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说法是真的，领域之主不可能死亡。”
叶文文脸颊留下汗珠，说道：“我还从未见过能把领主逼到这个地步，但更可怕的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杀死领主。”
陈歌面露苦笑：“关键是不仅没有杀掉领主，好像对方还被激怒了，说要把我们的性命都结果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也不算全是坏消息，看来今天午夜，要么我们3个都死在这里，要么就得在今晚通关。也就是说，是好是歹，反正就今天一晚了，也不用再受折磨了。”
蒋池的表情却既不是惊讶于领主这都没死，也不是慌乱今晚凶多吉少。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沉浸在思考中。
就像打游戏通关，很多人打不过会生气，也有人遇到困难就放弃，或多或少都会被输赢影响。但蒋池不一样，他会很专心地沉浸在解决办法里，这种对正确答案的追求，甚至会让他忘记了此时本应该带着一些慌乱。
完完全全的通关人，沉浸通关无法自拔。
驯兽师可不会等，他提起皮鞭，朝三人缓缓飘了过来。
陈歌和叶文文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的法灵都还没有收回，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一般法灵被召唤出来后，只能持续十几分钟，在这段时间内，觉醒者可以操控法灵自由地进行主动攻击。
还没等驯兽师出手，犯罪克星和白色执事就朝对方发起了攻击。
但白色执事和犯罪克星既没有发射白色手套也没有朝敌人射出子弹，只是在5米范围内用普通攻击对付驯兽师。
此刻场外观看的小红毛说道：
“虽然两人都可以自由操作法灵，但看样子他们法灵等级并不高。”
“这两人也不是高手，他们两人的法灵，除了在有人违背法则时，可以发动的最强被动技能以外，看上去就没有其他主动技能了。”严慕看着OB系统说道。
“那有点难顶了，没有技能的法灵只是比常人略强的灵体而已。”小红毛眨了眨眼睛，关切着。
何曜并没有说话，他一直看着蒋池，想看看蒋池面对这个局面会怎么办。
果然，如何曜他们所说，陈歌和叶文文的法灵普通攻击对驯兽师根本没有效果。
很快，两人就落了下风。
叶文文的法灵犯罪克星被领主铁环束缚住，接着用皮鞭甩在灵体上，一下子被击散。
一旦灵体被击散，宿主也会受到难以抵抗的痛苦，叶文文也吃痛蜷缩起身体。
陈歌的白色执事还在和驯兽师纠缠，他虽然没有和领主刚正面，不断地躲避对方的攻击，但看得出，陈歌的体力越消耗巨大。
不消片刻，法灵的时间耗尽，白色执事也渐渐消失在空中。
没有了陈歌的掩护，毫无抵抗力的叶文文完全暴露在驯兽师的攻击下。
还没等陈歌冲过去拉住他，驯兽师已经甩出皮鞭将叶文文拉近到身旁。
驯兽师用铁环捆住叶文文，然后拔出匕首，抵在叶文文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
“最后问你一次，谁是人类？”
叶文文痛苦地挣扎着说道：“这里没有人类。”
“不，有的，这里有人类……”驯兽师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他抬起匕首，想要刺入叶文文的胸口。
就在这时，陈歌一把扑向了驯兽师，将其推离了叶文文。
但那匕首狠狠地刺入了陈歌的后背，陈歌痛苦地吼了一声，甩开驯兽师。
虽然保住了叶文文的性命，但陈歌和叶文文两人几乎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这时的蒋池，却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刚才驯兽师的话一下让蒋池仿佛猜到了什么。
一直默默思考的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坚持自己的信念和法则，就会让你的能力觉醒。”
一个声音在蒋池的耳边响起。
那是何曜带给他的某个人的话。
蒋池推了一把栏杆，慢慢飘向了领主驯兽师。
驯兽师从刚才陈歌的攻击中恢复了过来，正准备伸手朝陈歌甩出皮鞭。
却发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握着皮鞭的手。
那只抓住他的手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力量，但这动作让驯兽师停止了甩皮鞭。
那是蒋池的手。
驯兽师看着这个几乎没有力量的年轻人，缓缓问道：
“谁是人类？”
蒋池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反问了驯兽师一个问题。
“你笃定地说这里有人类，难道你想说，你是人类吗？”
驯兽师听到蒋池这么一反问，愣住了。他抬起的手缓缓落下，面目可怖没有皮肤的脸上，两颗骇人的眼珠盯着蒋池。
驯兽师沉默了半会儿，接着，仿佛内心挣扎一般，抬手捂着头，扭曲着身体，嘴里喃喃自语：
“人类……我……”
他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人类。
就如叶文文所说，对于领域之主，也许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可能只是执行规则的没有人性的NPC而已。
驯兽师可能想承认自己是人类，但又隐约明白自己恐怕已经不再是人类。
他的那个问题，对他来说，答案也许是驯兽师是人类。
但这个答案只是他内心想要的答案，而他自己，恐早已不能叫做人类。所以不论用哪个答案回答他的问题，都不会是正确的答案。
驯兽师内心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但他还是挣扎地说道：
“我是……我……我是人类。”
就在他回答的一瞬间，蒋池的身后，空气仿佛慢慢聚集在了一起，雾气之中，一个人形灵体慢慢汇集而成。
那是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影，有虚有实，惟妙惟肖，光洁带着釉光的面具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脸，但是半透明状态下的站姿十分优雅，穿着贵族绅士的服饰，领口挺起，像是个挺拔精悍而又英姿勃发的审判者，伸出强有力的手臂，将驯兽师的肩膀牢牢抓住。
