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带着人到时，已经快要九点，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14层，还未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
这还是令他最震惊的，当他推门看到满地蜿蜒弥漫到门口的鲜血，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没了。
就算是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也觉得触目惊心，而何太太一个柔弱女子却能下得了狠手。
“这得多大的怨气啊！”
李雪捂住口鼻，她一个女孩子属实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
“你小心点进，要不然这鞋可能都要不了了。”
小刘觉得这凶杀现场单他和李雪是处理不了的，光这血迹没个一天都打扫不下来。
顾寒山听到他们的动静起身，“走吧，宋女士。”
应她所求，这一刻在顾寒山的面前，她就是宋芳菲。
宋芳菲戴着手铐从他身边走过，露出了舒缓的笑，留下了一句：“谢谢。”
时隔几年，她终于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顾寒山没有应她的话，林泽宇也觉得感慨万分。
“走吧，我带你回局里。”
这么配合的嫌疑人，他是头一回见，可再回想这两天的经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和李雪先回去，她一个女孩子不适合看这些，今晚整理一下资料，小刘留下来跟我一起打扫现场。”
顾寒山明天一早就得把报告交给李国明，这次是他考虑不周，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且宋芳菲虽然全盘承认自己杀了刘梦芳和何勇，但是她的帮凶还没有找到。
顾欢这个人实在神秘，若是抓不到他，恐怕以后还出事。
顾寒山先将菜刀收了起来，这是杀害何勇的凶器，肯定是要带回去的。
地上的血迹得清理，厨房的那一堆烂肉更要带走。
尸体放久了本就容易有异味，还是被害人，自然是不能放在这里的。
顾寒山将碎尸全部装好，又和小刘把房子收拾妥当，便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了。
“好家伙，都已经这么晚了，咱们回去也休息不了多久了。”
小刘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凌晨一点半了。
“今天辛苦你了，快来搭把手。”
顾寒山从厨房拖着碎尸袋出来，其实今天最辛苦的不是小刘，而是顾寒山。
“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咱们局里要说辛苦也是你最辛苦，我们就是跑跑腿，这案子要是给我们，指不定还破不了呢。”
小刘这话说的不错，他们从毕业进局里开始，就没有办过重大案件，经验实在不足。
“我辜负了李局的信任，如果我发现了宋女士的不对劲，兴许何勇就不会死。”
顾寒山垂了眸子，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这样大的挫折，到底是他以前太顺利，所以才会忽视很多细节。
明明宋女士曾透露过一些信息，但他没有觉察到。
小刘听到顾寒山这话，沉默了一下，何勇虽然做人不行，道德品质一般，可他罪不至死，顾寒山的感受他多少能够明白点。
“这也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好好的家不要，非在外面瞎搞，自己的儿子死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小刘就来气，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亲生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先回去吧，我得跟宋女士聊聊。”
顾寒山虽然称不上什么天才，但从小到大都很少经历失败，向来是顺风顺水，可刚来瑶城他就栽了个大跟头，心中难免也憋着一股气。
“得嘞，也不知道这电梯好了没，坏的可真是时候。”
小刘干脆的点头，他也不想一直在凶宅里待着，哪怕已经收拾干净。
他打一进门，心里就已经发怵了。
“应该是好了，毕竟那电梯只是为了拖住我才坏的。”
顾寒山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个底，详细的还要他回去才能捋清楚。
“顾欢还要继续查，这个人的问题很大。”
顾寒山四下看了看，再次确定这个房间没有问题，才锁上门和小刘离开。
小刘开的车是六座的，空间很大。
他们合力将碎尸袋放在后面，便上车离开了。
顾寒山闭着眼睛，坐在副驾上思索着下一步的工作，也在猜测顾欢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不管是何勇还是刘梦芳，都和傅唯宁多少有些关系，那下一个又该轮到谁了呢？
他已经明白顾欢的目标是傅唯宁，但显然他现在还不想杀掉傅唯宁，否则在他还没来瑶城时，傅唯宁便已经没了性命。
后半夜没什么人，路上也不堵车，两点一刻，顾寒山便和小刘回到局里。
此时已经夜深人寂静，他们也没有折腾，把碎尸安置好，就安静的回办公室加班了。
