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阳光有些刺眼,阵阵热风扑在脸上,有些热。
“她又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要为她花钱?”苏达反问卢青山。
“兄弟,在女人面前不能太抠,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你得表现得主动点,只要过了这一关,后面就水到渠成了。”
苏达:“你这么懂女人,怎么也单身?”
“天恋爱这种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给自己算过了命了,我的另一半会在本命年里出现,所以我一点儿不着急。”
“这都什么跟什么……”苏达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看手机的童屿:“那你给童哥算算,他什么时候能脱单!“
“你怕是在逗我“卢青山说:“只要童哥想脱单,那是分分钟的事啊...据我所知暗恋他的小姑娘都从教学楼排到学校门口了!”
童屿边走边低头发短信,白皙修长的指节快速在屏幕上点动,走路不看路,差点撞到正前方的来人。
他抬头的那一瞬,眸子被日光照得几乎透明,像静谧的森林,又像安静的池塘,总之是美得不像话。
站在他对面的人喉结动了动,嘴角轻轻勾起弧度:“你们在这儿瞎溜达什么呢?太阳这么大,不嫌热?”
听到这个声音后,童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停住了脚步。
他没说话,掉头就往回走。
“童哥,你去哪?”
卢青山问了一声,对方也没回头,只是冲他摆了摆手:“有点事。”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北区食堂吗,怎么说走就走?”苏达有点不爽:“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刚说完,他忽然想起童屿刚才好像骂陆望是个傻逼来着。
这俩人该不会有矛盾吧?
他看向陆望:“你俩咋了?”
陆望耸了耸肩:“就...起了一点小摩擦。”
“嗨,没事儿!”卢青山搭着陆望的肩膀说:“童哥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嘴有点欠,你习惯了就好。”
陆望看着童屿的背影,心里仍旧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哪里嘴欠了。”陆望纠正道:“可爱着呢!”
童屿走在树荫下,树叶筛落的剪影投射在皮肤上,斑驳而躁动。
他身上出了汗,皮肤开始发红,转角的路口吹来了凉风,吹散了心底的一丝郁闷,他停下来,想让风多吹一会儿。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陆望在厕所里跟他说的话:我在蓝吧见过你,你是gay?
细想之下,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去蓝吧是为了逮童峥,那个姓陆的家伙去蓝吧做什么?
难道他是......
想到这里,童屿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该不会是个gay吧?
童屿由此联想到了陆望光着膀子的画面,他还自行脑补了一个娘娘腔的形象出来,他晃了晃头,想把这些奇怪的画面从脑子里晃出去。
“学长,你在这里等人吗?”
童屿寻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男生站在他身后,瘦瘦的。
男生有些羞涩的看着他:“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童屿皱了一下眉,思绪还停留在“娘娘腔”上,他想也没想,直接回复了两个字:“不能。”
这两个字配上他那冷冰冰的眼神,简直要让人尴尬症发作。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学长。”男生紧紧捏住手机,咬了一下下嘴唇,有点委屈的样子。
“但我不想认识你。”童屿拒绝得直截了当,直接把不爽的情绪转移到了无辜的学弟身上。
学弟一听,眼眶都红了,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那...打扰了。”
学弟一路小跑,终于消失在了转角路口。
童屿闷着头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一声口哨音,哼的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尾音拖得长长的,听着有点戏谑的感觉。
童屿转过头,右侧肩膀立即被人搭上了手。
“要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着实令童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管我去哪。”
刚说完这句话,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起来,童屿拿起手机,发现是条最新的新闻推送:
【林湖景区发现一具女尸,警方高度怀疑为连环杀人案。】
他点开新闻推送,一行行读过。
今天上午,林湖景区接到了游客的投诉,有游客称山坡下面总是飘来一股怪味,很影响游玩的心情,想让管理人员尽快处理一下怪味的来源。
保安按游客描述的位置,沿着绳索下降到山坡底下,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
警察赶到景区后,对山坡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只在山坡下发现了部分残肢和一些衣服碎片,经法医鉴定,残肢的断面符合大型动物撕扯后造成的痕迹。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伤在出现之前,人就已经死透了,除此之外,法医发现死者右侧乳.房有被锐气切断过的痕迹,切面很平整,和其他部位的撕扯痕迹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得不让警方将这起案子与前两天发生的工地埋尸案联系到一起。
【想了解更多信息,关注我们!】
童屿看完后沉思了片刻,立马给童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童屿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对方还没这么重的鼻音。
“你吃药了吗?”童屿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每次生病了都不老实吃药,想起来又吃两颗,想不起来干脆不吃。
从药物动力学的角度来看,这样会减弱药物的作用。
“中午忘记带药了。”童渺说完就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在学校等着,我给你带药过去,刚好有点事要跟你们老师说。”
“你要跟老师说什么?”童渺立马精神了。
“你住校的事,我一个小时后到!”
