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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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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族长拿着两幅画,又激动又有点害怕,他刚才就奇怪莫小艾进去一会儿,就画出来这么像的一张画,他不由问道:“廖长官的千金来过咱们镇上?莫长官,你这幅画也是从县里带来的吧,难不成你来查案是幌子,其实是来找人的?”

“啊?”莫小艾愣了下,马上顺坡下驴,“没错,我确实肩负重任。”

莫小艾这时已经懵了,这个廖长官应该就相当于县长或者是武装部的大领导吧,总之在县里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他的千金居然会出现在镇上,还在雨夜淋着雨在外边走,被乔陈氏救回了家中。然后乔陈氏晕倒,廖千金消失,乔二柱的尸体出现在乔陈氏的床上,这也太离奇了吧。

她稳住心神:“请马上把画像发给镇上的人传看,看看谁还见过她,还得赶紧把乔陈氏的嗓子治好,才能接着查下去。”

乔族长连连点头,拿着画像匆匆出去了,不过他没有召集人,而是叫来族里一个小伙子:“你去县里跑一趟,打听一下莫长官。”

那小伙子不解地问:“打听什么?”

乔族长回头看看祠堂的方向,“问问她是什么职务跟廖长官什么关系,女长官肯定是凤毛麟角,这位又年轻漂亮,你一问,别人就知道是谁,总之你把跟她有关的都打听清楚。”

等这小伙子一走,一直跟着乔族长的一个族老纳闷地问乔族长:“不是说廖小姐来过咱们镇吗?不赶紧通知廖长官过来找人,打听这位女长官干什么?”

乔族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低声说:“万一廖小姐在咱们镇上出了事,你我都得受牵连,没听见莫长官说吗?现在是枪杆子说了算。”

这位族老见乔族长把手里的画像卷成卷,显然并不打算给镇里人传看,就惊道:“难道你想把这事瞒下来?”

乔族长长叹一声:“先等他打听回来了再说吧,这事得从长计议,去年我听说八里店喂死了军爷的爱马,死了七八个人,军爷还要放火烧村。这可是民政长的千金!”

那位族老也听说过这事,不由担心起来,“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乔陈氏可真是个祸害啊!”

乔族长也觉得是乔陈氏招来的祸事,“她说她见着廖小姐了,可万一廖小姐只是路过,已经走了呢?咱们把廖长官叫来,又找不到人,不得吃挂落啊?万一倒霉她死在咱们镇上了,你说到时候怎么办?找到凶手廖长官能消气吗?我这老命倒不要紧,可就怕咱们镇上的人都得受牵连啊,所以这事先不能张扬。”

莫小艾不知道乔族长另有打算,根本没叫镇上的人看画像。

她正琢磨着,如果乔陈氏那晚见到的人是廖小姐,把廖长官找来,他为了找到廖小姐,一定会查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如果乔陈氏是冤枉的,肯定会还她清白,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走了?

这事解决,自己应该也不会再做恶梦,令她纠结的是该怎么查清楚这个梦跟她的关系。

莫小艾闭上眼再睁开,还在梦里,难不成要找个地方睡一觉才能回去?

乔族长回来时,莫小艾就说:“麻烦你再找个人去县里通知一下廖长官,让他赶紧派人过来,顺便让他带个好点的大夫,把乔陈氏的嗓子治好,才能接着查啊。”

“不急不急!把两家人叫一起,咱们再审审。”

莫小艾查了一圈,其实根本没找到什么线索,只知道了这两家的人物关系,觉得乔翠花有重大嫌疑,尤其是那个绣着乔字的帕子,证明乔翠花跟乔二柱关系没那么简单。

见乔族长说再审,她也没反对。

乔陈氏已经用了药,虽然不可能这么快见效,但她见肯给她治嗓子,也知道不会立马就把她沉塘,心里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乔族长把两家人都叫到祠堂,喊人开了祠堂最里边的一扇门。

莫小艾一进去就觉得里边阴森森的,给人感觉很不舒服,等看到有人把刑具抬上来,她才明白过来,这里居然是行刑的地方。

她皱眉问乔族长:“你要给谁上刑?乔陈氏的嗓子坏了还不识字,上刑也没用啊。”

乔族长一进这个房间好像马上气场就不一样了,他在莫小艾面前一直很恭敬很好说话。可现在的他更像是牌坊面前宣读乔陈氏罪行的乔族长了,十分威严。

他指指旁边的椅子:“莫长官请上座,既然他们互相推诿,那就只得用族规处置了,事涉廖长官的千金,不能拖延,还请莫长官见谅。”

不等莫小艾开口,他把人都叫了进来,那些人一看当堂放着的刑具,都紧张起来。

莫小艾又不是圣母,再说她一直觉得这就是梦,再逼真也是她的梦,她进来只是想摆脱恶梦,自然不会阻止乔族长给这些人用刑具。

乔族长先把矛头对准了乔陈氏,“跪下!”

