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柒听见戚亦寒说的这么认真的话之后,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摸着他的头说:“那你要答应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好珍惜自己。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想……这一点你也一定是知道的。”戚亦寒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沈玖柒万万没有想到,戚公子平时做什么都“挑”的人,现在竟然这么几句话就“哄”好了。有一点不太寻常。
这时,孔严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根本没有“回避”地走了过来,对他们说:“好了吗?”沈玖柒看了,连忙从地下坐了起来,而戚亦寒也条件反射,站了起来。孔严看他们两个这是好了,就继续对他们说:“法医总部的魏于洪来了,说是要找你们两个谈一点事。就在你办公室,去吧。”沈玖柒有些不明所以,指着自己说:“我、我难道还用去?”孔严严肃地跟沈玖柒说:“你就算是不用去,你不是还要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吗!”说完,孔严就强行把他们两个“空运”到沈玖柒的办公室里。
魏于洪看到戚亦寒来了,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笑容对戚亦寒说:“戚公子,你来了。”戚亦寒也迅速进入状态,可能是因为谈项目谈多了,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社交方式。对他说:“魏医生,您找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吗?”魏于洪想了想,说:“我们把那六十九人的尸体、那台子下面一个人的尸体、在天台上的尸体还有……那人的尸体都带回去做了研究。从大体上看,这六十九个人的烧伤迹象,像是十分大的大火,然后把这六十九个人困在火域之中才能造成这样严重的烧伤迹象。那台子下面的人……虽然都被毁容了。但是,根据我们法医的经验来看,她和、她和那个跳楼的人长得有点像。不过我们不能够确定,只是从那个人一个大致的猜测,希望能给你们有些帮助。”
魏于洪说完之后,沈玖柒和戚亦寒不约而同地都相互看了看对方。接着沈玖柒说:“戚公子,如果这两个人长得有些相像的话。如果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走的话,那么下面,咱们就应该推断这两个人是不是双胞胎,而这跳楼的那人因为自己的姐妹而亡而感到伤痛,所以,才会选择以跳楼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一生。”沈玖柒讲得声情并茂,是很能打动人的。但是,这时戚亦寒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沈队,你悬疑推理小说看多了吧。”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戚亦寒这句话还很就说对了。
沈玖柒不禁赞叹道:“这凶手的杀人时间了得啊!一天就能杀这么多人。明天,还不知道能杀多少人呢!”这时,戚亦寒问魏于洪:“魏医生,请问您有带资料来吗?”魏于洪听了,马上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子的资料,递给了戚亦寒,并说:“戚公子,全部都在这里了。那你们先说吧,我就不方便打扰了。”说完,自己就出了办公室的门,走了。
魏于洪走了之后,戚亦寒对沈玖柒说:“沈队,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魏于洪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些不对劲。“说完,“反正……也说不上来是哪种,就是觉得这人为什么……”
“戚公子,我劝你不要瞎说。魏于洪可是国家级的精英,当年他的分配可真是各省抢着要,最后还是选择了咱们的F市,要好好珍惜啊。”
“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私人医生还是省级的呢!”
沈玖柒在后面掴了戚亦寒一巴掌,说道:“你可别瞎说啊!”
