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柒本来眼睛已经快闭上了，但是沈玖柒看自己的手机又亮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声响。于是沈玖柒就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了，同时也不相信自己的手机。但是却看到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宝贝儿”。沈玖柒下意识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之后就后悔了，脸上火辣辣地疼。这时候他可算是把自己扇清醒了，原来之前自己把手机设成静音模式了，有声音才怪。连忙绕过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人，在门口接听了戚亦寒的电话。
“喂，是沈队吗？”戚亦寒那边吵吵闹闹的，但是他的声音却压得很低。应该是在机场。
“戚公子，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沈玖柒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还想问你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呢！”虽然感觉戚亦寒像是在骂人，但是又不像。
“戚公子，你那边……”沈玖柒突然觉得戚亦寒那边有些不对。
“刚来就有事儿。”戚亦寒只给他这一个答复。
“韩粤那王八蛋呢！”沈玖柒立刻就急了。
“那个……沈队啊，我们两个两点四十五分下的飞机，下了飞机之后想要去韩粤家，可是这路上出了车祸，造成车祸的那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如今没有什么事，韩粤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现在我在他们这边的一个广场，那个人正在跟踪我，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你跟我说，我马上就赶回市局。”沈玖柒边穿衣服边急匆匆地跑。
“什么！？沈队你现在不在市局？”戚亦寒有些惊奇地问道。
“先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跟我说，别耽误时间。”戚亦寒在沈玖柒那边听到了扣安全带的声音。
“等会儿，我跟你说这人的车牌号和外貌特征，你能上上M国的网吗！”戚亦寒对沈玖柒产生了疑问。
“放心吧，肯定能找着，你说就行。”
“好吧。”戚亦寒只好勉强答应，“车牌号[上面第一行]N** Y****[中间号码]JKG·****[下面最后一行]T** E***** S****。身高目测一米七，体重大概58kg，下面戴着口罩遮挡看不清，长相偏欧美。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过他没说话，分辨不出来是哪里人。沈队，靠你了。”[1]
沈玖柒在电话边不禁吞了口唾沫。这线索也太少了吧！不过算了，车牌号有就行。
“沈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戚亦寒声音有些小了。
“说不说随你，好的说不好的也说。”沈玖柒这回可真的是被逼无奈了。
“很有可能你查的人和车的主人不相同。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啊！具体还是要看沈队你查的。”戚亦寒的语气很缓慢，但是估计只有沈玖柒能听出来这人很着急了。
没过多一会儿，沈玖柒就到市局了。可能也是因为大半夜大街上没有其他人。
如今的市局还是灯火通明，永远是黑暗中最独特的存在。沈玖柒刚到刑侦部没多一会儿景孟言就来了，有些迷糊地问沈玖柒：“沈队，你大半夜怎么还来市局了？”沈玖柒看到景孟言有些惊讶，没想到奚云居然没有把他也带去。换一种说法就是心中暗暗有些窃喜。
戚亦寒一直在跟沈玖柒通话，听到沈玖柒那边有动静之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沈队，你刚才到底在哪儿？刚才说话的是谁？”沈玖柒面对戚亦寒的这两个问题和景孟言的这一个问题还有这边等着他查的一个“问题”都已经足够把他逼疯了。
但是沈玖柒还是丝毫没有着急地对戚亦寒说：“我刚才在医院，具体为什么在医院以后再跟你说，刚才跟我说话的是景队，很正常吧。”
戚亦寒心中暗暗道了句，正常。
接着景孟言就问沈玖柒：“沈队，戚公子下飞机了？”沈玖柒边敲着键盘边对他点了点头。随后景孟言便想满心欢喜地问问戚亦寒怎么样了，但是沈玖柒下一句对他说的就是：“你戚公子现在正在被人跟踪，你最好不要打扰他，也不要打扰我。”景孟言一听这个，本来想问点儿什么的嘴一下就闭住了。
接着，沈玖柒边查边问戚亦寒：“戚公子，现在那人还跟着你吗？”
“跟着死死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知道我发现他跟踪我了。”
“在你送韩粤去医院的时候他就跟着你吗？”听沈玖柒的语气，就知道他“不着急”。
“不是我送韩粤去的。而是韩粤手下的那些人送他们去的，我在路上跟着他们去，跟着跟着，就发现那个人在跟踪我们。不过我不能确定他到底跟踪的是谁，所以就找了个理由逃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人跟踪的是我。”
