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昼读高二的时候剪了短发,她从初一开始就是七大高校联考第一,年年霸榜,又因为长的好看,气质出众,冰山美人名号远扬,被外校男生疯狂骚扰,她索性就把长发缴了,当个假小子,这样确实是没什么男的骚扰了,却惹得各路女生疯狂,并且在得知她是女生后,她们居然更兴奋了。
本校的女生还好,可能是因为一个学校,都要脸,怕闹大了请家长,但外校的女生因为晕轮效应简直个个疯子,行昼每天早上到学校,就看到桌上地上塞满了各种情书礼物,手工巧克力,爱心便当。再后来她被本地地头蛇的妹妹看上了,几路情敌们每天花式堵路,手段百出。
而和她上下学一路的时虞虞,觉得不胜其烦。
一个盛夏,蝉鸣如海浪般,空气闷热无比,她俩被拦在后校门的橡胶树下。
追求者们争先恐后示爱,然后逐渐演变成言语嘲讽,数落对方不配,最后直接开始上演大型混战,时虞虞脑仁嗡嗡疼,她无法再忍受这群少女的疯狂行为,于是在大庭广众下,一把拉下行昼的领带,吻了上去,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挑衅地环视她们所有人。
“不要争了,她是我的。”时虞虞如此说道。
行昼整个人还维持着被她拽着衣领弯腰的姿势,一只手还向后扬起,穿着的单鞋的长腿往后翘起,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只有耳朵尖全部红透了,一双莲瓣似的墨眸盛满海雾,呆呆傻傻地被时虞虞拉着手,呆呆傻傻地回家,呆呆傻傻地打开书本坐到天黑,页都没翻过,这种痴傻症状,扭捏羞怯了整整两个月,才慢慢回复正常。
时虞虞因为挑衅追求者们,又宣誓主权而一炮而红,她本身知名度也高,外校稍微一打听,什么强吻学神的是她青梅竹马的闺蜜,而且还是那个上过电视的天才小提琴少女,纷纷表示,卧槽,这cp我能磕!
于是,两人的cp粉,从那一吻后,开始蓬勃发展。
时虞虞本来想用这种宣誓行为来结束,他们青春期的无脑追捧示爱行为,但完全没想到,就这一吻,却平白多了无数cp粉丝。
追时虞虞的男的,被挂在各大高校论坛上,被喷出花,喷到自闭。
追行昼的女的,被挂在各大高校论坛上,被喷出花,喷到自卑。
追时虞虞,你比的上行昼吗?你从初中开始就七大高校联考第一吗?你亚洲物理竞赛拿过少年组第一吗?你身高超过175吗?你拿过全国数学竞赛冠军吗?关键是,你有人家这张脸吗?
追行昼的,你比的上时虞虞吗?你上过电视吗?你帕格尼尼小提琴比赛拿过第一吗?你受邀去过国家音乐歌剧院吗?你和某某钢琴家一起合作登台过吗?关键是,你有人家这张脸吗?!
时虞虞认真翻评论,看着cp粉怼人觉得太好笑了,于是她说:“行昼,我觉得我们不在一起谈恋爱,都对不起她们天天疯狂出警。”
行昼傻了好久,没有回答。
之后行妈说因为时虞虞的告白,行昼激动得几天晚上没睡着,时虞虞后知后觉,我……那叫告白?