说完,沈玖柒就跟小偷似的,在办公室里探出头,对奚云说:“奚云,你叫孔严来我这一下。”奚云看自己的老大终于有用到自己的地方了,就摆上了“架子”,对沈玖柒说:“沈队,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吃饭了。你看,大家伙都饿了!”奚云说完,那些警员们就迅速“伪装”起来。
可是没想到,沈玖柒竟然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奚云,直接转头问戚亦寒:“戚公子,你饿吗?”戚亦寒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奚云,然后再看了看自己说:“我还行。”沈玖柒立马变脸,对奚云说:“爱叫不叫,这都八点了!已经过了饭点了,你就忍忍吧。你看看你都多胖了!还吃。”怼完奚云之后,奚云看上了戚亦寒,便撒娇对戚亦寒说:“戚公子,你不饿吗?如果饿的话,让老大给你点餐也行啊!”沈玖柒看奚云“攀”上了戚亦寒,便一把把她推开了,对奚云说:“你看看你身后。”奚云不明不白地转了头,只看见孔严眼神游离地看着奚云。
然后,趁这个时间,沈玖柒赶紧把孔严和奚云都拉了进来。“哐当”一声,周围都安静了。
小赵对小钱说:“小钱,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小钱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说:“不敢妄意揣测沈队的心思啊……”小钱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的人都懂了这是怎么回事。只能笑而不语。
奚云进来之后就不依不饶地“缠”着戚亦寒,对他说:“戚公子,你难道不饿吗?你……”话还没说完,奚云的头发就被沈玖柒拽到了孔严那边。把她强行摁在了孔严身边。
然后自己坐到戚亦寒旁边,对奚云说:“奚云,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吃啊。你不怕发胖吗?”奚云一脸委屈地说:“不但没胖,还瘦了呢!”接着,根本不给沈玖柒说话的余地,直接转头跟戚亦寒说:“戚公子。你说句话好不好!”戚亦寒估计也是被这“烦人的小丫头”给弄烦了,只好说了一句:“订不订餐我又说了不算,这个你得问沈队。虽然钱是我花的,但是这订不订餐是沈队决定的。毕竟我也不差那点钱。所以说,我说了不算,你求我也没有用。”奚云听完戚亦寒给自己的回答之后,又转头跟孔严说:“孔严,你饿不饿啊?”现在,三个大男人都被这一个小丫头给弄烦了。
孔严对沈玖柒说:“沈队,这个我也解决不了。还是你定吧。”奚云刚想继续说,但是又被沈玖柒打断了:“奚云,你知道吗。在这个时间段吃东西最容易发胖,不管你是吃什么都是白日里卡路里的好几倍。如果你不想长胖的话,那么现在就别吃。我也不希望你再去找什么人求情,在这个队里,你刚才看到了就是我说的算,我说不吃那我也就不吃,我说吃那肯定会给你吃。先想着怎么把这起案件的人物关系梳理清楚再想吃饭的事吧。”
都不用沈玖柒再废话,奚云自己就出去了。
沈玖柒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他对孔严说:“怎么样,那些人的资料查到了吗?”孔严也不多废话直接把那三个最重要的人物的资料给了沈玖柒。
他们两个先是大致地看了两眼,之后戚亦寒对孔严说:“刚才魏于洪对我们说,他们法医觉得那六十九个人的烧伤程度是一般大火达不到的程度,他们想的是把这六十九个人先困在火域之中,然后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烧伤。然后又对我们说,白婧(就是死在台子下面的人)和白柳(就是那个要跳楼的)长得十分像。不过最后这个给咱们的定论是……不一定能保证他们所猜测和推理的不能算是完全正确,最后还是要看咱们最终给的“推理”。”
沈玖柒接着说:“其中,他们法医完全没有提到的就是冯风(就是死在天台上面的那个)。但是……我们觉得这不一定就是白柳杀的。其实像这种情况有很多种可能。不过具体是哪一个,咱们也得慢慢地‘剖析’。”沈玖柒说完之后,周围安静了片刻,然后戚亦寒就说:“你们说,那个人还会不会给咱们送来线索啊?”沈玖柒听后不太确定地说:“如果这两起案件之间都有联系的话,她是肯定会给咱们送来线索的。不过……就怕她根本不给咱们送。所以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说完,便没有人再继续说了。因为他们太累了,这几天连轴转,说谁不累都稀奇。