驯兽师的身后，缓缓出现一个审讯铁座，蒋池的法灵审判者将其按在铁座之上，左手扣住对方的脖颈，轻轻抬起，然后右手干脆利落地从细窄的腰间拔出短剑。
“你在撒谎，你的谎言背叛的你的内心，你将接受真言的审判。”面具审判者冰冷地说道，声线神秘又充满危险。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就是蒋池的法则之灵吗？
蒋池觉醒了他的法灵，而且是传说中的S级法灵——真言审判！
“我的天，真的是真言审判！”OB系统外，小红毛差点激动地从座位上蹦起来。
他们都认出来了。
“没错，是真言审判法灵。”严慕扶了下眼镜，认真地盯着屏幕，仿佛在仔细辨认。
何曜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几乎不会认真地观看别人通关副本，但这次他斜撑着控制台，表情很是认真。
在场内的陈歌和叶文文惊讶地仿佛不敢相信。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蒋池，竟然是S级法灵真言审判的宿主。
而对于这个法灵，他们也只是听过传说，从未见过。
只是听说原来的宿主死后，在也没人再见过真言审判现身。
蒋池的内心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我不能违背领域的规则，同样，领域之主也不能违背我的信念法则。”
蒋池看了看自己的法灵，明白了自己已经觉醒。
他在优雅但气势却压到一切的面具审判者身前，更是像一个掌舵之人，垂着眼睫，气息均匀地说道：
“没人能在我面前撒谎，你违背了我的信念法则，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我的法则之灵，撒谎之人会受到审判。”
“你不是人类，虽然也许曾经是，但现在的你，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只是规则的傀儡罢了。而你的内心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却还是说出了谎言。”
“接受真言的审判吧。”
说完这番话，蒋池的法灵真言审判，那个带着面具审判官，优雅地，没有一丝犹豫地，缓缓地将短剑刺入坐在铁座上驯兽师。
对方痛苦地从喉咙涌出鲜血。身体试图挣扎，但真言审判的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按在铁座之上。
驯兽师在绝望之中，瞪着无法闭合的眼珠，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蒋池的法则之灵杀死了领域之主。
“从未有人做到过。”OB屏幕前的严慕脸颊流下一滴汗珠。
“竟然能用法灵直接杀死领主？”小红毛呼吸都是急促的。
何曜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驯兽师的身体在铁座上缓缓瘫坐，渐渐化作一丝烟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蒋池松了口气，而真言审判也因为他放松精神，化成一个虚影，缓缓消失在空中。
“蒋池的法灵……杀死了领主。”陈歌的表情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松，蒋池觉醒的法灵是真言审判，而且还杀死了领主，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叶文文甚至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三个人从刚才的一幕中渐渐回过神来，这时一颗青蓝色的宝石出现在蒋池手里，同时陈歌和叶文文的手里也出现了一样的宝石。
“这是？”蒋池转过头问陈歌。
陈歌这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这是法灵精华，通关副本的奖励。”他看了看手里的那块，说道，“哇这次的宝石真够大的，顶得上普通2、3个副本的奖励。看来这个副本确实难度很高，当然，也和最后的幸存者少有关。”
“这东西有什么用？”蒋池又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问道。
叶文文这时回道：“这东西是给法灵升级的。捏碎后可以直接升级法灵。法灵升级后，被动技能可以更强，也可能觉醒新的主动技能。”
“哦，被动技能？也就是说，违背觉醒者的法则可以召唤法灵，并且使用强力的被动技能，类似大招，也是威力最大的技能。”
“对，就像你的法灵刚才对驯兽师使用的技能。”陈歌点点头。
“但召唤出来后，法灵有十几分钟时间可以操作，自由攻击，这时候如果有主动技能就可以使用。而你们两个的法灵还没有觉醒主动技能，可以这么理解吗？”蒋池用自己的理解问道。
没想到蒋池看了刚才白色执事和犯罪克星和驯兽师的战斗以及自己法灵的状况，一下就明白了。
陈歌留着汗点头到，“没错。”他没想到蒋池竟然一点就通。
不愧是拥有真言审判的觉醒者。
“这能卖钱吗？”蒋池又问了一句。
陈歌汗颜道：“你这个真要卖按市价算的话，大概首都市中心一套房吧。多少组织为这个争得头破血流呢。你要卖？”
“随便问问。”蒋池说完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法灵精华，只感觉身后的法灵闪耀了一阵，但没别的变化。
“看来你的法灵太强，所以胃口也比较大，这点应该还不够法灵进化。”陈歌替蒋池解惑道。
“还有，那驯兽师留下的皮鞭和铁环能要不？”蒋池指了指飘在空中的武器，但那两个武器都已经破烂不堪了。
“这你也要？都破了。”陈歌皱了皱眉。
“不能要？”
“这些东西只能法灵和领主用，而且不像法灵精华，可以带出副本，副本内的道具带不出去。但可以在其他副本用。”
“怎么拿？”
“和精华一样，捏碎，你的法灵会持有。”
蒋池二话不说，飘过去握住两件破烂，果然轻轻就能捏碎。然后碎成粉末消失了，应该是被自己的法灵持有了。
这时，三人发现整个房子开始破碎，很多道光线从破碎的缝隙射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