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是谁啊!”清晰的人声传进了许明泽和白净渊两人的耳中。
许明泽拿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白净渊站在许明泽对面,看到一缕白光照在许明泽脸上。没错,这是手电筒。
白净渊皱了皱眉,对许明泽说:“现在咱们两个应该怎么办?”许明泽顿时有种两个大男人半夜被捉||奸的感受,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和白净渊暂时合作一下。于是,赶紧对白净渊小声说道:“咱们两个把他打晕埋了?”
白净渊叹道:“哎呀,你不怕把警察招来吗?”许明泽刚想问“那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手电筒的光亮突然变了一个方向。两人一同感受到了被白光刺伤的感觉。特别是白净渊这个人。他什么灯光都不怕,就怕白色的灯光。
顿时,白净渊感觉头一阵眩晕,下一秒就要晕倒。
“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这人一说话就一股子京味儿,肯定是本地人。
说完,那人想要上前查看两人。
许明泽赶紧抓住了白净渊的手臂,让他保持站立,然后护在他身前,调整了一下俞栖,对那人说:“哎,兄弟,咱们动口不动手。他可有白血病啊。”白净渊只是晕,但是他没晕倒,听到许明泽说自己有白血病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居然还记得?
那人一听白净渊有白血病,立刻收起了手电,关了灯。
白净渊才反应过来一点儿,许明泽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毕竟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一条战线上的。那人僵硬地移动着,想要看看许明泽后面的人,可是看到是长发之后,手电掉在了地上,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一脸震惊地大喊着:“怪、怪物啊——!”这都喊破音了。
许明泽把匕首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可是就听见白净渊在自己后面说“把刀借我用一下”。
虽然白净渊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白净渊;但是许明泽还是秉着能不惹事儿就不惹事儿的观点,坚决不把匕首给白净渊。白净渊现在被他死死地抓着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气,拽着许明泽的领子满脸戾气地说道:“给我。”
可是许明泽却在他耳边说“我来解决”。
白净渊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手松开了。
许明泽踱步到了那人面前,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巡逻的?”可是那人好像是吓傻了,嘴里一直重复着“怪物”。许明泽本来打算速战速决,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肯定速战速决不了了,那就直接下手?那也不行啊,下手的话还有可能把警察招来。许明泽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上去直接把他给打晕了。
打晕的同时,刚才出去的三个人也跑了过来。
在这个时候,当然是自己家管自己家的。
景严浩跑到了许明泽身边,关心道:“有没有哪儿受伤?”许明泽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景严浩松了口气。
可是白净渊的状况就不是那么好了。先是被强光照,接着又是被人说成“怪物”,还真是什么都不顺心。
正在双方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白净渊突然开口:“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许明泽拍了拍手套上的灰,然后说道:“看他吓成这样儿估计醒来也不一定记着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了。把他送到监控室得了,睡一觉什么事儿没有。”
“你们不怕警方之后查监控?”白净渊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许明泽笑了笑,反问:“你们难道就没怕警方查监控?”白净渊知道许明泽这句话的意思了。
觉得今天简直太不顺心了,晚上想要来害人还没害成,反被别人害,还真是好笑。
现在这个处境两方都十分尴尬,谁也不想惹对方,但是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在这时,许明泽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去我家坐会儿吧,咱们双方之间好好谈谈。”这确实是许明泽临时想出来的方法,他心里是十分不想要这些人去自己家的,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双方之间的目的都没有达成,而且还要随时提防警方的那些人。
真是啊,反派就那么难当吗?
景严浩刚想说话就被许明泽制止了。只好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白净渊则是半天都没给许明泽一个信儿。就当许明泽的耐心要磨尽的时候,白净渊终于开口道:“我们为什么要去你那儿?”