沈玖柒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力气走出去,刚想对他们说:“都休息”的时候。发现他们都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如果根据沈玖柒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会叫他们起来。但是,他现在也很累,所以就跟孔严说:“孔严,奚云穿得太少了,你去给她盖一个毛毯吧。你也去办公室里休息休息,今天太累了。虽然说要办案,但是也要注意身体。”随后这句话是沈玖柒每天必须挂在嘴上的那句话。
他们一队的人一般都笨手笨脚的,只有一个会推理的脑子和一个灵便的腿脚,其他什么都没有。也不特别懂得照顾自己,就算是平时那么“精致”的奚云,到了忙的时候,也是连自己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所以每当下班晚或者特别忙的时候,沈玖柒总会对他们唠叨:“多穿点衣服,少喝凉水。坚持不住就休息一会,警局也不差你这一个人,要休息就休息,我替你们看着。”
(这是来自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的“老父亲”式叨叨)
说沈玖柒冷酷无情吧倒也不是,说他温暖体贴呢,也不是。只不过……他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关心他们。沈玖柒干的什么事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就是埋在心里,也不敢说。
孔严也没有跟他多争辩什么,只是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了。
戚亦寒对沈玖柒说:“沈队,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沈玖柒说:“我要是不会照顾人,我们这一队虽然是侦破了好几起案件,但是想要继续传承下去,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对了,戚公子,你也休息休息吧。看你这身子,我都怕你明天早上起来都散架了。再不行,你回家也行。我送你。”戚亦寒说:“不敢让沈队送我,我怕我们家想传承下去,都难上加难。”沈玖柒看出来了,这不就是吐槽自己“开车技术”不行吗!不过,不得不说,沈玖柒的开车技术是可以的。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根本分不清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两人说完,戚亦寒又拿起资料看了看。对沈玖柒说:“他们三个挺有意思,还都是有……心理上的“疾病”。这不是巧了吗!”沈玖柒听了,闭目养神,顺便跟戚亦寒说:“戚公子,都有什么啊!”戚亦寒也是惯着他,对他说:“白婧,患有精神分裂症。白柳,重度抑郁症、中度焦虑症。冯风,轻度抑郁症。”说完之后自己不禁说:“果然啊,自古红颜祸水,女子薄命。就这么三个好好的女孩子,就成了这样。”沈玖柒知道戚亦寒之后要说什么,便在他说之前:“好了,不用你说了,我来说。”
“这三个人得的疾病都挺严重啊!稍有一点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都有可能随时爆发。那么,如果咱们从她们心理的角度讲,那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呢?”沈玖柒说,“比如说,在你要跳楼的时候,下面一大堆人都在等着你去死,你此时的心里会想什么?”
戚亦寒如实回答:“那他们既然想要我死,那就是把我逼上绝路。我本来已经就“病魔缠身”,浑身难受了,他们再这么火上浇油,我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啊!”沈玖柒又说:“那么,如果你本来就情绪不定,控制不好你自己的情绪的话,别人还故意“强迫”你。你会怎么样?”戚亦寒紧接着说:“如果是我的话……还不至于去死,顶多就是……“自残”一顿?”戚亦寒说完之后,脑里忽然闪现了一股“灵光”。对沈玖柒说:“白婧的身上有绳子勒的痕迹,那么会不会说明……”戚亦寒不想让最后那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只好交到了沈玖柒的手里。可是沈玖柒却说:“就算你这么想。那么,如果你感到非常压抑,你最先去的地方会是哪儿?”戚亦寒推了推眼镜:“窗前,透透气?让自己平静一下,或者说……去看看世界?”戚亦寒又给冯风一个完美的解释。
可是这时候,线索马上要冒出来的时候,沈玖柒突然插|过去对戚亦寒说:“戚公子,你怎么能这么了解她们的心思?你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吗?”戚亦寒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被沈玖柒给“骗”了。这是“套”自己话呢!