从那之后,行昼开始端着正宫姿态,有意无意地和所有人透露自己的文具盒是时虞虞送的,袖扣是时虞虞买的,早餐是和时虞虞一起吃的,就连耳洞也是和时虞虞一起打的。
本校的人每天奔溃于学神高岭之花形象的自我毁灭崩塌。
论坛top前3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禁欲学神一提到时某某就变成了臭屁孔雀啊!】
【扒一扒那些年,时某某送给学神的东西。(来自学神口述)】
【学神和时某某同框偷拍 ,可自取。(学神自取的话要私信)】
两人明目张胆的早恋传遍全校,惊动老师,请了家长。
“我……什么时候和她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被喊道办公室的时虞虞一脸懵逼,转脸就看到行昼震惊受伤,一脸你是骗我的?你要玩弄我的感情吗?你居然渣了我的表情。
再看看外面听八卦扒墙角开始偷拍,准备编故事的同学们,以及行爸行妈一脸‘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玩弄了我女儿的感情’的满脸不可置信。还有自己父母眼神里你要是渣女,我们就当没生养过你的坚定。
时虞虞只好认下:“对,是我主动的!我们……”看着行昼扭扭捏捏,面颊绯红,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却亮得很。
我们这是在挨□□!你激动个什么劲?
“我们确实早恋了。”
行昼突然笑了,比盛夏的所有花还美。
在批评教育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时虞虞出神地想着,她和行昼本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早一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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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行昼平胸高个短发,老是被误认为美少年,出门穿拖鞋逛个超市都能被女孩子缠着要微信,她就又蓄回长发了,虽然追求暗恋者依然众多就是了。
时虞虞坐在行昼的跑车副驾,傻愣愣地看着行昼,她右耳缀着蔷薇宝石的耳钉在鸦羽般的碎发间若隐若现,像是毒蛇猩红的闪瞳。
“你……你……”
行昼眼尾扫她,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怎么了,宝贝儿?”
时虞虞张了张嘴,想问:“行昼,你……”你是不是分裂了?
但这句话本身就很奇怪。
她注视着行昼,看着她单手操控方向盘,左手戴着银质细表带,还缠绕着五彩宝石串成的异国手饰,一身连体漆黑的宽松骑装,脖子上挂着两三条重叠的铁牌,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咒语,腰带也是异兽纹路的刺青,这些她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没了以往的清贵,给人一种嚣张的华丽之感,让人想起趴在高大面包树上的美洲豹,美丽又危险。
时虞虞光是看着她,就心脏加速,移不开眼,想问的问题也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跑车入库,行昼单手插兜跟在身后,时虞虞时不时回头看她,在她鼓励的眼神下,时虞虞知道了屋内有惊喜,她摸着门把,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在打开门就看到一屋子的花的时候,难免觉得有些惊吓。
不是9999朵,也不是99999朵,而是整栋别墅的所有地方全都被朵朵艳丽的红蔷薇铺满,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以及还有一只在蔷薇海里上蹿下跳的金毛。
“你……”是有什么毛病?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行昼问。
“你喜欢吗?”
时虞虞沉思,随即点头转脸,喜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行昼扑倒在地,压在蔷薇海面上接吻。
头顶的吊灯有些亮,时虞虞睁不开眼睛,行昼将时虞虞的头发往后勾,压在耳后,然后滚烫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脑勺,一边把她整个人往她前面勾,一边又将她的舌头往自己的嘴里勾,她似乎对时虞虞的口腔有种特别的迷恋,细细地舔过她的牙齿又再去吸吮舌尖的津液,先是逗弄而后辗揉。
耳边全是滚烫的呼吸,时虞虞被吻到喘不过气,大脑缺氧,过电般的细微快感让她浑身颤抖,努力睁眼只觉得四周都是暗红色的氤氲,行昼压在她的身上,抱着她翻滚,偶有暗红的花瓣落在行昼冷白的脸上,衬着她的红肿的嘴唇比蔷薇更艳,她的吻比蔷薇更烈,比蔷薇更艳。
时虞虞环抱着她的脖子,感受着行昼的舌头和牙齿,感受她滚烫的索吻,她的舌头是浆果的皮,她的牙齿是浆果的果核,粗糙和柔滑同时忽轻忽重地搅在一起。
她在蔷薇海浪里,暗红的氤氲弥漫着行昼低沉的滚烫的喘息,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无法挣脱的美梦陷阱,却是心甘情愿的被困在全是甜腻的肉质浆果前调的囚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