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然和季夏在回到临州的第一天就去领了证,还在办公室发了糖,在大家问起什么时候办婚礼的时候,他们只是推脱说有空再补办。
“哎呀,真不错,小季和修然在一起了,我们队的警花没有留到外人田。”徐衡剥开一颗糖塞到嘴里,巧克力糖的甜味蔓延唇齿,他将糖纸摊开,上面印着一对可爱的新人。
“但是修然哥他们真的不打算办婚礼吗?”韩闵阳也剥开一颗糖,他吃的是一颗奶糖,奶香味和甜腻味缠绕在舌尖。
对办公室旁人的说词是得空再办,但是队内大家都知道,两人尤其是季夏,并不想办婚礼,季夏向来不看重这些□□,反倒是纪修然看上去很想大办一个。
“你季姐是不想办,但是你纪哥想办,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商量去吧。”徐衡扔了一颗糖给对面的一个文职小女警。
“不过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有蹲到李深宁的一点消息,他照常上下班,去夜店玩。”
几人在递交的调职申请批下来以后立马收拾东西回了临州,但是在临州观察了李深宁一周左右,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老沈啊,你确定那消息是可靠的吗?”
沈骋抬头,徐衡说的是遥光传来的两个消息,一个是传到云南田颖处的,一个是传到临州警局副局长沈靖良手中的,沈靖良手中的消息和田颖手中的完全不同。
现在看来田颖手中的消息更像是当即想要解决他们破案困窘的,而沈靖良手中的则是遥光平时传递消息的风格。
“等他们忙完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情说。”沈骋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光无意间落到了桌子上纪修然和季夏的喜糖上。
他不喜欢甜腻的东西,但是看到糖盒的瞬间,鬼使神差地伸手上去打开来,从中间拿出一颗奶糖,剥开来扔到嘴里。
林彦之在法医所交接工作,接到电话以后开车过来,本来他上班都是打车的,在这次回来以后孟韵给他买了一辆车,原本想给他买孟璟凡一样的阿斯顿马丁,在他再三拒绝下,最后买了一辆奥迪。
他摸不透为什么这次他从云南回来以后,孟韵突然就要给他买车,在云南他没有为她做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话,那就是林客的原因了,孟韵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做无用事的人,她甚至对于自己在云南的那些事情一点都没问过。
他到警局停好车,敲门进沈骋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见他进来关门后,沈骋开始才开始说话。
回到临州起初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在云南时候养成的那些谨慎回到了临州也依然没改掉,当初他在临州时是可以无条件相信办公室的所有人的,现在变成了开会也要在自己的办公室。
“遥光给到临州的消息和云南的不一样。”
听到沈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刚坐下来的林彦之目光沉了一下,他很清楚遥光传递消息的习惯,难道是被看出来了吗?
因此他试探性开口:“所以你怀疑其中有一个遥光是冒充的?”
沈骋没想到林彦之会这么问,他自己都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虽然在云南的时候田颖说过遥光从来都没有像这次一样传递消息这么频繁。
如果按照这么想的话,云南那次遥光的消息只是为了让他们整个队有足够的理由尽快回到临州,当初也是因为遥光的消息,他们全队才会去往云南,如果是这样的话,遥光让他们去云南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临州的了......