妈的!等了半天就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许明泽心道。
“净渊,咱们就算交流交流行不行?”许明泽无可奈何道。
听到“净渊”的时候,白净渊明显是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许明泽能再叫自己一次“净渊”。他们都互相了解对方的性格,还记得那时候景严浩和许明泽他们两个还是为了挑逗自己才叫自己“净渊”的。
以前叫“净渊”可能是挑逗,现在叫“净渊”却是关心。
======下面是回忆。
白净渊现在不是刚才那一副扮相了。他本来喜欢穿白色,但是现在他穿的却是黑色。
现在是雪天,漫天白雪。
黑漫天,柳树下,白雪中,有一郎君,身长八尺,一身玄衣,面如冠玉。不笑之时清冷,一笑可值千金。典型的美男子。
白净渊与其他人长得不一样,长着一头白发,眉毛和睫毛都是白的。
正在白净渊赏雪之时,从屋里出来了一人,这人与白净渊穿得不一样,雪白的衣服,穿在这人身上也是一样好看,完全不逊色与白净渊。
“净渊,你体寒,不能在外面待着的。”说话的这人就是许明光。
白净渊转过了身,对上了许明光的目光。
他“咳”了一声,然后对他说:“不要叫我净渊。”许明光笑了笑,一遍一遍地叫着“净渊”……每次还都是不一样的语调。
白净渊觉得头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许明光还没来得及说,严景浩就背着手出来了。对白净渊道:“净渊,洗净深处之渊。还真符合你这气质。”
其实白净渊这个名字根本没有任何的解释,据说是他的养父是在深渊处捡到的他,这小孩儿又干净,干脆就取了净渊的名字,他的养父姓白,所以就叫白净渊了。其实白净渊给自己这个名字想过很多个解释,但是总觉得这些解释实在是太不恰当了。
可是今天严景浩随口一句“洗净深处之渊”,倒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白净渊道:“怎么这会见你这么有文化?”严景浩装作没听到,跟许明光在旁边说笑。
白净渊看到两人这么幼稚,笑了笑。却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严景浩捕捉到了。
“哎,净渊,你笑了哎。”严景浩直接说了出来,“净渊一笑值千金啊,那我们两个是不是赚了?”严景浩眨着眼睛看着白净渊,眼眸深处实在是很干净,那种只属于他这种年纪少年人的干净。
白净渊刚想一巴掌呼过去但是看到他的眼眸却又反悔了,趁手还没有伸过去赶紧正经起来。
见白净渊没说话,许明光走过去拍了拍严景浩的肩膀,道:“你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两人在白净渊没注意的时候仔细看了看白净渊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刚才效果的模样。严景浩也对自己开始产生了怀疑,问白净渊:“净渊,你说,刚才是不是我看错了?”白净渊也觉得不回别人话很不好,于是边抖了落在了身上的白雪边心不在焉地说:“是啊。”
白净渊心情时常起伏不定他们也习惯了,毕竟是没心没肺的“大魔王”,像凡人一样没有七情六欲也不奇怪。
正当严景浩和许明光两人正要回屋内的时候。
白净渊突然对他们说道:“你们看,墙角的梅花是不是开了?”两人共同转头看向了墙角。
果然,墙角的红梅树开了。
这红梅树好几年都不见得开一次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就开了呢。
严景浩走过去看了看,雪中一抹红。他第一个能想到形容现在的红梅的词语就是这个。
许明光双手抱臂走了过去,说道:“真好啊,这红梅树好几年都不见得能开一次,怎么今天就开了呢?”
白净渊走上前看了看这红梅树。
当年他们就想着这棵红梅树什么时候能开,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把它给等开,今天居然有意外收获?!
红梅上面落上了白雪,特别好看。
严景浩问许明光:“你能不能给我折一枝啊?”许明光转头看了看白净渊。
却没想到意外看见白净渊正在折一枝红梅!
两人看到这一番景象一同惊住了。
白净渊细长的手指抓住了红梅的树杈,两手一同捏着红梅的树杈,往下一折,树枝就断了。折的时候还落下了白雪,那是落在红梅上面的。
这可能是他们看过白净渊对一种事物最温柔的动作了。
知道的都知道,白净渊的双手沾满鲜血,这种折红梅的动作让人想象的当然也是比较野蛮的。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净渊竟然对一枝红梅这么温柔?!
白净渊把这枝红梅,折下来之后。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
他们不知道这红梅什么时候长出的花苞,现在已是一株完整的红梅了。白净渊的手指仔细地捏了捏红梅的花瓣。很凉,这是白净渊捏过之后的感受。
然后抬头看了看正在惊讶的严景浩和许明光,把这枝红梅大方地递给了他们两个,说道:“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是要折么,我帮你们折了。”说完,就想回到屋内,但是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说,“对了,不许折了。”他刚才说话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护食的小孩儿。
======回忆完了!
