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里出现一个陌生的人影,闻后喊了一句停。
“这个人是谁?”闻后捋了把到现在还没干的头发,心中暗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听池既深说的话先去洗澡。
办公室里衣服有,毛巾有,就是没有电吹风,他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跟新来的人一起工作,害其他人都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目光看他。
尤其是办公室就在他隔壁的法医沈知明,今天洗完澡时的对话是被他们看见了,他可能不小心以为自己跟池既深有两重关系,还要是不太正常那种。
……这个脑洞还是他问过白梅之后才接受最为正常的一个讲法,两重关系,这群查案的人脑子真的是九曲十八弯。
他现在去找法医沈知明,沈知明都会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他,然后才回话。
妈的。
他和池既深怎么可能在一起!
那个人的资料很快就被查出来。
李仁贵,45岁,a大化学实验室清洁工人,有犯罪记录。
他曾经在今年2月初跟同事因为意见不合动手打人,将同事打伤住了半个月医院,最后赔了五万元了事。
至于一个普通的清洁工人,家里也不算有钱,为什么会一下子拿出来5万元都没有任何反应,大家都曾经很好奇,不过后面也没有追究,毕竟能够结案已经很好。
“这个人把他带回来,就说是有一桩杀人案需要他协助调查。”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池既深感觉自己居然能够明白闻后心中所想,闻后心里刚刚想到想把李仁贵带回来,他下一秒就感受到并且下令。
就连闻后本人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他没理由突如其来的问对方这个尴尬而隐私的问题,只能够耸耸肩膀当没有发现。
李仁贵虽然有犯罪记录,但并不代表是个穷凶极恶需要到处奔逃的人,派出去找李仁贵的人很快就把他抓回来。
李仁贵被抓回来时,浑身上下都是汗臭味,头上还戴着安全帽,双手戴着安全手套,可以看出来是正在工作时突然间被抓,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根本就不在意石屋爆炸案还是觉得警方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李仁贵刚来就开始叫唤:“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够乱抓人!我一个普通市民,为什么要被你们抓住?”
没有人理他。
“李仁贵已经带来,我们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大家抓紧点。”紧接着,池既深想都不想就下令:“闻后,你去审问他。”
法医沈知明怪异的咳嗽了一声。
闻后:“……”
他想打的人终于换了人,法医沈知明!
“各位警察同志,”李仁贵戴着手铐的双手合十,紧张得说话时上下牙齿都在打颤:“请问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找你过来当然有要事。”闻后慢条斯理的从旁边拿过卷宗,装模作样的打开翻阅了一下:“李仁贵是吧?说吧,跟江运有什么关系?”
“江运?”提起江运这个人,李仁贵显得比之前都要紧张,他双手摩擦的速度变快,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却被早就已经扣在桌子上的手铐拦住。
闻后轻轻瞄了一眼李仁贵不停出现的手部动作,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容。
“警察同志,我……我哪里认识江运这个人?我压根就不认识姓江的。”
压根不认识姓江的?这句谎言说的可真是一点都理不直气不壮。
如果没有查错,李仁贵在江运死的那天还跟他吵过一架,何况刚刚CCTV已经拍到了爆炸前李仁贵才出现过在小屋前一条街。
“既然不认识姓江的,那你刚才心虚什么?”
“我心虚?我……”李仁贵像是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下闻后的话,又过了半分钟才鼓起气大叫:“我根本就没有心虚!你为什么一直都在说我心虚!”
闻后用指节按了按人中,止住了刑讯期间想到打喷嚏的冲动,“既然你不心虚,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说话都不利索,还有你的手,你管得住你的手?”
“……”李仁贵突然间哑了火,“我……”
“无话可说了吗?”闻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无论是面前的李仁贵还是监视器前的人都无法理解:“李仁贵,你自我介绍一下自己,无论怎么介绍都可以。”
这个问题比起刚才的其他追问都要容易回答许多,李仁贵心中一喜,以为闻后只是个新人,不懂得询问技巧,于是放松了自己直接回答。
“我、我叫李仁贵,今年45岁,a大化学实验室清洁工人,李媚是我的妻子。”李仁贵一脸讨好的看着闻后:“警察同志,这就好了吗?”
闻后现在才把资料看完的样子,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反问:“说完了吗?”
“都已经说完了,警察同志,我为什么要自我介绍?”
“因为想知道你有没有撒谎,没想到你居然还在撒谎。”闻后单手撑着下巴,文秀的警察在白炽灯光下五官仍然精致慵懒,“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人?”
“王海是你的谁?”
李仁贵猛地顿住,左手食指狠狠扣在右手手背上,抠出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这应该一个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愿意提起的关系。
“他是我的好朋友,”李仁贵又忍不住咬了咬牙,“也是……炮友。”
监控室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闻后似有所闻,往外瞄了一眼。
“形婚?”
被闻后一下子戳破了这层关系,李仁贵似乎也不再觉得这层关系不能够提起来,直接点了点头,“嗯。”
“那好,寒暄完毕。”闻后笑眯眯的合上了手中的资料夹,“我们回到江运的死的问题上!”
在最放松的时候突然间回到高压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让疑犯崩溃的做法。
“那不如就由我直说,你跟他又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在5月17日晚上残忍的杀害对方并且引起爆炸?”
“cctv已经把你的身影录下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人不是我杀的!”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上,李仁贵看来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一边的腮帮子微微鼓了鼓,似乎在努力忍受情绪,不过很快,他又按耐不住的放声大叫:“警察同志,你们明察!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如果你有参与这案件,但是参与程度不深而且愿意乖乖配和我们警方工作,我们会把案子送往检察院前替你求情。”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仁贵还是继续喊冤:“人不是我杀的,我去那里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死者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是吧?”
“没错!”
“那天你跟死者最后一通电话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李仁贵仍然在负隅顽抗,装傻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只有你跟警方合作你才有可能——”
“警察同志,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李仁贵突然间痴痴的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贪婪的扫视着闻后的脸:“还有你长得真的很眼熟,虽然我这种人没什么机会会在现实中跟你认识,但是我猜我们在网络上应该见过面。”
见个屁的面!
闻后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摔手中的资料夹,猛地站起来,“我让你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你这是在骚扰公职人员,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站起来的时候带倒了椅子,椅子在整个审问室里发出了轰然巨响。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骚扰,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因为这张脸的关系,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不知道被骚扰了多少次。
要是他每一次都要追究的话,可能到现在还没追究完。
“闻后,出来。”
闻后皱眉,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他必须要遵守的就是听从上司的命令,他不能够因为不愿意出去就不出去,哪怕他根本就不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是,池队。”
“刑讯技巧不错。”池既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接下来换我,不用太在意那个男的跟你说什么。”
说罢,他便转身进去了审问室。
张副队长突然间在他身后冒了出来,“不过怎么这么像池队?你是学池队的?”
他学池既深有这么明显吗?
“有这么明显吗?我以为我……”闻后这句话说到一半突然间说不下去了,他读书不好,唯一比较突出的只有语言方面的能力,就连这个审讯的技巧,他也是每一次池既深开始讯问时都紧紧的盯着监视器才勉强记下来一些有用的地方。
这次他做得一点也不好,最起码连池既深的十分之一也做不出来。
“没有真的一模一样这么像啦。”张副队长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笑容有些狡黠:“只是觉得你在某些地方有他的影子,你不用担心被他看出来嘛。”
“不过你学他也很正常,他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