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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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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脱了。”

“......”

鹿青音没动,瞅着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屋内却摆放着奇珍异宝,屏风、桌案、古琴、笔墨纸砚、衣架、盆架、梳妆台、画盒样样俱全,精致的不得了的屋子。

他目不暇接,假装没听清江见时在说什么,手里又捻着大榻上的绸缎被子,喃喃道:“指月你好有钱,好厉害,这些怎么搬上来的?”

江见时又道:“裤子脱了!”

鹿青音顿了顿,转过脸窘赧又为难的看他:“刚见面就脱裤子......是不是有些太放荡了?”

江见时凤眼一瞪:“你想什么美事呢?我看看你的伤!”

“没什么,就是小伤!”

鹿青音推拒着,又往外瞧,看到了雕着奇珍异兽图腾的黄梨木书架,上面摆满了破案奇书,他想去过去看看,又被江见时拽回来。

江见时:“我都听傅晟说了。”

“说什么?”

鹿青音将目光转回到江见时脸上。

“说你为了我寻死,说你跑到着火的民宅中想要烧死自己!你还真是贞烈勇敢!”

江见时毫不留情的讽刺,说着就上了手,亲自要为他脱。

鹿青音急忙跛着腿往榻下跳,这床榻足有一丈宽,鹿青音疼的呲牙咧嘴,狼狈蹦了好几下,才逃了下去:“都说了没事,就是留了疤,别看了,会吓着你。”

鹿青音努力躲着,他是真的不想让江见时看到自己丑陋的伤口,他怕江见时生了厌恶。

“葛云衡能看,我就不能看?”江见时不悦。

鹿青音忙解释:“他也没看到什么,都是我自己包扎的......”

正说着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蹲在地上看:“这地上凸起物,像是连在榻上,这是什么?”

江见时看他故意躲闪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堂堂扶丰城衙门师爷,竟然不知道地龙为何物?”

鹿青音瞪圆了眼:“地龙?通道哪?灶房?”

江见时下了榻,给他指:“地龙有两条,一条在墙上,一条在榻上,大时山山顶寒凉,冬天难捱,灶房烧了火,屋里就会很热,我已经尝试过了,很有用。”

鹿青音抬头看他:“你这么怕冷,为何不寻个热一点的地方住?”

江见时自然而然道:“是你说想要一栋悬崖边的房子。”

鹿青音怔住,蹲在榻下仰头,眼眸深沉的看江见时。

鹿青音问道:“那日下了雹子,你去找我了对吗?”

江见时白了他一眼,坦言:“是!本来想着气气你,再将你接回来,就让九天保护着你,没想到,那小畜牲竟然跑到另一个山头捉野鸡去了......”

鹿青音抬头,眼眸柔软:“你么怕冷,还淋着雨寻我?”

江见时挑眉:“那不然呢?看着你被熊吃了?”

鹿青音抿唇,心里比那地龙还热。

江见时看他不动弹,揶揄道:“感动了?”

鹿青音没说话,他眼睛又湿了。

江见时伸出手:“感动就乖乖听话过来!”

没想到红着眼的鹿青音急忙起身就往屋外走:“我去看看那窝兔子!”

江见时拉下脸:“你不是说想我了?这就是你想我了?”

鹿青音下意识将衣摆罩着自己有伤的腿,生怕露出缝隙被江见时看到,他假装没听到往灶房走,边走边道:“好饿,我寻些吃的。”

出了门,他低头看自己一身脏污,方才还在那锦被上坐了好一阵,自己摸索着去烧水洗澡,然后看到炉灶上用箩筐盖着一些东西,闻起来很香,他揭开去看,竟是两碗白花花的米饭,旁边还有两个颜色不怎么样的的素菜,样子不好看,但是味道香的鹿青音忍不住大声争取意见:“灶上的饭我能吃吗?”

江见时行到走到了灶房门口,他倚在门上问:“几天没吃饭了?”

鹿青音坦言:“好些天了吧,只吃了些果子。”

江见时走过去端起饭碗,对他道:“别看着,帮我一把。”

鹿青音急忙端着两碗菜跟在了江见时身后。

桌案上还泡着参茶,放着点心,鹿青音也顾不得许多,端着碗就开始吃。

江见时筷子虽然在动,但是眼睛却定在鹿青音脸上,他眼神柔软,几次想伸手帮鹿青音擦嘴,又怕打扰他吃饭,忍了下去,过了一阵他实在看的心疼,将饭碗往他身前一推:“我吃不了,你多吃些,瞧你瘦的!我帮你烧些洗澡水。”

鹿青音点头。

江见时又问:“伤口怎么办?”

