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一愣,解释:“我就是干这一行的,要是不勇谁买我的帐啊!生活不易、生活不易。”
钱得来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壁画上,圆月、鬼树、最后的祭品……就在今天。
这个祭品——钱得来的目光投向挤在墓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人。
裴小峰把程度扔在一边,倚着门站在其他人的身后,似乎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感兴趣。裴文静则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打量着他,几次先要上前搭话却犹豫不决。
霍曦虽然表面上关注着墓室里面的动静,但是不难发现眼神不时的往裴文静身上飘,带着探究和审视。
梅兰……梅兰在提防着霍曦,发现钱得来在看她,立马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钱得来气得眼睛疼——上一次她这么笑的时候,七槐山就地震了。
钱得来干脆把视线转过来不理她。
这时候,从墓道里突然传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极其的轻快,仿佛是周末阳光正好的上午,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捧着一束盛放的玫瑰,去见许久未见的初恋情人。
但在充斥着淡淡腐朽味道的古墓之中,这愉快的节奏就变成了最恐怖的催命音符。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钱得来几步上前,拨开几个人,墓道向下由明转暗,黑洞洞的深处,好像有人在窥探——他们刚刚从那个方向走过来,整个墓穴除了他们几个是不可能再有活人的,当然除了……红衣女干尸墓室里的死人。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墓道里,微微带着空灵的回响,音色像十几岁的女孩子。
原本挤在墓室门口的人,带着惊惧下意识的就后退了几步,退进了有着将军棺椁的墓室。
钱得来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他的嘴巴比脑子反应还快,“别进来,出去!”
“嘭”——来不及了,厚重的石门突然自动阂上了。
室内的长明灯火苗跟着抖动了一下。
门外有哗啦窸窣的声音,有人在门外顺着门缝好像在做什么。
裴文静一边拍门一边叫:“外面是谁,出来打一架啊,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有劲儿吗?”
梅兰杵在旁边跟看二傻子似的看裴文静。
裴文静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问她:“你看我干什么?”
梅兰立刻摆出一副受惊过度的嘴脸,眼里含着泪,憋着嘴巴求抱抱,“文静你好勇敢,我都吓死了!呜呜……”
裴文静:“……”
钱得来和霍曦不约而同的去检查被锁死的墓门,墓门厚重,连推都推不动,门与门框之间严丝合缝。钱得来和霍曦同时意识到一种可能,说:“把手电筒打开,把长明灯都灭了!室内氧气有限,她们把门缝糊死,这是想憋死我们!”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长明灯摁灭。
墓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几个手电筒的光柱横七错八交织在墓室里。而在黑暗中,将军的棺椁发出淡淡的荧光,那副棺椁逐渐变成半透明,几乎能看清楚已经腐烂的尸体躺在棺材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氧气早晚都会耗光。”钱得来说。但此时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外面的“人”,为什么要费心思把他们这些人都关在这件墓室里,只是想憋死他们吗?
但如果目的只是这么简单,她们大可以在前面的墓室就这么干,为什么要非得等到现在。更重要的是,按照壁画所描绘的场景,不是应该在今天夜里月上中天的时候,有最后一个祭品被杀死在七棵槐树旁边吗!
钱得来又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3点15分,距离圆月初上的晚上起码还有十六七个小时。
钱得来左思右想脑子里都是浆糊,他下意识就去看梅兰的反应。
梅兰就站在距离钱得来只有三五步的地方,靠着墙。大概是身处于半黑暗的环境里,梅兰没有特别去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的圆眼珠微微的滚动,眉头轻蹙,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视线从墙上的壁画,到墓室中间半透明的棺椁,然后定格在自己的手心。
钱得来看见梅兰露出一丝极其不易被察觉的、睥睨一切的微笑。
——她想明白了。
真不愧是资深阴谋家。
梅兰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有人一直在观察她,她顺着那道视线找到微微眯眼的钱得来,霎时有些被看透的惊慌。
钱得来对梅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明白了就赶紧破局吧,别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