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傅唯宁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的眼中顾寒山也那么好。
也许她真的该有些自知之明，也该守好分寸，不要越界，惹了他心烦。
等待这段怪异的关系结束，他们就可以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
“喂，傅唯宁，你在想什么呢？”
陈青青凑到她的面前，她真觉得傅唯宁不对劲，仅仅是一个相亲对象的话，怎么可能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喜欢就上啊，反正你们现在是恋人关系。”
陈青青是不理解傅唯宁的，既然心动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不过是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纵使没有结果，但和这么帅的男人有过一段感情也不亏啊。
“我没有。”
傅唯宁垂了眸子，她不会允许自己冒昧的喜好一个人。
“已经九点了，回去工作吧。”
傅唯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不是轻易跟人吐露心声的性子。
“你这人好没意思啊，想跟你聊会八卦，你就只想着工作。”
陈青青随意的说道，她其实早已习惯这样的傅唯宁。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傅唯宁已然听到了心里，只是沉默着没有反驳。
她本就是一个无趣的人，即便是遇见了顾寒山也不会改变。
长到二十多岁，她从没有过波澜四起的青春。
人生平淡如水、索然无味。
大抵就是对她最贴切的评价了，她也接受这样的评价。
“好好工作才能赚钱看帅哥，赶紧回去干活吧。”
傅唯宁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在她心里，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不该堂而皇之的和他人深聊。
.
此时的帅哥并不知道自己为傅唯宁带来了这样的困扰，他梳整好自己，就去见了宋芳菲。
“宋女士，我们聊聊吧。”
顾寒山坐下，将文件夹放在桌上，一双长腿随意伸着，表情极其放松，不像是审犯人的样子。
“顾警官想聊什么？”
宋芳菲纵然已经被拘留，可仍旧保留着自己的体面，她轻轻抚弄了一下刘海，声音轻柔。
“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刘梦芳是我杀的，何勇也是我杀的，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
是的，顾寒山的确见到了凶杀现场，但他还是要问清楚其中的盲点。
“我知道，但是宋女士，我心里还有一些困惑，希望你可以为我解惑。”
顾寒山打开文件夹，找到刘梦芳的尸检报告。
“我们在她的胃部残留物体中化验发现，刘梦芳在死前服了药，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这个问题难倒了宋芳菲，药并不是她下的，她只是配合那人而已。
因为不需要她善后，她只需要短暂的出现，所以警察很难查到她。
“就是随便买的药而已，我也没想到能真的吃死她，本来就是想给她个教训，谁叫她抢了我的丈夫，害得我的小宝没了性命！”
宋芳菲提起儿子，眸子里便升起了仇恨，她真的恨极了那对狗男女，没有他们，自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不过好在他们都已经死了，为自己的小宝陪葬了。
想到这里，宋芳菲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顾警官，人是我杀的。”
顾寒山并没有急着反驳她，他心里明白宋芳菲是在保护顾欢。
“既然人是你杀的，那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宋芳菲根本不知道那尸体是怎么处理的，顾欢是挑在夜里，将尸体放在末班车上，这件事警方没有通报出来，顾欢也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情况。
“能怎么处理，我又不可能把她带回家，当然是随便一扔了。”
宋芳菲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有点虚。
“我本来也没打算做的那么明显，但是我等不及了，如果不引起你们的注意，我怎么去杀何勇呢？”
宋芳菲眨了眨眼睛，略有些俏皮，咯咯的笑着说道。
“不过，顾警官，你们真的来的太快了，再晚一点，只需要一点时间，何勇就真的被我大卸八块了。”
虽然那人给她的时间就是七点半，可她故意弄坏了电梯，就是希望再争取点时间。
“那真是叫你失望了。”
顾寒山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不再和她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宋女士，你的帮凶是谁？”
宋芳菲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问道：“帮凶？顾警官觉得我有帮手？”
她若是有人这样无条件的帮助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没有帮手，顾警官再问，人也是我杀的。”
宋芳菲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没了孩子，她在哪里都是过，左右不过是行尸走肉，混日子罢了。
“宋女士，你知道刘梦芳的尸体少了一节指骨吗？”
顾寒山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他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几分不不高兴。
“那节指骨在晚上，被人送到了我女朋友的家门口，第二天我们来警局的路上，还被网约车司机带到了无人的地方，他身上绑着炸药。”
如果他没有来瑶城，如果只有傅唯宁自己，恐怕这世上就再没有她的存在了。
“宋女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维护那个人，但是我明确的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作案，我和你的帮手通过话，顾欢是他在何勇公司的身上，但不是真实的身份，所以你是谁？”
顾寒山直勾勾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顾警官，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我只是杀了一对狗男女，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人。”