“车祸是谁的责任？”戚亦寒估计都没有想到沈玖柒能问出这种奇葩的问题。
“M国警察来了，最后是我们的责任。不过你也知道的……”戚亦寒没有再说下去。
“哦……”沈玖柒拉长了声音，“查到了。”
“什么？”
“果然如你所料，对不上号。”沈玖柒先是感叹了一句，“这车的车主名叫……Jackson·Jason（译为：詹森·杰克逊），而追踪你的人名叫Jack Edward（译为：杰克·爱德华），居然……还有中文名字——龚净。”
“哼。”戚亦寒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现在只要能让他开口，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为谁而来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像咱们这样的职业不信一个‘巧’字了。”
其实沈玖柒查了之后自己也大概猜到了一半儿只不过现在需要证实而已。沈玖柒还是问了一句：“韩粤有给你派人吗？”
“没、没有。”戚亦寒本来不想跟沈玖柒说的，但是谁能想到沈玖柒问了。戚亦寒也不想骗沈玖柒，于是就说了实话。
“什么！他个王八蛋！”
景孟言在沈玖柒旁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就被沈玖柒这句骂人的话给吓了一跳，但是他现在也不敢问，只好自己一个人就这样站在沈玖柒旁边。可是沈玖柒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不用看一个人就能知道这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在旁边拉过来一个椅子给景孟言，说了句：“你来就是来‘罚站’的！给我坐下！”
景孟言在心里默默道了句：“佩服！”
“你……小心。”沈玖柒不知道能对戚亦寒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对戚亦寒做些什么。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只好说了这么两个字。
“好，我听你的，我小心。”戚亦寒说的这句话略带一点宠溺，但是听着还是普通的话语，说完，“沈队，我先挂电话，要不然那人该怀疑了。”
沈玖柒没有说什么，戚亦寒下一秒就挂断了电话。
景孟言看沈玖柒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通完电话了终于能对沈玖柒说话了：“沈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小兔崽子，还知道关注我的伤势啊！”沈玖柒向景孟言后面掴了一掌。
“孔副队呢？奚云姐呢？还有其他人呢？”景孟言一连就问了沈玖柒这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我统一回答你一下啊，都在医院睡觉呢！有的睡床上，有的睡地上，有的睡椅子上，反正在哪儿睡得都有，什么姿势也都有。”沈玖柒这个回答十分的从容不迫。
“沈队，那……戚公子那边是怎么样了？”景孟言问。
沈玖柒心中竟有些欣慰，问了这么多人，终于问到那些人戚亦寒了：“他那边好巧不巧，刚下飞机想要到韩粤家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你戚公子呢，跟着韩粤的人把韩粤送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刚才那个车上的司机正在跟踪着他们，没有办法，戚公子只好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试探这个人到底是在跟踪谁的，结果走着走着，就发现这人跟踪的正是戚公子，之后我就帮着查到了两个人的资料。”
他们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复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允许有任何夸张的语句的，但沈玖柒估计是小时候故事给别人讲多了，还是忍不住夸张了一些。但！夸张也没有夸张到哪里去，所以沈玖柒一直以为自己说的非常地好！
“那沈队查查这两个人的资料呗。”景孟言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谁料沈玖柒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说：“好啊。”接着手指在键盘上开始敲起来……
M国。
戚亦寒挂了电话之后就像寻常人一样逛广场。虽然看起来这Z国人很逍遥，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里现在正在打量着什么。
戚亦寒的手不声不响地那个中文名叫龚净的人伸进了他的兜里，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的手机，接着摔到了地上，然后还非常从容地踩了一脚。接着一脸惊讶，对他说：“Sorry, I didn\'t see it just now.”（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戚亦寒的口语就算是正宗的M国人都不一定能分别出来这是一个M国人说出来的，还是一个Z国人说出来的。
可那人却捡起了地上沾满了灰的手机，那袖子擦了擦，然后对戚亦寒说：“Nothing, I don\'t care.”（没事，我不在乎）
戚亦寒：“……”
