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三角钢琴的盖子重重砸下,打在了傅千寂的头上。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奋力推开了盖子,硬是站了起来。
晓常戚撑着钢琴站起,那把水果刀还插在他的肚子上。
“去死吧——”
傅千寂双目布满血丝,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钢琴上面。晓常戚的脸涨的通红,眼珠子几乎都要翻过去。
忽然胸口一痛,傅千寂吃痛地缩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插了一把刀。
晓常戚居然拔掉了肚子上的刀,转过来插进了她的胸口!
就趁着这愣神的空档,晓常戚跳了起来,大喝一声,压着刀柄重重地按了下去,让这把刀没入她的肺部。
也许是刀刃切到了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流的到处都是。
傅千寂只觉得呼吸都漏风,她一咬牙,一把推开了晓常戚。钢琴盖子再次砸了下来,晓常戚勉强躲开,这才没被砸到。傅千寂趁着力气在他的脑袋上猛踹两脚,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肺部已经被刺穿,这里又是孤岛,她必死无疑。
晓常戚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脑袋里面嗡嗡的,眼前几乎能看到闪烁的飞蚊。他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一把雕刻刀。
这雕刻刀……还挺沉的。
想找到傅千寂并不困难,地上全是鲜血,顺着血迹就能找到人。晓常戚捂住了豁开口子的肚子,跟着地板上的血迹走上了二楼。
傅千寂压根也没躲,她就坐在二楼的走廊上,背靠着栏杆,栏杆另一侧是客厅里巨大的女神雕像。
“呼……呼……”
傅千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转头看见晓常戚已经上来,冷笑了一声,拔出插在胸口的刀站了起来。
两人就站在这条走廊上,同时提起了手上的武器,向对方冲了过去。
傅千寂呼吸困难,行动也迟缓。她拼进了全力把刀插在晓常戚的大腿上,猛地瞪大了眼睛,摔倒在地。
晓常戚拿着雕刻刀,一下一下凿着她的脖子。
“你这个婊|子……”
疼痛已经成为习惯,晓常戚已经感觉不到大腿上的疼了。他杀红了眼,把傅千寂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凿开,让她好看的脑袋几乎要和身体奋力。
这样砸了好几下,在傅千寂的脖子几乎要变成一滩烂泥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来了。
傅千寂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却是再也没有生息了。
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她还是死了。
晓常戚仰头大笑,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战栗。他害怕的发抖,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啊!
如果尸体被发现了……
慌张之中,晓常戚看到了那一摊鲜血——刚刚傅千寂就坐在那个地方。鲜血淋漓的栏杆后面是巨大女神雕像的后背,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凹槽。
凹槽里面,放了一团莫名其妙的黑色塑料袋。
而在那滩血的旁边,有一个奇怪的大桶。
桶里面一片白,晓常戚走过去,身上的血滴了进去,染出一片绯红。伸手摸了一下,是石膏。
是还没搅匀的石膏液。
撕下衣服捆住伤口,晓常戚计上心来。
黑色的塑料袋把尸体包裹住,接着再放到凹槽里面去。这凹槽狭长,刚好能放下一个人,简直就像是为藏尸量身打造一样。晓常戚和匀了石膏,把它一点一点地抹到凹槽里面去。
这个过程费力而漫长,因为石膏液的凝固也需要时间,一开始甚至都流了出去。好在最后石膏液变成了像是水泥一般的质地,他便趁着机会把这凹槽给填平了,顺带把两件凶器也埋了进去。
匆忙藏好尸体后,他骑着外边的摩托艇回到了陆地,处理好伤口之后又匆忙回来。那时石膏已经彻底凝固,他把表面打磨光滑,让它看起来和周围没有太大差别,接着把现场处理干净。
流的到处都是的血迹也早已干涸,他费劲的把一切都擦掉,消灭这里所有的打斗痕迹。
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
满脸泪痕的傅万寂忽然站起身来,她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她一拳砸在晓常戚的脸上,抓着他的脑袋就要往凳子上撞。就在这时姜悠袖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往后拖:“别这样!别为了这种人……”
余图见恍惚地抬头,这逆转性别的两人都已经泣不成声。
姜悠袖哽咽地拖住她:“他的罪孽有法律来降下死刑,你不能这样……不能为了必死之人搭上自己的未来……”
傅万寂被他拖着坐在地上,原先的精致和端庄都荡然无存。她嚎哭着:“为什么啊……明明我姐姐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无辜之人下黄泉,有罪之人却毫发无损啊……”
余图见缓缓地吸了两口气,轻轻的拍了一下姜悠袖的肩膀。
“不可以杀他。”
两人一起扭头看着他。
“但是……”余图见露出了悲哀的笑容,“可以好好殴打他一顿来泄愤。到时候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什么的……”
南庭翩走过来靠在余图见的身后:“嗯,我们都会作证的,就说是正当防卫。”
姜悠袖愣了一下,接着慢慢松开了胳膊。
傅万寂跪在地上哭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巴掌甩在晓常戚的脸上。
“啪——”
声音如此清晰,晓常戚甚至咳出一口血来,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泛红发肿。
余图见转头看着那个雕像,缓缓道:“我觉得……可能晓常戚你啊,还是中了圈套了。”
鼻青脸肿的晓常戚费劲地抬起眼皮:“什么?”
余图见走到雕像背后,抬头注视着那张已经死去一年的脸:“你就没想想,为什么雕像背后的凹槽里正好有可以裹尸的塑料袋,为什么她的身边会有一大桶没和匀的石膏?”
“……”
傅万寂也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余图见指着那雕像:“你看,这个女神……是不是很宝贵地抱着怀里的东西?”
南庭翩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说……”
余图见点了点头。
“没错,雕像怀里抱着的,是慕颜薄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