主要是顾寒山加班，小刘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这个点回家也没有必要了。
小刘也不打扰顾寒山，就自个儿蜷在休息室的行军床上。
明天还要上班，他不可能通宵一宿，那也太伤了。
顾寒山在外面的动静很小，也只开了工位上一盏灯，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他认真的将整个案件过程复盘了一遍，每一个时间节点都算的清楚，包括关于傅唯宁的事情。
直到早上7点，他才从座位上起来。
“顾哥，你不会没睡吧？”
林泽宇昨天睡得死，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还来得及吃早饭，没想到顾寒山熬了个大夜。
“没有，回来就一直在整理案件。”
顾寒山摇头，他多少有点强迫症，得把心中的疑惑全部想通，才肯休息。
“那你是不是也没吃东西？昨天晚饭你就没吃，又熬了一夜，肯定饿了，我去给你买早餐。”
林泽宇问完，一拍脑袋说道。
他真是傻了，顾寒山连休息也没时间，怎么可能有功夫吃饭呢。
顾寒山没有拒绝，他确实有些饿了。
“麻烦你了，谢谢。”
顾寒山道谢，他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就算当初对林泽宇印象一般，也不否认这孩子在大事上还不错，就是还不够沉稳。
“嗨，都是同事，客气什么呀。”
林泽宇一抬手跑了，他得买好几个人的早餐，可得赶紧去才行。
顾寒山看着少年的身影笑了笑，曾经也许他也是这般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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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宁虽然知道男人要加班，不会回来，但她还是早早起床确认了一下，他昨晚的确没有回来。
警察本就和普通人的职业不同，不是到点就能打卡下班的，只要人民需要他们，他们就得在。
以往傅唯宁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人民警察谈恋爱。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遇到一点小事就承受不住，怎么做人民警察的家属。
傅唯宁抿了抿唇，掏出手机，删删减减输入了半天，终于给顾寒山发了条消息。
ning：我今天起早了，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顺带给你捎过去。
傅唯宁看着对话框，突然又生出撤回消息的冲动。
她不知道顾寒山是否在忙，自己的消息会不会太突兀，会不会打扰他，他看到自己的消息会不耐烦吗？
傅唯宁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发这条消息，她动了动手指，准备撤回，可是对话框上方已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顾寒山没有她的那些心思和顾虑，回了句：可以，帮我带件衣服来吧。
顾寒山一夜没有换衣服，在满是血腥的凶杀现场待了那么久，又是打扫收拾，又是装碎尸的，早就该换了。
“好啊，那我进你房间拿。”
傅唯宁看到消息，吐出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打扰到顾寒山。
她全然没有做人女朋友的经验和自觉，关心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能叫打扰呢？
顾寒山并不在意她进自己的房间，要不然也不会叫她给自己送衣服了。
傅唯宁的动作很快，她挑了一身衣服装进袋子里就准备离开。但她突然又想到，是不是也要给他准备贴身的衣物。
瞬间，傅唯宁就红了脸。
“镇定，傅唯宁，镇定，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不要那么没出息。”
傅唯宁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把衣服收好，又给顾寒山装了一些零食，提着包匆匆下了楼。
这次她没有坐公交车，害怕会耽误时间，直接打了车去瑶城公安局。
“姑娘大清早就提这么多东西去公安局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走亲戚去呢。”
司机师傅是个爱聊的，刚上车就同她讲起了话。
“不是，我朋友在那上班，给他送点东西。”
傅唯宁摇头，去公安局走亲戚，正常都干不来这事儿吧。
“男朋友啊，真不错，公务员啊。”
司机师傅笑着说道：“警察是个好职业啊，讲起来大家都会尊重，不像我们这些拉出租的，没啥本事。”
“不是男朋友，就是阿姨家的孩子，刚来瑶城，拜托我多照顾点。”
傅唯宁下意识否认，在她心里，俩人仍旧不像是情侣。
明明是才在一起，可两个人都没有甜蜜恋爱的感觉。
司机师傅听到这话，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和傅唯宁聊天。
然而傅唯宁并不想应声，事实上，司机师傅也不是很需要她回应，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听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