戚亦寒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人说得居然真的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哪里的人。虽然长得一副欧美相，但是还真的不能通过长相分辨出这个人到底是哪里的人。戚亦寒只得对他笑了笑，之后又自己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戚亦寒靠在墙角上，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可能会趁虚而入，利用这里的地形优势……等会儿，利用这里的地形优势？
戚亦寒来的这个广场是M国东北部比较繁华的广场了，这里的人物流动很多，但是并没有见到这里到底是有多少的外国人，Z国人更是没有几个。而刚才那个人说的时候虽然很难听出破绽，但是跟正宗的口语还是有点区别的。如果按照正常人的语气来说肯定是前升后降，但是这人确实听着有些前升后升的感觉。透在骨子里的家乡话是根本掩盖不住的，就连M国人也会有这样的状况。还有一点就是地形优势，他如果在这里待了有五年以上，是肯定熟悉这里的地形的，而刚才他一直低着头，还能准确地跟踪自己，显然是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在这里待久了，还能整出带有家乡话的句子来……
戚亦寒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哪国哪个地方的，至少能够确定他是外地来的，而且家乡话说起来是前升后升的。
戚亦寒想要出去，先是看了看那人有没有埋伏在附近，却发现那人居然不见了！戚亦寒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危险。于是连忙打了个车，在车上，戚亦寒又给沈玖柒打了个电话：“沈队，那个人不见了。”
“什么？戚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沈玖柒带着满腔的疑问问戚亦寒。
“刚才我故意把那人的手机弄掉了，之后我本来想试探试探他的口语，谁能想到他居然说得连正宗的M国人都分辨不出来。我想了想，刚才他如果按照正常说应该是前升后降，但是他跟我说话时候的语调是前升后升的。一个人的家乡话的语调是根本掩藏不住的，何况M国人都有一种家乡语调，他如果是外国人的话也不算是奇怪了。而且我又发现他对广场的地形很熟悉，肯定是来这里有个五年的。根据这两个线索，至少能够判断他不是本地人。”戚亦寒顿了顿，“对了，沈队你觉得在咱们那儿哪个地方说话本该是前升后降而是前升后升呢？”
“前生后将……前升后升……”沈玖柒把这两个字在自己嘴里斟酌了半天也没能搞明白到底是哪里，“戚公子，我怀疑你是在为难我。”
“……”
戚亦寒舔了舔嘴唇，结果谁能想到这位司机却对戚亦寒说：“Excuse me, are you from Z?”（打扰一下，请问你是Z国人吗）
“Oh, yes.”（哦，是的）
“So what\'s your occupation?”（那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戚亦寒心想，难道M国人现在都这么热情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From the media.”（我是做自媒体的）戚亦寒总不能毫不避讳地对他说自己是警察吧！
“What university did you go to?”（那你毕业于哪所大学啊）
拜托，大哥。你家是不是住海边儿的？怎么管这么宽！要不是因为戚亦寒现在暂时代表的是Z国自媒体职业所有人的文化素质，他现在早就想骂这位司机大哥了。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and then Columbia University in your country M.”（中国传媒大学，然后到M国留学，上的是哥伦比亚大学）
“Oh!”那人很明显有些惊讶，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们自己国的名校，便开始了勾搭模式，“Friend, I think you are so smart. Why don\'t you stay in our country M, but just go back to country Z!”（朋友，我觉得你非常聪明啊。为什么不留在我们M国，偏偏回Z国去了呢）
“Because I\'m from Z.”（因为我是Z国人）
戚亦寒说出这句话之后，那人便不吱声了，继续开自己的车。
戚亦寒又继续跟沈玖柒说话：“沈队，不好意思，刚才这位开车的司机，没错，就是这个傻|逼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不好意思。”
“没、没事！”戚亦寒绝对不会想到沈玖柒在那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沈、沈队，你、你怎么了？”戚亦寒感觉到了沈玖柒的不对，于是对他说。
“对了戚公子，原来你留学上的是哥伦比亚大学啊！”沈玖柒突然提到了戚亦寒上的学校。
“是、是……没错。”戚亦寒说着说着耳根却有些发红，他居然忘了沈玖柒好歹是英语六级的人。
“戚公子，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啊！”沈玖柒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那……那个，沈队、沈队我跟你说个事，你、你别生气、生气啊！”戚亦寒说。