虽然民国了,但这种小镇上变化不大,只是男子铰了辫子,衣着还跟从前一样,规矩自然也没改,在祠堂里,族规大于天,乔陈氏不敢不从。

乔族长先让族老读了族禁七条,才道:“当着乔氏家族列祖列宗的面,不可撒谎,否则祖宗都饶不了你。乔陈氏,你虽然还说不了话,但我问你是与不是,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乔陈氏拼命点头。

“我问你,乔二柱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乔陈氏摇摇头。

“你之前的证言可曾撒谎?”

还是摇头。

乔族长拿出了廖小姐的画像,“那晚你见的是不是这姑娘?”

乔陈氏只看了一眼就拼命点头,嘴里呜呜的,她激动极了,不知道谁画的画像,但只要找到这姑娘,就能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连这姑娘一起杀了?尸体在哪儿?”

莫小艾皱眉,原来乔族长以为廖小姐也被乔陈氏杀了吗?

乔陈氏也吓了一跳,拼命摇头!

乔族长已经叫人把她的手按到了刑具上,莫小艾皱眉:“她应该不会撒谎,既然已经给她用了药,干嘛还要上刑,就算上刑也得等她能说话的时候吧。”

“这女子谎话连篇,不用重刑不肯说实话。”

“她说不了实话啊,我看先审乔翠花吧。”

乔族长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先不要说话,莫小艾皱眉,难不成这是杀鸡给猴儿看吗?

不过她就算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乔陈氏痛得哀嚎起来,因为嗓子受伤,那声音就像被宰割的小羊一般虚弱又凄惨。

这种刑具是用竹板来夹手指,十指连心,自然痛不可当。

莫小艾不敢再看,乔陈氏却忍着痛,抬头朝着乔族长摇头,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着什么。

乔陈氏受刑也不肯认杀人罪。

乔族长叫人先把她扔到一边,又把乔翠花带上来。

“乔二柱胳膊下边那方帕子是不是你放的?”

乔翠花看了眼手上鲜血淋淋的乔陈氏,心虚地点点头:“我是把二柱当亲弟弟,以前我给大柱做手帕,他管我要过,我见人没了,心里难受,就给二柱做了一方帕子,我就是怕别人多想,才偷偷放在了二柱身下。”

乔族长绷着脸,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他接着问:“那二柱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啊!明明是乔陈氏这个贱人干的!三爷爷您可别冤枉我。”

“大柱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乔翠花双手捂脸,哀嚎起来:“没有!绝对没有啊!”

莫小艾皱眉,她发现二柱的死,乔翠花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否认了,大柱的死,乔翠花却犹豫了下,还双手捂脸,是想遮住眼睛,怕别人看出端倪吗?

乔族长又拿出了廖小姐的画像给乔翠花看:“这姑娘你见过吗?”

乔翠花接过画像认真端详着,然后摇摇头:“没见过。”

“撒谎!给她用刑!”乔族长喊道。

莫小艾感觉他根本不是查案,就是在吓唬乔翠花,想让她说实话。

乔翠花惊慌失措地喊着:“三爷爷,我没撒谎啊,我最近见过的外乡客就是这位莫长官,这画上的姑娘从未见过!”

乔族长根本不听,直接让行刑,那两个负责行刑的小伙子用力一拉,乔翠花嗷的一声叫,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缓过来,就转头跟二柱妈哀求:“妈,你帮我说句话啊,我可是你从小养大的亲闺女啊,大柱没了二柱也没了,我跟大福是要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妈,你不能眼看着我被冤枉啊!”

二柱妈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她以前都没进过祠堂,乔族长一脸威严地在上边坐着呢,她哪敢阻止,再说她就是把乔翠花当个童养媳,现在也怀疑起了这个便宜媳妇跟两个儿子的死有关系。

“翠花,你到底还瞒着什么?赶紧说了吧!免得受罪!”

“我没瞒着啊,我啥也不知道!”乔翠花哀嚎着,又转头看向姜婆子那边,“替我说句话啊。”

莫小艾一直在默默观察着这两家人,乔翠花的公婆显然对乔翠花还有感情,不想看她受刑,但还是想查出真相。

姜婆子一家,只是儿媳偷人成了杀人犯,姜婆子虽然满脸愤恨,但其他人还算淡定,尤其是乔陈氏的公公跟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乔东阳也是一脸淡定,乔小凤却被行刑吓得躲到了乔东阳身后。

莫小艾奇怪极了,乔翠花被施刑,居然会看向姜婆子一家,还让他们帮她说句话,她求的是谁?

乔族长手一挥,竹板再次夹到了乔翠花的手上,她疼的直哆嗦,“三爷爷饶命啊,我真不认识画上的人,更没杀过人,我是冤枉的。”

莫小艾问:“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乔陈氏杀了乔二柱?你知道什么?”

“大家都说是她啊,她婆婆都说是她,关我屁事?”乔翠花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无缘无故就被行刑,心里愤恨不已。

乔族长看看两家人,把画像递给了姜婆子:“你们几个见过这姑娘没有?”

姜婆子跟她丈夫看过都摇头,然后把画给了乔东阳,莫小艾敏锐地发现乔东阳只看了一眼,就把画给了乔小凤。

她皱眉观察着乔东阳,又回头看看捂着手指落泪的乔翠花,难不成乔翠花刚才看的是乔东阳不成?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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