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母双双看着短发女生没有说话。
短发女生肢体语言极为丰富，手舞足蹈地道：“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呜呜呜，姐妹，你们不知道我被那个柠檬头磕糖联盟害得有多惨！她们简直就是魔鬼啊！”
柠檬头？果然又和柠檬头视频有关，不过短发女生的反应，倒像是知道柠檬头视频的危害。
母双双倒也没有因此放下警惕，提醒短发女生：“你还记得你抱着的那个怪婴吗？对我们来说你也是魔鬼。”
短发女生表情尴尬：“那是我前男友，之前看了那个柠檬头视频，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挺想和我前男友复合的。但是，后来出现的那个根本不是人！”
“我那段时间就感觉特别累，精气神都被吸干了一样，偏偏还是忍不住要去看柠檬头视频。我心里知道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啊！”
短发女生是个话唠，还特别自来熟，不管母双双和桑心究竟想不想听，她自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说了。
短发女生：“那个东北lisa还说她前男友像某个明星，我前男友就是一巨婴大叔。即使有她的故事做滤镜，我还是在要不要复合中犹豫。”
母双双：好家伙，敢情你现在没有完全沉迷，全靠你前男友长得丑啊！
桑心抱着双臂提问了：“所以你的目的是？”
短发女生眼泪汪汪地看向母双双道：“姐妹，让我加入你们吧！我们一起反抗那个东北lisa，我在那个群里快要疯了，我的钱包和身心健康都受到了暴击！”
“就因为看了那个视频，加了那个群？”
面对母双双和桑心充满怀疑的目光，短发女生眼泪汪汪地上下点头。
那力度，感觉脖子都要摇断了……
母双双还是不信：“那你就不能退群？忍住不去看那个柠檬头视频？”
短发女生表情苦楚：“视频倒是可以忍住不看了，特别是昨天晚上被你打醒以后，我现在看到那些视频就恶心。”
“但是群退不出来了，完全操作不了。我有试过干脆屏蔽那个群，但是只要我一天不在里面发言，就有人疯狂艾特我，我的室友现在也不正常，一天到晚监视我。退群不是办法，我们只能把那个藏在柠檬头背后的人彻底拉出来打倒才行！”
短发女生说到最后，情绪已经非常激动，双手握拳越过头顶喊道。
母双双和桑心还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她。
短发女生：……我常常因为不够冷静而和旁人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她保持着那个双拳举过头顶的振奋姿势好几十秒，犹豫着要不要放下来活动一下略微有些酸痛的胳膊时。
母双双忽然对她伸出了右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母双双。”
“我叫单华。”
…………
寒冷，四肢无力，身体悬空。
这就是边菲醒来以后的现状。
她沉在一片浑沌的水里，四周都是灰白色的雾气。
水里的能见度很低，边菲眯起眼睛看去，发现不远处还飘荡着不少身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黑色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慢慢地飘荡着。
在更远处，或许还有更多这样飘荡着的人影。
但全都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她又抬头向上看去，头顶的几米高处居然就是水面。
一个苍白的光圈映在那里，有几人交谈的声音隐隐地传进来。
“就明天吧，把照片放到群里。当她们看到我的长相完美符合心中对于女主的期望以后，一定会更加忠诚于我。”
“那她呢？你们交换身体吗？”
“不，你太仁慈了，我永远也不会让她醒来！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知道好好运用，这是她的过错。”
“唉，我真的不懂你们年轻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好生养才是关键。”
“阿姨，你不用管我们，你只要想着你儿子就行。”
头好痛，边菲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太阳穴。这里面有两个声音非常耳熟，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她好像之前也听过。
是谁呢？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口鼻里涌出的水泡慢慢向上升去，咕噜咕噜地冒出水面，在意识之海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而这片意识之海的掌控者，那个用着边菲身体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学校里最高的一栋楼的天台上，望着底下行走的如蚂蚁般大小的人影，眼神疯狂。