宋芳菲咬了咬红唇，她这一辈做过的坏事，也就是杀了丈夫和他的情人，从没有想过要牵扯他人。
“我没有想过伤害你的女朋友，顾警官，我可以发誓。”
只可惜誓言并没有什么作用，何况是一个人杀人凶手发的誓。
“宋女士，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身份。”
顾寒山是绝不会放过追踪顾欢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可能性。
“帮你杀人的究竟是谁？”
宋芳菲是和那人做了交易的，自然不会全盘托出。
“没有人，就是我自己。”
她抠着手指，声音都低了许多，这话显然是不可信的。
顾寒山看了她一眼，将顾欢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是不相信顾欢在这里面没有作用，甚至他断定顾欢就是帮凶。
“不认识，顾警官，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真的好奇，可以继续查。”
宋芳菲听到他说女朋友差点因她而死，她心里多少存着些善良，此时也觉得愧疚，便忍不住悄悄提醒了一句，只看顾警官能不能领悟到了。
“我会继续查的。”
顾寒山说完便起身离开，他绝不会放弃。
宋芳菲看着年轻警察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角。
祝你好运，心软的警察先生。
所有人都觉得顾寒山说话做事不留余地，唯有这位曾经的家庭主妇，觉得他是心软的。
当然顾寒山并不知道这些，他从审讯室出来，便去查了宋芳菲的通讯记录。
作为家庭主妇，宋芳菲的社交范围真的很窄，最近联系人只有何勇和一个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是黑号，根本无从查起。
想来顾欢也不会再用，这一条线索就在这儿断了。
“寒山，有空吗？过来聊聊。”
李国明得知他一夜没睡，又赶着去审讯室见宋芳菲，就知道自己这是找对了人。
顾寒山是他见过最有责任心的年轻人，也最有冲劲儿。
“局长，我正好也要找你。”
顾寒山路过自己的位子，顺手拿出早已整理好的文件，和李国明进了办公室。
“寒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虽然何勇死了，但公交车女尸案破了，这叫李国明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是这样的，局长，虽然宋芳菲已经承认杀了刘梦芳和何勇，但我怀疑她身边有帮手，很可能就是那名叫顾欢的男子。”
顾寒山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不能置傅唯宁于危险当中。
“当初将刘梦芳的指骨送到我们家门口的，可能就是顾欢，我想继续调查。”
“继续调查我不反对，但是这个案子得结了，既然已经抓到主犯，我们就得报告上去，至于你说的顾欢，可以发个通缉令。”
李国明能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但是上面施加压力，他也不能不给交代。
“局长，如果结案了，那后面再调查就麻烦了，我可以同意结案，但你需要给我调查的权限。”
顾寒山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你这小子啊，真拿你没办法，我同意了。”
李国明知道傅唯宁和他的关系，也能够理解，因此没有故意刁难他。
“谢谢局长。”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寒山也不在这里磨蹭。
那个叫顾欢的，他迟早得把人给揪出来。
林泽宇从顾寒山进局长办公室，就一直伸着脖子看，心里简直有一万只鸭子叫嚣着好奇。
“顾哥，李老头找你做什么？”
林泽宇脚下一用力，椅子便朝着顾寒山滑去，他低声问道。
“说一下案子的事情，你没事干就去写报告，局长说准备结案了。”
顾寒山可不是同他一个闲聊八卦的人，他心里还惦记着调查顾欢呢。
忙了一天，到了五点，傅唯宁才有功夫摸出手机。
只可惜微信上除了同事的消息，再没有别的了，她叹了一口气，自己都没觉察出失望来。
不知道顾寒山今晚回不回来，他昨天都留在局里加班了，早上看他脸色也不好，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可是，如果他今天不加班呢？
顾寒山在家的时候，都有给她准备早餐，礼尚往来，她也该问人家一句晚餐要不要回来吃。
“今晚你还加班吗？要不要回来吃饭？”
傅唯宁打完一句话，看了看，摇了摇头又删掉。
“不行，不能这么说，好像自己很期待他回来一样，不可以让他误解。”
傅唯宁小声地自言自语，她反反复复的敲着字，最终什么也没有发出去。
傅唯宁放下手机，恨自己不争气，不能同新室友自然的相处。
然而微信声音响起，顾寒山给她发了消息。
“今晚我回家。”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叫傅唯宁红了脸。
她想，顾寒山一定看到微信框上的正在输入中了，可是她什么的没有发。
“好的，那我等你。”
傅唯宁抿着唇，认真的回复，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合适，好像太热情了。
这样想着，她又动了动手指，将“那我等你”删掉，只留下两个字，好的。
顾寒山看到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仿佛能够看到纠结的傅唯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皱着眉头删来删去，最终只回了个好的。
“今天就不去接你了，不过吃饭要等我。”
顾寒山好心情的回道，他其实不爱聊微信，但现在觉得和女朋友聊微信也没有什么不好。
傅唯宁看到这行字，脸颊便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顾寒山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不知为何，傅唯宁觉得这个男人好懂。
明明看得出她的别扭，却总是给她留有体面，也不会说她一句不好。
看上去冷冷的一个人，但相处下来，傅唯宁发现，顾寒山其实是一个很柔软的人。
他真的很好。
傅唯宁在心里说道。
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不该耽误他。
傅唯宁永远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也不适合恋爱结婚。
她始终是孤独的，敏感又矫情，没有人能受得了她。
不如不靠近，这样对彼此都好。
傅唯宁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也不要打扰顾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