童屿挂了电话,急匆匆朝校门口走去,陆望仍旧不折不扣的跟着他:“这么担心你妹妹的安危?”
童屿这才想起来陆望的存在:“别跟着我了,你自己没事干吗?”
陆望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谁跟着你了,我在刑警支队实习,下了课还得去警局,你以为我很闲?”
童屿放慢了脚步:“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要是有进展就好了!我老师最近是肉眼可见的失眠。”
童屿:“有凶手的肖像侧写吗?”
陆望:“男的,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年纪不大。”
“说了等于没说。”童屿停在了公交车站牌下:“监控都拍到了,为什么还是抓不到?”
“这个凶手可不简单!”陆望停在了童屿的左边:“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作案手法干净,除了精斑什么也没留下。”
“留下精斑也叫作案手法干净?”童屿觉得这句话很矛盾。
“光有精斑没有基因库做对比,照样找不到凶手。”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车上已经站满了人,燥热和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童屿移到了角落,勉强站住脚:“你觉得凶手的职业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我们获得的信息太少了,等犯罪心理学家来了,估计会有进展。”
“这次来的犯罪心理学家是谁?”
童屿刚问完,就被上车的人挤到了陆望跟前,他的肩膀在对方的胸膛上磨蹭,姿势有些尴尬。
“我听你妹妹说,你做的菜很好吃。”陆望垂眼看童屿:“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童屿听出来了,对方想蹭饭。
见童屿黑着脸,陆望觉得很有意思:“你做菜给我吃,我就告诉你。”
童屿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赖,然后把书包横在了两人之间,和陆望隔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童屿:“不说算了,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了。”
天气原本就热,公交车里的冷气又不给力,给人的感觉很闷,左右两个男生都已经大汗淋漓了,身上散发出一股汗臭味,童屿艰难的夹在中间,有种想跳车的冲动。
“你很热吗?”陆望硬生生把一旁的男生挤得变了形,给童屿腾出了一点空间。
那男生骂了一句操,然后换了个地方待着。
“去里面站着。”陆望硬生生用结实的胳膊给童屿开辟出了一片空地出来。
童屿刚想说不用,就被陆望逮了过去。
换了个地方站着,确实感觉好多了,但童屿没打算说谢谢,为了掩饰直接的尴尬,他一直低着头看手机,陆望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算是救了他一命。
陆望垂眼,眼神向下移了几分,刚好落在童屿解开的第一颗衬衣扣子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童屿领口下的锁骨。
男生的锁骨很漂亮,皮肤又是冷白色的,徒添了几分性感。
陆望心说:这谁顶得住?
童屿感觉对方在看自己,抬起头的一瞬间,眉毛拧了起来,他转了个身,用背对着陆望,忽然有点郁闷得不想说话。
正好公交车转了个大弯,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向同一侧倒去,童屿感受到对方滚烫的胸膛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他一紧张,出了一身的汗。
陆望双臂用力,尽量让自己站直:“来的是墨临老师,你给我做饭?我带你进去旁听。”
大名鼎鼎的墨临,全国最权威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之一,年轻有为,颜值更是没得说,他的演讲,向来是一票难求。
童屿犹豫了一下。
陆望的鼻息离童屿的耳朵很近,呼在耳朵上的种感觉就像冰冷的玻璃杯上飘过一团雾气,童屿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