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啪塔啪塔的用水冲着溅满了血的脸,时不时抬头照照镜子看看哪儿还没冲洗干净。换上新衣服,把水渍擦拭干净,收拾掉自己可能被查出来的脚印痕迹,翻箱倒柜的找寻,随后把一打红钞票麻溜的塞进包里。
临走前看了一眼房间,称得上凌乱,床上一大摊血迹,两具尸体还在不断地滴答滴答向下滴落血珠,血珠滚落在地板上,浸湿了一片。
白犬整理好衣着,原路返回。她是从一条乡间的羊肠小道过来的,那里树林植被旺盛,大概称得上绿化带?像这样的小地方这种成片的树林非常之多,只要再从这穿回去,慢慢就可以到家了。
白犬记得他们家的钟,是10:16分。
这件事过去了有几天,尸体才被发现。据说是工厂旷工了好几天电话也打不通,加上邻居总能闻到臭味,这才破门而入。
白犬按部就班的生活,她拿到了一大笔可观的钱财,至少是能让她们俩活上个一年半载。
等夏季过去,就可以让妹妹上学了。
六月初,这案件还没破,白犬每次出门总能听到他们的抱怨,像是人贩子都抓不住,现在还有抢劫犯,z市是越来越不行了这类的话。
白犬是专业的,但她还是想笑,这种愚弄人的把戏,劫后余生的快感真的很爽。
本来还眼馋他们种的西瓜,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露头了,免得漏了马脚。越是杀完人之后就越要置之事外,一定不能出头,枪打出头鸟,好好当一条就算死在野外也没人认识的野狗,努力的缩在角落让所有人都想不起你才是最好的保命符。
陈奶奶苦口婆心,“哎呀小白,怎么又出去了呀,这世道这么乱,小孩子家家要当心啊!听奶奶的,下次跟陈爷爷一起走!”
白犬哭笑不得,“奶奶,家里没菜了,我就是出去买个菜,用不着那么麻烦。”
陈奶奶端正身姿,“那也不得行,你看看那个柴镇的,人家不也好端端在家睡觉嘛,这不就出事了!就说你们两个小孩没大人就不行!”
“真没事,我力气大着呢,再说谁能抢我们家啊,穷得叮当响。”
“我先回家了奶奶。”
“哎你这孩子!”
白犬背过身走远,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白犬回家开门,“小叶,姐姐买了西瓜,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吗?”
小丫头被风扇吹的头发四散,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她上个星期新买回来的书,一切都很美好。
郗奕叶听到声音把书一扔,飞扑过去。
白犬好好腻歪了一会,替她收拾了下桌面,把西瓜切好。买回来的不大,就够她们两个人吃。
白犬拿个小勺让郗奕叶挖着吃,自己准备今晚的晚饭。
她现在比较轻松,大概就是菜市场超市家里三点一线?有很多空闲时间陪着妹妹。
夏天,使人懒惰。
她是一点都不想动。
幼儿园放暑假了,妞妞她妈托白犬多多照顾一下,怕和上次一样乱跑出事,白犬答应了,经常性的带着小叶去她们家看孩子,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她们俩还是同年,多好。
两个小孩坐在沙发上玩玩具,开着电视也不看,嫌这会广告没动画片,白犬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随便按了个台就放那了。
虽说小叶对妞妞总有点排斥,但现在这不是好多了嘛,真好。
“午间新闻为您报道,在x市发生一起恶劣刑事案件,系……”
x市?
