警察，想找您了解些情况。”
了解情况，温和的万用说法，适用于任何人。
不想打扰到学生，张雯和江明月在楼道里等。这里是五楼，进出只有这一个门，防盗网钻出去个猫都费劲，倒不用担心人跑了。
如果能排查出问题，接下来，就是抓捕了，亲手抓到罪犯的话，江明月想跟张雯申请，继续让他客串外勤。
不如先打个预防针，跟张雯表达一下意愿。
“张——”
“雯姐！”
江明月的声音被截断了，寻声看去，楼梯转角处出现一张年轻的脸。脸年轻，个子可不小，不是李梦泽还有谁？
“早安啊！”李梦泽颠儿颠儿跑上来，低头看着张雯，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雯姐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一旁的江明月冷冷道。
李梦泽像是才注意到江明月，叫了声“江警官”，眼神同时暗淡下去。
“你是来工作的啊……”
在李梦泽看来，江明月等于张雯同事，跟同事一起等于在工作，多余的想法一点儿没有。
作业写完了吗？单词背完了吗？考试第几名啊？江明月准备拿出“逢年过节学生最讨厌问题”吓退李梦泽，没等说话，他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恩亭亭。
“什么事儿？”
“江警官！”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是冯慧婷。
江明月去旁边接电话，一边说话一边瞄着李亚的门，都没精力留心李梦泽对张雯说什么了。这该死的责任心！
“你也在这补课？”张雯问李梦泽。
李梦泽重重点了下头，道：“我要上龙城警大，要想稳妥，最好还是补习一下。”
张雯问：“李亚教你们班吗？”
李梦泽道：“不教我们。但是他讲得好，大家都认他。之前校长的儿子也是李老师单独补习的。”
“出事那天，本该给杨翰林补习的那个？”
“是。”李梦泽愤愤然：“后来校长还迁怒李老师，说他要是认真教，杨翰林就不会跑出去，也不会犯事儿。他们可真恶心，等我当警察了，把这帮不要脸的都抓起来！”
张雯噗嗤乐了。“不要脸就抓？给人按个什么罪名？”
也对。李梦泽挠挠头，他自己亲爹也挺不要脸的，他也管不了。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李梦泽问。
张雯说“吃过了”，李梦泽又拿出一瓶果汁，拧开来，递给张雯：“喝点东西，补充体力！”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就这一瓶，不能请你同事，下次……”
***
江明月正在接电话，听力全用在了电话上，视线都留给了那道门，压根儿没有留意什么果汁。
冯慧婷说，她看见蓝翎琳了！
“在哪儿？”江明月急切道。
“在广阳区青年路的心理诊室。”
“她去看医生？”
“不知道唉，我是陪恩亭亭来的，他被……内个之后，最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
“蓝翎琳现在还在吗？”
“她走了，一小时之前就走了。”
“一小时前？！”江明月的心一沉，不由得攥紧了电话：“我不是说，一旦见到蓝翎琳，立即联系我吗？”
“我我我……”冯慧婷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您的号码，恩亭亭刚从诊室出来，所以，所以，对不起！”冯慧婷快急出眼泪了。
“好了好了。”江明月平静下来，语气尽量轻柔：“没事，你没有错，谢谢你提供消息。”至少可以说明，蓝翎琳还在龙城，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心理诊室，江明月可以后续再调查。
请教问题的学生从里面走出来，招呼李梦泽一起回家，李亚站在门口，跟学生们说再见，请两名刑警进屋。
江明月要收线，冯慧婷勉强止住哽咽，说道：“江警官，我觉得刚才的蓝记者很奇怪。”
“为什么？”江明月顿住，等冯慧婷说下午。张雯和李亚先进了教室。
冯慧婷的声音有些沮丧，又有些焦急：“我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就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您说，她是真的把我忘了，还是遇上什么困难了，不方便跟我相认？”
江明月：“……”江明月没法说，他也不知道。可是遇上什么样的困难，需要假装跟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姑娘不相识？
江明月表示知道了，让冯慧婷记下自己的号码，便收了线。他惦记着屋里的张雯和李亚。万一的可能，李亚是变态男，那么张雯就危险了！
冲进教室的时候，江明月看到李亚正跟张雯聊着什么，一切正常，太好了。
江明月立即开始工作，了解李亚的基本情况，与几个被害人是否有交集，校庆时候负责的内容，当然还有不在场证明。
“没什么问题。”离开李亚补习班之后，江明月开着车，做出了“无辜推断”。但他心里还有个疑问：“李亚的不在场证明，都是跟女朋友在一起，可以采信吗？”
除了李亚本人以外，刑警们还问了两个来上课的学生，都说见过老师的女友，据说经常会来补习班帮忙，两人看起来很恩爱。
“暂时采信。”张雯回答。
江明月看到她眼皮有些沉，想必早上是勉强打着精神的，这会儿跑了两个地儿，又要去第三个，实在辛苦。
谢无终来电话，说他们的目标也排除了，不在场证明非常充分，四人约定，在吃早餐的餐厅碰面。
“你睡一会儿吧。”江明月道：“等会儿到了我叫你。”张雯没说话，闭着眼，点了点头。
江明月和张雯距离餐厅近些，很快就到了餐厅门口，见温柏舟的车没在，江明月停了车，便没急着叫张雯，而是开始琢磨这些天的事情。
他们找出了变态男选择作案目标的依据，把嫌疑人框定在一中教职工里，再根据被害人们提供的信息，筛出了这七个人，排查下来，却一无所获。
难道方向错了？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如果框定的范围里没有变态男，那么，通过那个IP登录后台的人，难道不是教职工？难道，他是个学生？！一个男学生犯罪，一个女学生做帮凶？！
江明月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人——李梦泽！
李梦泽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李梦泽长在一个永无宁日的家庭，李梦泽讨厌校长儿子，李梦泽有机会放那盒破洞的安全.套，李梦泽有事没事爱往公安局跑，李梦泽觊觎张雯！
江明月脑子里轰得一下炸开，李梦泽身边，还有一个女学生！她刚才本已经下课，却留下问了老师几个问题，李梦泽等她一起回家！
“张——”江明月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是恩亭亭。有蓝翎琳的消息了？！
江明月立即下车，接起电话，对面是恩亭亭本人，声音焦急万分：“江警官，慧婷不见了！慧婷她不见了！”
“你在哪儿？！”
“我在心理诊室！我刚刚去拿药，让她在大厅里等我，等我回来，她就不见了！保安说，看到她跟一个年轻姑娘走了！”
“问她什么样的姑娘！”
“保安说模样没记住，身高一米七多，说腿特别好看！”
蓝翎琳？
若是从前，江明月一定这么想。但这次不同，冯慧婷本就是蓝翎琳送来的，现在突然又把她骗走，这不有病吗？
透过车窗，江明月看到张雯睡着，刚好有出租车驶来，乘客下车，江明月二话不说跳上车子，喊了一声“开车！”。
司机问“往哪儿去？”，江明月说“往前开！”，司机看他眼睛都红了，没再争辩，发动车子开上了马路。
江明月先给谢无终打了电话，无人应答，再打温柏舟的，一样。顾不得许多，他打了110：“刑警江明月，请立即定位一个手机号，号码是139****！”
与此同时，连理桥上，温柏舟的车子冒着烟，车头深深吻在了石头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