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餐厅后一起上了楼,姜悠袖问:“先从哪边开始?”
余图见道:“书房旁边是读写室吧?从那里开始吧。”
读写室里面放着两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大书桌,四周都是架子,架子上摆着的不是纸就是本子。两张书桌的前边都放着非常大的笔架,余图见粗略看了一下,钢笔、中性笔、圆珠笔、铅笔……各种笔类非常齐全,架子底下还放着几瓶未拆封的墨水瓶。
姜悠袖道:“这桌布是纸质的,要是被血溅上也没有办法弄掉,所以没必要检查血迹。”
余图见点头:“说的没错。”
他随意的拉开一个抽屉,这里面还有一个信纸本。余图见将本子拿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架子上的铅笔。拿到眼前之后他皱了皱眉:“怎么还是自动笔?”
姜悠袖道:“自动铅笔早在七八年前就很普及了……”
余图见转头对南庭翩道:“你去看看工作室,找找有没有普通铅笔,要已经削出来的那种。要是没有就再去材料室看看。”
南庭翩立刻去跑腿了。姜悠袖问他:“你是要用铅笔来看看上一张纸写了什么吗?其实这个方法得写字的人比较用力才行啊……”
余图见耸了耸肩:“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的话,那么它应该会让我们看到字迹。”
南庭翩很快就回来了:“工作室的架子上就有,我把从B到7B的都拿过来了!”
余图见汗颜,他接过那一把铅笔:“用不着这么多……”
笔放平,正好画素描的人还会将笔尖削的扁扁的,余图见快速的在纸上涂抹着,很快纸上浮现出了一些痕迹。
姜悠袖道:“可以了。”
余图见松开铅笔,这纸面上的痕迹虽然不说显眼,但就像是不下水的笔写字一样,也能大概看出来点东西。余图见眯着眼睛,捏着纸念了起来:“……我亲爱的弟弟……姐姐将要完成复仇,以后不能再陪伴你了。你还没有勇气踏上那一条路,毕竟那一条路注定阻逆重重……”
忽然余图见停了下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但没有人问他怎么停了,因为这两人的眉头也皱起来了,手还捂着肚子。
姜悠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奇怪……我怎么肚子疼……”
南庭翩道:“我也是……”
余图见将那张纸撕了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道:“出去沿着走廊就能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什么不合适的闹肚子了……”
余图见和南庭翩两人往外跑,姜悠袖却忽然直起身子:“我又不疼了,你们俩先去吧。”
一瞬间余图见有些疑惑,但是肠胃那一阵翻江倒海又叫他不得不撒腿就跑。这一刻,不论是长发美男还是高冷侦探,都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两人狂奔着跑进了男卫生间,分别进入一个隔间“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余图见蹲在卫生间里有点眼冒金星,过了二十分钟总算解决完了,这才恢复了原来那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世脸,按了冲水键后一脸淡定的在洗手台上洗手。
南庭翩也出来了,一边洗手一边疑惑:“怎么突然会拉肚子啊……”
“哐”的一声,又一个隔间门开了,居然是汪释表。三人面面相觑有些吃惊,半晌汪释表才尴尬的开口:“你们也拉肚子?”
两人点头。
“嘿这就奇了怪了……”
三人怀疑了一会儿是不是做饭材料不太新鲜,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埋怨食材,因而只得作罢。都洗完手之后,汪释表走了另一个方向,余图见南庭翩二人则回到了读写室。
姜悠袖却并不在这。
南庭翩愣了一下:“他不是要在这等我们吗?”
话音刚落,姜悠袖就推门进来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可真够受的。对了,那个纸上的痕迹讲到哪了?”
余图见掏出那张纸来,继续对着痕迹念着:“毕竟那一条路注定阻逆重重,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而不是永远蜷缩在社会偏见的阴影中不敢前行……那个落款太潇洒了我认不出来。”
另外两个人凑过来看,本来这拓印的字迹看的就不清楚,这人还把名签的这么狂放,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啥。
“总之……这应该是一个姐姐写给弟弟的信……”
南庭翩这样说。
余图见翻了个白眼:“好一个没什么用的概括。”
南庭翩欲哭无泪。
三个人一同离开了读写室,又去看了东边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各种器材也很齐全,应急处理药品也是应有尽有。姜悠袖开玩笑道:“只要不是谁突然受了什么致命伤,基本上各种小病小痛小伤我都能给你们治好。”
南庭翩歪头,他的长发垂了下来:“你不是学法医的吗?怎么还能治病?”
姜悠袖摊手:“虽然说是法医,但是我们的患者大部分都是活人啊,伤势鉴定什么的可比验尸的频率高多了。”
余图见补充了一句:“法医的缝合手法都不错,估计手术也能做了。”
南庭翩抖了一下:“这就大可不必了……”
三楼那七个一模一样的客房余图见觉得没什么可看的,粗略看了一遍后就过了。健身房的配置和城市里的健身房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摆,南庭翩还试着举了一下放在地面上的杠铃。
余图见又瞪了一眼他的肌肉,鼻子里“哼”了一声。
姜悠袖笑了笑,走到一个沙袋面前,吸气,收下颌,曲腿踢膝:“啪——”
南庭翩差点没把杠铃直接扔了。
姜悠袖的脚背恶狠狠地砸在了沙袋上面,这巨响足以证明他的力气有多么恐怖。看着姜悠袖笑容满面的收回腿,余图见忽然担心,代晓带会不会在这几天内被打死。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分分跑到栏杆的地方抬头往上看,这声音显然是响彻整个楼了。南庭翩跑了出来,扶着栏杆对下面喊:“没事,法医小哥打了一下沙袋!”