最后没有办法,白净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他们两个的家的。
好像就只有一瞬间,他就从工厂到了景严浩和许明泽他们两个的家。
许明泽给他们三个人分别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坐到了旁边。
“你们先说还是我们先说?”许明泽直接问了这么一句话。
白净渊六神无主地道:“你们先说吧。”
许明泽听白净渊说完,就直接哔哩吧啦地说了起来:“首先我们先坦白,那些不明显给警方的考验,是我们给警方的提示。我们这么做主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们不想得罪你们,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是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也在诈你们。另外,我能问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吗?”
正当安慈昔要说话的时候,白净渊却好像是回了魂儿一样对许明泽说:“难道你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你们就能帮我们吗?”其实安慈昔想要问的和白净渊问的意思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字面上直接表达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们的计划”;一个是比较隐晦地表达“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们的计划”。
“虽然不能帮你们,但是我们可以间接性帮助你们。”许明泽换了个姿势坐着,翘着二郎腿,直接就可以表达他现在表示的态度。
“怎么帮?有什么条件?我们是要完成合作吗?”白净渊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许明泽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依次回答了白净渊的这三个问题:“第一,你如果想把警方引到这儿来你们肯定要是派你们的人去的,如果让我们去呢?你是不是就可以用你的人干其他的事情;条件嘛,还没想好;合作的话……这不算合作,这算各取所需。”说完,还补道,“对了,白净渊你如果冒着想要把警方全部人员都炸死的这件事情我劝你一定要找准时机,你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当场被枪|毙或者之后再判死刑的……”
“那么你们不也杀人了吗?”白净渊打断了许明泽的这句话,“你们就算在中间给警方提供了线索那么也只是冰山一角,而且,你们是如何证明自己给警方提供了线索呢?你们的人都被我杀了,人证先没有了,之后……”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的计划和咱们之间各取所需的关系,都是一场死局。”许明泽“礼尚往来”地也打断了白净渊的话语。
许明泽这句话令白净渊十分气愤。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认为自己制定的计划都是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的。但是这个时候许明泽居然对他说自己制定的计划就是“一场死局”?白净渊根本不相信许明泽的这句话,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白净渊一语道破了许明泽的重点。
“也不是说放弃吧,就是咱们两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双方都死;另一种可能是有一方死有一方之后死。左右都是死,你说咱们……”许明泽在后面故意给白净渊做了“留白”。
显然,他的想法很明确,左右都是死,你说咱们最后安排谁死?
可是,白净渊还是不死心道:“为什么警方不能成为输的那一方!”
“因为自古以来警察永远都不会输,输的那一方永远都会是你我这样的人。白净渊,你的野心太大了,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想要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成为可以任你摆布的木偶,可是你又做到了多少?杀死了人之后你能让他们复活吗,你能把他们变成任你操控的傀儡吗。事实证明,你根本不可能。你能做到的事情有限,你除了杀人我想你想不出别的可以让人都听你的想法。你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最后的时候你当然是输的那一方,并且你会输得很惨。”
许明泽说完,拿起桌子上景严浩给他倒的那杯水喝了起来,眼角还带着微微得意地笑意。
白净渊此时对许明泽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不过他也是在下面摩挲了一下拳头。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许明泽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去之后会考虑的。我们先走了。”
景严浩看到白净渊这么个欠揍的模样想要直接跟他大打一架,可是许明泽却在旁边按住了景严浩的胳膊。景严浩只好坐了回去,目睹白净渊一行人走出了门。
等白净渊走后。
景严浩终于对许明泽问道:“你为什么就这么放他们走啊?”许明泽把食指抵在了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大门,又指了指耳朵。
景严浩明白了许明泽的意思,尽量放轻脚步,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就听见白净渊的声音,哔哩吧啦说了好多,好像大多都是骂人的话。
听了之后景严浩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对许明泽说:“这就是你想达到的目的?”许明泽摇了摇头,说:“他真正生气的就是我对他的不认可,他白净渊吗,什么时候轮到咱们来评价他了。他傲气高,觉得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都是完美的,如果我这么刺激他,你觉得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你可以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