白犬瞌睡一下醒了,仔细听完新闻联播。
x市棚户区出现一起烈性妻子肢解丈夫的案件,那两个人白犬都认识。
白犬瞅了一眼郗奕叶,玩的正开心,没有注意到这,那就好。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小叶记住一辈子。
那个男人死了,大致是在她走后没能及时治疗,也不知道是没钱还是嫌丢脸,结果是不能用了,这一年来把气全撒在他老婆身上。不用说白犬都能看出这男的有多差劲,她们那个棚区谁不知道他是个垃圾。
他妻子再也忍不住,终于在6月27号的晚上,用刀杀了他,为了泄愤一共刺了一百多刀,最后肢解尸体。但她并没有销毁尸体,反而选择放在了家里,也没去自首,还是因为邻居觉得太臭了受不住她才被抓捕归案,听说进去的刑警都看的受不了。
也能想到,夏天腐烂的太快了。
白犬面无表情,死了就死了吧,省的自己一天到晚去诅咒他了。
可惜了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算了遗憾有那么多,要是真动手了自己也就没命了。那老头不也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死没死了。
白犬咬了一口苹果。
又是平常的一天,白犬最近睡得太多了,心情一片平静,身体舒爽。
今天不一样,白犬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她严重怀疑自己生病了,小叶还在家又不好直接脱,白犬只好躲到了卫生间。
脱下裤子瞅了一眼,血。
血?!
操。
白犬低声咒骂,“操。”
郗奕叶有些担忧,“姐姐怎么了?”
白犬烦闷的不行,狠狠抓了一把头发,直接薅下来好几根。
“没事。”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茬,来月经了。
白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卫生间没有衣服,白犬从外面拿了内裤匆匆跑进去换上,拿点纸垫吧垫吧,吭哧吭哧的洗裤子。
真麻烦,难怪最近胸口还会痛。
……还要买卫生巾和乳罩,靠!穷光蛋了。
白犬晾好衣服当即决定撕了不穿的破衣服,都是花钱买的也不舍得扔,这下有用处了。
用布条用力缠住胸口,这样就好了,只要不长大,走出去也不会羞耻,也不用买了。省去了一笔钱,以后留着给小叶买。
白犬躺在床上怀疑人生,她没有阿娜所说的痛经,至少今天不痛,就是不适感太强烈了,可能?这也算正常女人?纸硌得她那个东西也难受。算了算了,白犬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的。
钱都留给以后的妹妹用,自己用了也是糟蹋。
说起阿娜,她还活着吗?
应该吧,她都逃出来了,不会想不开自杀的。白犬手枕着头想。
阿娜是几年前遇到的一个姐姐,那年她十四岁,被大哥他们囚禁在破屋里。
白犬始终记得阿娜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胆怯,一靠近她就蜷缩在一起。
白犬不是同伙,她只是刚到小镇没多久,被大哥抓进去了而已,幸好东西早就藏好了,不然她多年的积蓄全没了。
她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名,总之大哥的小弟都是这么称呼他的。白犬被他们拳打脚踢加侮辱,他们企图白犬能加入他们,一起犯罪,白犬看不起他们的路数,那些天总想着逃跑。
然而有一天,一个名叫阿娜的女初中生被关了进来,白犬看到了全过程,她被紧紧带着美其名曰长长见识,亲眼看到女孩被几位男生捂着嘴强行捆着带走。
小破屋里他们轮流□□了阿娜,阿娜的抵抗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白犬发不出声,只是一味地被人按着逼迫看完了所有。
大哥抓着她的脑袋说:“这可是每个男人都得会的。”
白犬心说,我又不是男人。
阿娜来了月经,这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无论她怎么哭喊叫嚷,如果阿娜骂他们说脏话就会被不同的男人扇巴掌,他们会骂贱女人,□□,会说最土最土的脏话。
一位小弟说:“浴血奋战啊,爽死!”