鹿青音:“快好了,没事。”

江见时转头走了。

鹿青音慢慢放下了筷子,他红着眼定定的看着江见时那碗动也没动的饭,眼泪啪嗒就落了进去,倏尔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笑着边吃边说:“真好。”

水烧开,九天已经出门觅食回来了,他在自己的小食槽边喝了两口水,趴着看江见时挽着袖子忙活。

这大沐盆是江见时在山下买的,借了辆马车拉上来的,搬的时候险些闪了腰。他武功力气再不如当年,又担心鹿青音不喜欢如今的自己,哼哧哼哧的逞强提着大木桶子往里面加水!

鹿青音吃完了饭,沐盆的热水已经满了,在屋子里冒着热气。

江见时累的抬不起腰,擦了把汗指着沐盆:“快些去洗吧。”

说完撸起袖子自己先脱了起来。

鹿青音一愣:“你做什么?”

江见时莫名其妙看着他:“洗澡啊!”

“你洗还是我洗?”鹿青音没明白。

“一起啊。”

江见时不满的看他:“你什么我没见过?”

“......”

鹿青音捏紧了腰绳。

江见时光着膀子,白皙的后背,肌肉紧实,他将皂角摆好,转过身,鹿青音立刻红了脸,转了身。

江见时皱眉:“过来啊!”

鹿青音没动:“我想自己......”

江见时:“自什么己?腿不想要了?还受着伤,怎么也不能自己给自己搓吧?”

鹿青音突然改变主意,道:“对,伤口不能碰水,我不洗了,你出去......你出去我擦擦就好了......”

江见时瞪了眼,没好气道:“你是想我抱你进来?”

鹿青音刚挪出半步的脚又放了回来,进退两难。

“你这么脏,就擦擦怎么擦的干净?我这盆里加了草药,你不要担心。”

江见时循序诱导,沾着水珠的手伸向鹿青音:“过来。”

鹿青音听着他的声音心头颤了颤,不由自主的回头走了过去,到了跟前驻足道:“我......伤疤......有些丑......”

江见时手没放下,懒洋洋道:“谁稀罕看你伤疤?”

鹿青音仍然不能释怀,担心道:“你要是觉得看着难受,就告诉我。”

江见时不乐意了:“即便那是疤,也是你的疤,你的什么我何曾嫌弃?你人都是我的,疤也自然是我的,我想看就看,想摸就摸!”

江见时的霸道让鹿青音心软了一片,他也不过多矜持,揭开外衫,小心翼翼从胸口掏出一枚玉佩,正要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江见时道:“是玉魂吗?”

鹿青音点头:“是玉蟾司南他们化作的玉,湛业大师说他们因为你成了死玉,度了法力给他们,让他们救了我一命。”

他又急忙递给江见时:“不过,这是你的,你现在就拿回去吧!”

江见时取过玉佩,端看一阵,道:“戴着吧,这玉已经有了你的命气,今后定然会护你周全,也算是师父给我的交代了......”

他倏尔又笑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你与这玉魂有缘,今后就是他的主人了。”

鹿青音接过,在手心握了一阵,将他端端正正摆到桌案上,然后褪下了衣服。

那蜿蜒的伤疤很是可怖,鹿青音脸色沉郁,仔细观察江见时的脸色,见他果真皱眉,急忙转了个身将伤疤转向另一侧,进了沐盆。

鹿青音瘦了很多,胯骨高高凸起,脊背的骨头也看的明显。

江见时心中发堵,那疤痕就像是一片蜘蛛网,将丝狠狠的镶嵌进了他心脏的血肉里,那些痛楚、纠结、矛盾......甚至是撕心裂肺的绝望,都经过了这“蛛丝”一点点的传递到了自己的心中......

没等鹿青音站稳,江见时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从背后拥着他,在他耳尖低沉心疼的问:“疼吗?”

鹿青音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江见时明白鹿青音的心一定比这疼千倍百倍......