余图见心想以后代晓带应该不敢再作死了。
衣橱里面挂的都是衣服,正八经的女装,余图见作为一个男性也没有看下去的兴趣。唯一能吸引他多看一会儿的原因,是这衣橱里衣服的两极分化。
有大约三分之二的衣服都是黑白灰棕这种色调的,富有设计感款式也很酷,让余图见联想到“御姐”这个词。而在衣橱的另一边,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甜美型服饰,除了普通的连衣裙短裙衬衣之外,还有一些Lolita风格的小裙子。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余图见很自然的想到了上午在工作室做出来的推测。
虽然说一个人也有可能喜欢两种迥然不同的穿搭风格,但是一对应上白天对于两种职业的推测,余图见感觉自己的推理更加有理有据了。
这里很有可能……住的两个人。
余图见从衣橱里退了出来来,来到了主卧室。
大约是房主人起居的主卧室。
“这个主卧室还有旁边的次卧室,都有一点奇怪。你们看那个床头柜,上面有一道痕迹,似乎之前摆过什么东西。”
姜悠袖指着床头柜给余图见他们看,只见那有点掉色的柜子上面有两道深色的痕,似乎是这柜子一开始没掉色的颜色。余图见盯着看了一会儿,南庭翩道:“昨晚你不是拍的照吗?看看是这本来就没有东西还是被别的玩家拿走了?”
余图见想了起来,立刻拿出手机看照片。左滑右滑总算是找到了,只见那床头柜上立着一个相框。
余图见愣了一下。
有玩家把相框拿走了?
南庭翩凑过来:“放大一下看看能不能看清里面的照片。”
余图见两指放大,盯了半天只能看到两个有点模糊的女孩的影子,具体长的什么样是完全看不出来。
姜悠袖气的要命:“真是有意思了,还私藏现场物品?”
余图见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拿了。”
就是那张拓了笔记的信纸。
虽然理论上第二张纸用铅笔也能涂出个痕迹来,但是余图见看着第一张都这么模糊不清,下一张更不用说了。
两个卧室都看了过去,接着就是东边的电子设备室和乐器室了。电子设备室里有很多大型的机械,余图见也不认识这些机器都是干什么的。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
它有电脑!
余图见走到一台笔记本电脑面前,它的旁边还立着一个数位屏。按了开机键,没有反应。
“没电了?”
余图见去找它的充电器,插上之后又去按开机,依然是没有反应。姜悠袖道:“我上午来这看过,当时忙着检测血迹就没看电脑,当时好像是晓常戚在这摆弄电脑……他折腾了好一会儿说电脑坏了。”
南庭翩伸手敲了敲电脑:“好像真是坏了。”
余图见仔细看了一眼充电器,电池和线连接的地方有道显眼的裂痕。他直起身来:“坏了那就算了,咱们走吧。”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几人回到位于地下的房间里。余图见将那张拓印了笔迹的纸展平,用手机拍了照。
这里的信号一如既往的差劲。
“要去姜悠袖房间交流情报是吧……”
余图见将那张纸收好,推开门正好看见南庭翩也刚从屋里出来。两人一起走向那个挂着“姜姜很优秀”牌子的房间,敲了敲门。
“哒哒哒。”
没有反应。
“哒哒哒。”
门开了一条缝,姜悠袖探出头来,他笑的有些尴尬:“你们能去隔壁叫一下万小婉吗?我把内裤啥的收一下……”
南庭翩笑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
余图见顺着门缝,一眼看到床上放了一个纸盒子,旁边还掉了两个针筒。余图见抓着南庭翩的衣领子就往后拖:“好的,我们去叫她。”
姜悠袖关上了门。
“哇你这么期待去敲女生的房门啊……”
于是南庭翩的脑袋又挨了一下。
叫了万小婉一同来姜悠袖的房间时,床上的那个盒子以及注射器都已经没有了。余图见默不作声,几人在床上坐了下来。
刚准备开口,敲门声又响了。南庭翩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晓常戚。
他道:“我也来交流情报。”
五个人在房间坐下后,晓常戚率先开口:“三楼的主卧室还有次卧室,床头柜上本来是放了照片的,但是被雷特同拿走了。”
姜悠袖道:“原来放着照片我们倒是知道,是雷特同拿走的?”
余图见转了转眼珠,问他:“你见过那照片了吗?”
晓常戚迟疑了一下:“算是见过吧……当时雷特同把两个相框都拿在手上,上面的一个我是看到了……我记得是两个女孩子的合影……”
余图见盯着他看:“能具体一点吗?比如高矮胖瘦年龄发型还有穿的衣服这些?”
晓常戚顿了一下,试探性的描述了起来:“应该是一个长发女孩一个短发女孩……两个都是普通身材吧,应该是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的衣服好像是白色的礼服吗?挺华丽的感觉……”
万小婉点了点头:“这样看来,那个照片是证明房子里曾经居住的人的证据了。雷特同说的应该就是它吧?”
之后其他人互相交流了自己的发现。万小婉观察了小岛的外部环境,姜悠袖检查了每个房间的灰尘厚度,晓常戚着重看了有文字和图画的地方。大致讨论了一下,除了得出这房子应该是住着两个人之外,也再没什么结果了。
九点多一点儿的时候,交流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