“马上这些人也会成为我的粉丝，奉承我、崇拜我，为了我与不相干的人吵得你死我活，为了我花光自己所有的钱！我会是他们的女神，他们心中的光！”
解换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表情如常，完全没有被她激烈的情绪感染。
等了一会儿以后，解换弟才开口：“裴丽莎，你不要高兴地太早，那个假宁梦没去找王娴静原来的室友，她怀疑我们了。”
“那就动手啊，还等什么？”裴丽莎毫不犹豫地道。
解换弟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敢动NC公司的人。”
裴丽莎正摸着美丽的脸笑，边笑边道：“那是以前，现在我有了这张脸，我的粉丝们再也不会抛弃我，我还怕什么NC公司的人？”
她仰头向天伸展双手，发出了豪言壮语：“以后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新势力之一，和NC公司平起平坐甚至盖过他们的存在。”
解换弟看着裴丽莎张狂的姿态，眼底滑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
……
经过一番折腾以后，母双双三人总算找了个没人的自习室重新坐了下来商讨下一步的动向。
在单华的手机里，母双双和桑心终于看到了那个宁梦留下的笔记里写的群。
这个群全称叫做柠檬头磕糖大队，乍一看不知所云，但是懂的人都懂。
之前母双双和桑心也研究过王娴静的手机，不过除了她在D站的视频观看记录和发言记录，以及大量她和前男友的合影外，压根没有看到过这个群。
“你认识王娴静吗？”母双双试探性地问单华。
单华听了以后一脸茫然，母双双解释王娴静也是被柠檬头视频迷住的人之一，而且也因为想和前男友复合这种执念，导致了风衣男这种怪物的出现。
“嗨，看柠檬头视频入迷的人多着呢，哪能全都认识。而且这个群也不是谁都能加的，早期加入可能比较容易一些，后面都要靠有名气的大粉头子拉。”
母双双和桑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大粉头子？是花钱很多的人吗？怎么搞得和饭圈一样啊？”
单华耸耸肩：“没错，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不露脸讲述一下自己的爱情故事。现在俨然成了女明星，有粉丝有大粉，还送钱，粉丝还到处拉人入伙。要不怎么都说饭圈是最好的造神利器呢？”
她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把找到的聊天记录给两人看。
因为这个群里啥都聊，所以找到真正相关的话题还花了她不少时间。
【东北lisa分sa：啊，我那天特意换了那种衣服，和我男朋友在车里玩了一次，不过他好克制哦。好在我拍了照片回味，下次拿出来撩他！】
【啊，真的吗？求照片！】
【姐姐拿出来看看吧！】
【照片，饿饿！】
下面是一连串想看照片的回复，而东北lisa分sa也大方地满足了自己粉丝的要求，放出了一连串的照片。
全都不堪入目，尺度极大……
母双双之前也在D站看过她的所有视频，印象中虽然已经是成年人了，但东北lisa分sa走的还是清纯风格，她那个爱情故事也蛮小清新的。
没想到在群里，立马就换了个样子了。
“这些都是她给粉丝的福利，不在D站发的。因为能在群里看到这些，几乎所有的粉丝都觉得自己得到了与众不同的待遇，和D站那些普通观众不一样，对她也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单华怕母双双她们不理解，一边划着屏幕一边解释道。
母双双注意到东北lisa分sa除了发照片外，还往群里发一些商品的链接，这些商品的价格都是以金币计量的。
即使母双双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也能从数字上看出那些商品不便宜。
发现母双双眼睛一直盯着一把梳子的链接看，单华好似想起了什么，嘴里又嘟嘟哝哝地抱怨起来。
“这把梳子我也买过，号称是象牙梳，要价3000金币，结果是塑料的！钱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吧！”
桑心感叹：“那不就和网红带货一样吗？我还以为你们真是直接送钱呢。”
单华嘟起嘴反驳道：“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傻直接送钱，还有你说的网红是什么？”
母双双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们已经够傻了。”
单华：……
看到单华无话可说的憋屈样，母双双倒也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看着手机屏幕道：“就这些吗？她就没有发过视频之类的？这些照片连脸都不露，说不定根本不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