“你说吧。”沈玖柒说，“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个……每个人进市局都要填资料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嗯，知道啊。”
“当时我把我的学历只填了留学生，但是……我却是从公大考研究生考到哥伦比亚大学的。所以……”
“所以……”沈玖柒说着，声音却有些颤抖。
“所以我谎报了学历，你别生气啊。”戚亦寒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玖柒心中OS：这是什么人啊！能这么聪明！双商都这么高！这让我怎么活啊！从小学习好总考第一也就算了，高考分那么多也就算了，考上了公大更算了，就算是他留学上了哥伦比亚大学也算了，谎报学历也算了，但是他居然是研究生考上的哥伦比亚大学这就不能轻易算了！这人怎么能这样！他还隐藏了这么久，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这还是人嘛……
戚亦寒听沈玖柒那边没了声音还以为是沈玖柒那边出事了，问了一句：“沈、沈队你没事吧？”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关心你沈队啊！我刚才都差点儿背过去！”
“沈、沈队，对、对不起……”戚亦寒满怀愧疚地说。
“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事儿了。”沈玖柒干脆直接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沈队，刚才跟那个司机对话的时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这个司机肯定是本地人，而且说话的时候没有特别重的家乡口音，如果按照咱么那边儿说的话家乡话比较重而且不容易改的应该也只有C市的人能说出来了。”
“C市的人……”戚亦寒这么一说，反倒是给沈玖柒开了窍，“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C市的人口音确实挺重的，而且还不容易改，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C市的人。”
过了一会儿，戚亦寒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沈玖柒说：“叶枫是哪儿的人？”沈玖柒有些奇怪，叶枫是哪儿的人他不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吗？于是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结果显示的是——不明。
在沈玖柒查的这个时间戚亦寒想了想叶枫平时的作息。那个时候他们正好是去S市办事，遇到叶枫的时候他最喜欢吃辣，火锅可是他的最爱，但是跟着他们之后，口味就开始变清淡了。
“叶枫是不是也是C市人？他喜欢吃辣，我们认识他的那个时候最喜欢吃火锅，C市的人也喜欢吃火锅，所以……叶枫应该是C市人。”
“戚公子，我怎么记得叶枫口味清淡有点像S市人的口味。”
“那是他跟着我们之后口味才变清淡的……”
“哎戚公子你是哪儿人啊？”沈玖柒突然打断了戚亦寒的话。
“我……我就是F市人啊！”
“那你怎么不喜欢喝豆汁儿？”沈玖柒逼问。
“我祖籍是G市的，但是我是F市人。现在听明白了吗？”
“哦哦哦，听明白了。”
两人接着又安静了一会儿，戚亦寒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不过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跟沈玖柒说了：“沈队，既然我们刚来就有动静了，是不是他们也快要完成任务了？”
“暂且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可以问问韩粤那王八蛋，他可能知道。但是你还是要小心，而且咱们这两边一定要配合好，要是不配合好……”沈玖柒犹豫了一下，“算了，咱们一定能配合好的。”
“我到医院了。”戚亦寒边下车边对沈玖柒说，“韩粤要是运气好现在就能醒，我去问问他。好为接下来做准备。”
“好，那挂了。”
“哔——”
挂电话的声音长得让戚亦寒感到奇怪。
戚亦寒到了韩粤的病房，韩粤好歹算是他们M国的大户，也不敢太亏待。
果不其然，韩粤身体终究是比戚亦寒要好得多的，所以现在就已经醒了。伺候韩粤的那些人看到戚亦寒来了也不敢再说什么，都自行下去了。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种场景依然是那么熟悉。
戚亦寒坐在韩粤的床边，手伸向了一个橘子。接着慢条斯理地把橘子皮扒开，把上面的白丝都去掉，掰了一半儿放到了韩粤的面前。韩粤并没有跟戚亦寒摆架子，而是直接接过来就吃了。
“今天有人跟踪我。”戚亦寒直接进入正题。
“嗯。”韩粤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戚亦寒问，“韩总当真是人缘关系好啊！”
“不算人缘关系好，消息灵通罢了。”韩粤边吃着戚亦寒递过来的橘子边说。
“那你知道那是谁的人吗？”戚亦寒干脆不这么拐弯抹角地了。
“知道。”韩粤吃完最后一个橘子瓣，对他说，“叶枫手下的人。所以说……这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