鹿青音被热水和江见时围着,周身熨帖,这才小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江见时没吭声,整个头埋在他颈侧。

“对不起。”鹿青音低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江见时眼眸再次从他疤痕扫过,慢慢抬头,眼中晕着湿红,柔声道:“鹿青音,我原谅你了。”

鹿青音高兴,想要转头,又被江见时钳住,轻轻咬住了后颈。

鹿青音微微打颤:“你......真的不生气了?”

江见时唇齿缱绻着,拨开鹿青音湿热的头发,在他脖子上又深深落下一吻:“我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我气的是我自己,是凤凰元丹,如果不是凤凰元丹,你家人就不会受那些炼狱般的折磨,如果不是凤凰元丹,你就不会遭受这些磨难和痛苦。”

鹿青音抿唇:”你见到他们了?”

江见时:“嗯,见到了。”

鹿青音:“他们都离开了,是吗?”

“都走了。”

江见时的双眼雾蒙蒙的,看着鹿青音的侧脸:“青音。”

“嗯?”

“我们重新开始吧。”

“?”

鹿青音没明白:“还要再成一次亲?”

江见时瞬间啼笑皆非:“你还想再来一次?”

鹿青音摇头:”一生只办一次酒席,一生只守一个良人。”

夜已来临,一轮圆月翻过栅栏,攀上远处的山顶。

江见时出神的看着。

“昨日嫁娶毕,良人皆可依。”

......

山中日子过的快,远处的雪已见消融,院子里萝卜缨上的露水在微风中抖落在泥土中,留下一片湿痕,一行蚂蚁从小洞中钻出脑袋,在萝卜之间穿梭......

悬崖边的宅子里,热络的似乎抛却了寒凛,灶房内的水咕嘟咕嘟翻滚着,溅出的水渍被炉火瞬间蒸腾。一只逃出窝的兔子,钻进了灶房,小脑袋拱在柴火旁的白菜堆旁,“咯吱咯吱”嚼的倍儿香。九天就那么爬在不远处看,晒着太阳懒的动一下,身边偶尔跳过一两只出逃的兔子,也不怕它,目标明确,直往萝卜地里奔。

正屋的房门半开,一丝凉风探头探脑的溜了进去。江见时在睡梦中皱着眉头,将被子往自己身上卷,卷了几次都没成功,不满的睁眼瞧,就看见鹿青音被自己挤在角落里,怀里抱着被子,嘴里还支支吾吾说着梦话......

江见时又靠了过去,想要汲取鹿青音身上的温度,鹿青音停止了嘴里混乱的嘟囔,意识不清的用后背拱他:“水开了。”

“嗯。”

“壶要烧干了......”鹿青音无意识的提醒。

江见时不吭声,过了一阵沉沉的呼吸声复起。

鹿青音无奈,挟着困意,翻了个身,就看自己被江见时挤到了床角,一大半的床榻空空如也,他略有不满,踹了江见时一脚:“起开,我去看水壶。”

江见时不仅不离开,反而双手双脚都往鹿青音身上攀。

“......”

鹿青音皱着眉,耳朵听着旁边灶房里壶烧干的声音,深深叹了口气!

鹿青音如此并不是没有理由,江见时黏人的很,自己走到哪,他要跟到哪!两人白天睡觉,晚上折腾,好在四周并无邻居,只是苦了那九天,成日成夜听着那旖旎之声,好几次以为自家主人也要化狼,惊的一身狼毛耸立,不停的围在门口担心的“嘤嘤”叫唤。

江见时最近喜欢上了给鹿青音疤痕上药,只要上药,结果一定是药没上多少,人就已经被摁倒,江见时各种花样玩的不亦乐乎,几天前下山买了春宫本,名叫春香偃月夜,花花绿绿的还是个彩本儿,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江见时却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要与鹿青音共同探讨共同实践,美其名曰一起学习起一起进步......

鹿青音开始还很配合,反正也避不过,后来伤疤好的差不多,就赶紧在自家院子挖了小池塘,从院子一角挖通到山边的水潭,还自制了水车。

明面上鹿青音说这是怡人自乐,其实就是为了找些活干,干累了倒头就睡,此般还能躲上几次江见时的折磨,可江见时对鹿青音的痴迷远远大于鹿青音自己的想象,甚至有时候睡着了,突然醒来,都能看到江见时在盯着他看,时间久了的确让鹿青音有些头疼......

他终于醒悟要给江见时找些事情做,也该给自己找些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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