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保养,小心下垂。”
母双双状似关心地对裴丽莎道。
裴丽莎:what? 她听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听懂。
“这句话我就不和别人讲了,毕竟我们寝室只有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小心哦~~千万别下垂了!我看你已经有前期症状了!”
母双双一边把右手拢成半圆状放在嘴边,看似好像是想防止被人听到。
但实际上,她嗓门巨响,至少保证左右以及正下方的寝室能听个一清二楚。
“啊,真是太甜了,搞得我都想和我前男友复合了。”
王娴静的视频看完了,摘下耳机意犹未尽地自言自语,恰好裴丽莎瞪着母双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说谁下垂?”
“我说你下垂,不是很明显吗?”母双双眉毛一挑道,满脸都是“我就是说你下垂了,有本事你打我啊!”的欠扁表情。
王娴静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下垂她是懂的,裴丽莎整天在寝室里炫耀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她马上大惊小怪地附和道:“天哪,丽莎,你这个年纪怎么会下垂?”
裴丽莎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拍着床杆激动万分地强调:“我没有下垂,我没有下垂,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哦,但是你还是要小心啊。”
王娴静提醒了一句,然后完全无视裴丽莎瞬间更加难看的脸色,继续找其他视频看了。
晚上十一点,所有寝室都被强制熄灯了,但不是所有人都会乖乖地睡觉。
起码母双双这个寝室就不会。
十一点十一分,母双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也就是上铺的床板,看似发呆,实则却是在捋思路。
和她一样睡在下铺的是解换弟,此刻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因为母双双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她的磨牙声和梦话了。
不过虽然解换弟很安静,可是母双双上铺的王娴静却很闹腾,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令她兴奋的视频,时不时激动得双腿直蹬。
那薄薄的用木板拼接起来的床板,便跟着双腿蹬动的节奏“咯吱咯吱”直响。
母双双之前提醒过一次,王娴静也很抱歉地表示不会再犯了。
结果么……就是现在这样喽。
不过这样也好,宁梦神秘失踪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然后母双双代替她的身份又重新住了进来。
但作为朝夕相处的室友,居然只有解换弟和母双双打了一声招呼,说了一句“你今天回来挺早”,多少能看出她对宁梦的作息还有一些了解。
其他人居然就毫无反应。
裴丽莎今天状似关心,但联系她后面的行为,明显只是变相为了炫耀男朋友,讽刺母双双是单身狗而已。
至于王娴静,这妹子目前正全身心地沉浸在她的甜甜视频里,对母双双的态度表现得完全就像是一个过路人,母双双也不好随便对她下定义。
但综上所述,这个寝室关系显然不是很好,很疏离,指不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母双双根本不敢闭眼休息。
所以王娴静闹腾一点也好。
母双双决定这几天都不睡,只要她的生命手表还有电量,不睡觉除了掉一些生命值以外,根本算不了什么。
夜猫子也会有累的时候,因此当时针从十一点指向凌晨两点,寝室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安静下来了。
母双双面朝外侧着身子躺着,闭目养神。
但每当感到自己真的快要睡着了,她又会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透过微微开启的床帐观察外面的动静,如此循环往复。
还是一切正常,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
母双双正要安心地闭上眼睛,忽然一种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她的心脏颤了颤。
有人,这个寝室里有人!
母双双很确定上铺两个人都没有下来过,那……会是解换弟下床上厕所去了吗?
不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解换弟下床的动静,更没有听到冲厕所的声音。
有其他什么东西……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混进来了!
母双双想到这里,微微支起身子,同时把小刀切换出来握在手里,然后慢慢地用左手把床帐揭开一点。
然而才移动了一厘米她的动作就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更近了,好像是从寝室门朝着她这边过来了!
有些奇怪,如果从声音的清晰度来判断的话,这个角度应该已经可以看到人了,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母双双正在狐疑的时候,脚步声却在极近的地方停下了。
由于长时间地在黑暗里不断地睁眼闭眼,所以母双双的眼睛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床帐外的场景。
但无论她是眯眼还是瞪眼,始终无法看到外面还有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无形的怪物?
这可就麻烦了!
母双双全身绷得僵直,尽量地把呼吸声调整到最为微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床帐外,以防有什么东西忽然扑进来,她好第一时间反击。
但是等了许久,就连举着小刀的胳膊都有些酸痛了,母双双还是没有等到那个无形的怪物对她的攻击。
维持这个状态很累,就连生命手表上的数字都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两点。
母双双看得很是肉痛,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只不过没有把小刀收回去,始终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最终一整晚过去,寝室里再也没有响起其他奇怪的动静。
倒是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解换弟小心翼翼地起床了,虽然声音不大,不过母双双本来就醒着,自然是注意到了。
她想了想,没有必要再装睡,所以也起床了。
“早上好。”
母双双昨晚已经观察过哪些是宁梦的洗漱用品,所以进了洗手间后,她熟练地拿起一支粉蓝色的牙刷,挤上桂花味的牙膏,在放入嘴里之前对解换弟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对了,今天如果老师点名,再帮我喊个到,我今天有事走不开。”
解换弟对着镜子梳了梳一头利落的短发,语气熟稔地对母双双道。
看来寝室三个室友中,就数她和宁梦关系还不错了,或许能从她嘴里打听到什么。
于是母双双没刷几下就急着把嘴里的泡沫给吐掉了,还硬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可以啊,小事一桩。”
解换弟闻言,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刚要道谢,母双双又道:“对了,我前两天不在,裴丽莎没讲我坏话吧?”
“啊?你前两天不在吗?这个我不知道,我周末都在打工,要不你还是去问娴静吧。”
眼见母双双略有些失望的样子,解换弟又安慰:“算了,反正裴丽莎嘴臭也不是一时的了,被她说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有些话你不听,可能心情还好点。”
母双双点点头,心里暗自准备待会儿再用一样的方法去套王娴静的话。
解换弟似乎很急,收拾完以后就匆匆背包离开了寝室,而在她离开后一个半小时,王娴静和裴丽莎才满嘴抱怨着起床洗漱。
等她们两个吃完早饭,和母双双一起赶到教室,已经是上午9点50分了。
而早上的第一节课是10点钟开始,可以说是对夜猫子学生非常友好了。
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母双双三人进了教室以后,第一选择就是坐在教室后排,方便玩手机或者聊天,也不会常常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
这次为了套王娴静的话,母双双不但选择了后排,还选择和王娴静坐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两人平时关系怎么样,总之王娴静没有对母双双和她坐在一起的行为表示疑惑。
更确切地说是,她的心思压根不在母双双身上,坐下来把书本往桌上一甩以后,就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露出傻呵呵的姨母笑。
并且时不时握拳跺脚,兴奋得全身颤抖,还喃喃自语。
母双双发现王娴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偷偷靠近准备看看对方在看什么。
“太甜了,太甜了!sa姐yyds!明天就给我领证结婚!”
母双双:what?在讲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拼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要不干脆看看她究竟在看啥,或许能够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了。
于是母双双又偏了偏头,试图去看王娴静手机里正在播放的内容。
“宁梦,你这样做不太好吧?觉得羡慕就自己去谈一个呗,何必去看别人的手机?”
裴丽莎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起,母双双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本似乎是想坐到前面去的裴丽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最后一排,此刻正用一双绿豆小眼十分鄙夷地看着她。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扯上谈恋爱,交男朋友?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烦!”
母双双对裴丽莎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觉得头有些疼,裴丽莎的话让她很是烦躁。
更可怕的是,生命手表上的数值居然掉了两个点!
救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语言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