白犬看着新鲜的血液顺着阿娜的大腿根部落在了地上,阿娜的下面都是血,大哥们的下面也是,大哥还很恶劣的让阿娜帮他舔干净。
白犬还太小,被男人们嘲弄嬉笑,没有参与他们的□□,她很庆幸。但她被迫摸上了阿娜身体的所有。
摸到胸部的那一瞬间,白犬像是心领神会一般想明白了,难怪男人喜欢这儿,软软的比男人们的胸脯不知道舒服多少倍。白犬没有文化,想不出什么好话,她觉得这就像是一脚踩在水稻田里,软软很有劲道,还很暖和。
这场暴行持续了有四天?白犬有点记不太清。他们什么事都做,毒打烫烟头都是轻的,一开始还会给阿娜吃的,直到后来阿娜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白犬敏锐的感觉到阿娜不被允许活下来。
白犬想活,想逃走,她必须跟阿娜合作。
阿娜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带着最后一丝力气逃出生天,白犬看着她进了警察局心安的长舒一口气,哦也不是,小镇只有派出所。白犬也准备跑路,没想到被大哥的小弟抓到了,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打死结束生命的时候,是阿娜叫来的警察救了她。
白犬不是第一次来派出所了,她的第一次是献给了警察局。白犬不太理解警察局和派出所的区别,叫法不同却又都一样,可能一个在乡下一个在市里吧。她伪装成受害者畏畏缩缩,虽然从某种角度上她确实是。
这场恶劣的少年罪行结束了,白犬伤养好以后被送去了孤儿院,临走前她看到了在医院的阿娜,没有一丝笑意。
她转而又从孤儿院逃了出来。
阿娜并不漂亮,长相一般,带有一点小雀斑,短短的蘑菇头,最多算是可爱,在白犬眼里是这样。变态和变态也是不能共鸣的,她想不懂大哥们为什么这么做。
她想,阿娜一定会有深刻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治不好的那种,她就对老头有阴影还打算记恨他一辈子。
无法杀死他,那就只能诅咒他一辈子。
白犬想去看看她了,又怕因为自己让她想起那些污秽不堪,那几天躺在污血混着粘液和排泄物的她。
如果阿娜忘记了这件事,那就最好了。
如果能忘记,那一定非常棒。
白犬对于女性的知识启蒙就是阿娜教的,只有她和阿娜被关在破屋里,不过有时候她会被带走参与一些小型行动,当然她是负责看的那位。
阿娜说来月经是不可以做那个事的,不来月经也不可以,这个得和喜欢的人才能行。她说女人最重要的东西被他们毁了。
白犬不理解,但她换位想了想,她也接受不了自己被脱光了衣服这样□□,可能会比阿娜还要恨他们。
阿娜说月经是每个女孩必经之路,来过一次以后每个月都得来,来一次就是一个星期,必须要用卫生巾垫住,不然就是用点纸啊其他什么。
她还说来了月经胸部也会开始发育,要穿小胸罩罩住,不然会很羞耻,哪怕穿了有时候也会被男生们调戏。
总之阿娜说了很多白犬以前不知道的女性知识,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男孩,没人会跟她讲。她知道的男人知识都比女人知识要来的多。
就连阿娜也认为她是男孩,她没解释。
白犬想,阿娜一定是认为她们同病相怜,才愿意把这种隐私告诉她,阿娜真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
白犬翻了个身,她和阿娜一样开始步入女人的道路了。
再过几年妹妹也会这样,再过几年妹妹还能找男朋友结婚了,再过几年妹妹就要生孩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
幸好她懂了,以后就可以教妹妹,妹妹可以安心长大,成长为一个充满阳光的天使。
过完这一星期,白犬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郗奕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绑着布条?”
白犬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脱裤子,脱上衣还是可以的。
“这个啊,小孩子不懂的。”
“姐姐说了我就懂了呀。”
白犬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被妹妹问她拼命压小胸脯不让它发育这件事……
白犬用力捏了一把郗奕叶白嫩嫩的小脸蛋,“都说了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我去做饭,你看会书。”
郗奕叶哦了一声。
吃完晚饭白犬带着郗奕叶出门散散心吹吹夏风,这里草木旺盛蚊虫也多,经常把小叶的身上咬好多个红肿的小包,她买了花露水才好了很多。
白犬看着郗奕叶拔了好几根狗尾巴草玩,低头凑近,“喜欢玩这个狗尾巴草?”
郗奕叶点点头,“为什么要叫狗尾巴草?”
“因为它长得很像狗尾巴啊!”
白犬一下拔了好几根,“姐姐给你变个戏法。”
手上动作不停,一下一下的穿插,编成了个小蚂蚱和小狗。
郗奕叶星星眼,“好厉害!”
白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编了个小兔给她玩。
这还是她以前跟一个阿婆学的呢,幸好没忘,不然出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