“我没有这样怀疑过,遥光给出的消息不会有假,每一个线人和警局内都有专属的联系方式,警局也会用自己的方法辨认消息来源的真假,既然田队会和我说,那遥光的消息一定是对的。”
林彦之偷偷舒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遥光给临州警局传递的消息是什么。
“当初我们因为遥光的消息去往云南,而在云南结束了启明村的案子和梁瀛案证人被灭口以后,遥光的消息过来又将我们调回临州。”沈骋说话点到为止,大家听到这里也都明白了。
“所以归零组织在云南的经销线全数压在启明村上,在我们完成启明村这条线的任务以后,我们去云南的任务也结束了?”季夏先开口道。
沈骋点头。
随后纪修然笑着开口:“这我们怎么跟工具人一样,就像是游戏里那种被玩家操控着的工具人,开支线完成任务刷经验之类的,然后最后打大BOSS。”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虽然用着最常见的比喻方式,可却讲出了事实,自从程慕的案件开始,他们所做的每件事,破获的每一个案子,都是在这个神秘的‘遥光’的操控之下,遥光究竟要让他们去找寻的是什么,沈骋的直觉告诉他不单单是归零这个组织,还有背后更大的真相。
“我猜云南经销线上,不止是启明村一个窝点。”韩闵阳看了眼沈骋,开口道。
沈骋和林彦之回队以后,将梁瀛的事情全数说给了队内众人听,所有人都惊讶于单纯的一个杀人案居然能牵扯出十二年前英勇的王泇警官,还有重创归零组织的过往。
“梁瀛后来也还是参与其中吗?”梁瀛后来的事情他没有和沈骋他们说过,但按照梁瀛所说的故事来看,在他打伤齐琛到现在的这八年中,如果归零组织有意寻找,那一定能找到他的容身之所。
这些毒贩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梁瀛所说的那个‘夜鹤’......
林彦之对于梁瀛这一段过往并不了解,他也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梁瀛,但是他知道依照孟韵的性格,即使梁瀛在齐琛面前打伤了他以示忠心,孟韵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除非他对于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林彦之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太了解孟韵了,而沈骋也是这么想的,他直接说了出来:“如果梁瀛对于夜鹤来说没有利用价值,那夜鹤不会留着他这么八年,直到现在才动手杀他的,而且我总觉得梁瀛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被他们察觉到,并且监视着。”
沈骋的这句话是合理的,因为在他们刚到警局的时候,夜鹤那边的人就动手了,完美地卡在了梁瀛说出夜鹤身份之前。
“当时是没有进行梁瀛的尸检是吗?”沈骋看着林彦之。
当时林彦之选择不尸检的时候,他是同意的,因为梁瀛死在他面前,进行尸检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尸体非自然死亡,需要寻找死因,但是他们都目睹了梁瀛的死亡,所以当时把注意力都聚集在那枚子弹上。
“是。”林彦之回答的时候,也发现了有点隐隐的不对劲。
“你是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如果说灭口如此及时的话,那就说明梁瀛的生活都被监听着,“我打电话给江法医,希望家属还没有去领尸体。”
梁瀛的直系亲属已经均去世,认领尸身只能由好友或认识的邻居,当初林彦之从云南分局走的时候,让江法医他们通知齐琛的父母,如果他和齐琛能够合法的话,如今他的直系亲属应该就是齐父齐母了。
当时他还想着不知齐父齐母能否承受,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以同样的方式被杀害,老太太前脚刚说完失去了一个儿子,后一秒自己另一个儿子也离她而去。
“怎么样?”林彦之出去打电话的时间不长,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
只见他将手机攥在手里,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回到临州一个礼拜多了,在他离开云南的那天让人通知齐父齐母来认尸的,现下梁瀛早就已经被火化下葬了。
“你们是都怀疑夜鹤在梁瀛身体中藏着定位器或者窃听器吗?”徐衡道。
沈骋转头和林彦之对视一眼,随即均是点了点头。
“可是......”你们并没有做尸检啊。
徐衡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刚才看着林彦之着急出门打电话的样子,他就隐约猜到了。
“如果是身体藏窃听器或定位器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头部,因为当初我从梁瀛头部取出子弹的时候,发现他耳后有缝合痕迹。”说到这里,林彦之悔意更加,如果当初多留个心眼就好了,如果当初再看一下就好了......
沈骋察觉到林彦之的情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再找别的证据,再说了,夜鹤他们知道梁瀛死后,一定会单方面断联,就算梁瀛体内真的有,就算我们取出了,也没办法以此追踪。”
“咚咚————”
办公室陷入沉默,磨砂玻璃门被敲响,外面小警察的声音传来:“沈队,接到临州海关的报案。”
“进。”
小警察推门进来:“临州海关在过进出口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批大数量的枪械。”
听到‘枪械’两个字,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有说是什么类型的枪吗?”
“□□M-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