戚亦寒说:“我对心理学有一些了解,我就是用这些看她们的啊!”沈玖柒说:“就算实用心理学的角度来推敲这个问题的话,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也不能这么快就脱口而出。戚公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了?”戚亦寒本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包括沈玖柒。可是现在既然被发现了,戚亦寒也没有什么可藏得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可以再“挽救”一下,便说:“我没怎么。沈队,我没骗你。”戚亦寒这个人连撒谎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让沈玖柒好生难判断。
本来,沈玖柒就是想这么算了的。但是想到了一句话:“我必须让那些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滚”出去。”沈玖柒不记得是在哪说的,是什么时候说的,但是,他唯一记得,这是戚亦寒小时候对他说的。
于是他又不放心了,直接对戚亦寒说:“‘我必须让那些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滚’出去’。”说完,长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是谁说的。戚亦寒,你告诉我这句话是谁说的。”
戚亦寒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当然知道是自己说的,但是就是不承认。说:“我不知道这是谁说的。我也不想知道。”沈玖柒拽住戚亦寒那个受伤的手腕,对他说:“戚亦寒,我忍你很久了。你以前怎么跟我说的我都可以不过问,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你凭什么知道我的事情!”戚亦寒一激动不小心喊了出来。不过喊的声音也不是很大,根本不可能把他们吵醒。
“因为我关心你!戚亦寒,你要知道,能被我这样关心的,只有你一个人。也必须只有你一个人。”说完,长呼了一口气,“所以我必须知道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是怎么样。”沈玖柒红着眼地跟戚亦寒说。戚亦寒还是“死鸭子嘴硬”。冷静过后,只说了一句:“沈队,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以后都会跟你说,现在,不合适。我不是说你没有权利知道,而是现在,根本不是时候。我知道,我会食言,我也会骗你。但是最后,我都会跟你说。”
沈玖柒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委屈”。“委屈”得喘不上来气,“委屈”的说不上来话。
戚亦寒接着说了一句:“沈队,我问你一个问题。说不说在你。就是……你为什么会手语?而且那时候还跟我想的是一样的。是咱们两个心有灵犀,还是……只是巧合啊?”沈玖柒自己自言自语了一句:“如果是巧合的话能有这么巧合吗!”然后再跟戚亦寒说:“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因缘巧合。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手语。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我答应人家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说到就要做到,对吧?”戚亦寒点了点头,就算是赞同了。
沈玖柒走出去,看到奚云脸有点泛红。于是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门……烫得都把沈玖柒这个皮糙肉厚的人,给烫着了。于是对戚亦寒说:“戚公子,麻烦你去我桌子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把医药箱拿出来,奚云发烧了。”戚亦寒也没有多说什么,多问什么,就是安安分分地去拿医药箱。而沈玖柒,则是把发烧的奚云放到了自己的那个沙发上。
从医药箱里拿出了,温度计。不得已叫醒了奚云,对她说:“奚云,别动。我给你量量体温。”奚云现在迷迷糊糊地,只好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正在给奚云量体温的时候,沈玖柒小心翼翼地倒了杯开水,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戚亦寒问沈玖柒:“沈队,你给奚云……”戚亦寒还没说完,沈玖柒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可是,沈玖柒自己还是小声地说:“她这个人,不懂得照顾自己。特殊情况还跑来跑出,这才发烧的。日子我比她算得都清楚。对了,戚公子,你拿一个暖水宝给她。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可不比冬天暖和。”戚亦寒还是照办了,没有任何需要“抱怨”的。
接着,沈玖柒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正当沈玖柒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的时候,戚亦寒对沈玖柒说:“放心,二老还没睡。可以打。”沈玖柒一脸疑惑地看着戚亦寒:“你怎么知道?”戚亦寒说:“奚云一到值班的时候都会给二老发一个消息,报平安。他们才肯睡。但是今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现在还没睡呢!再加上二老腿脚又不灵便,不方便来。只能在家里等着。你先打个电话,然后我把奚云送回去。”沈玖柒满脸焦急地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戚亦寒开玩笑地说:“就这么不相信我?害怕我会把奚云拐跑?”接着,又正经起来,说:“好了,现在警局里就咱们两个还是醒着的,咱们两个都走了,那警局里怎么办啊!你还是待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联系”。”
沈玖柒想了想,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万个不放心。但是他还得尽到队长的责任,只好答应了戚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