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M国,犹他州盐湖城。
一轮朝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下升起,照亮了这个紧邻大盐湖的城市。
汉诺伍德公寓
一间小面积公寓内,墙上张贴着MOH音乐节的海报,少女在铁架床上沉睡着。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额前隐约浮现出几滴汗珠,微皱着眉头。呼吸短促,显然她睡的很不踏实。
翁……翁……
手机的振动声在床头响起,播放起来起床铃声。
嗯——
一声酥软入骨的梦呓传来,阿迪里斯在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关掉了震动的手机。
“今天几号了?”
将一缕头发撩到耳后,阿迪里斯拿起手机,查看一下日期。
“20号......对了,今天我在医院还约的诊呢!”阿迪里斯想起了正事,急忙走下床。
被子从她的身体上滑落下来,高挑纤细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完美身体的曲线隐约可见,除了胸前一片平坦......
阿迪里斯挥手赶跑了几只停靠在墙上的苍蝇和蚊子。
“奇怪,为什么每天打扫总有这么些蚊子苍蝇?看来又要买杀虫剂了。”
阿迪里斯穿好衣服,走进洗手间。
借助灯光,可以看出镜中的少女的身影,黑色的过肩长发,精致的脸蛋及五官同时拥有东方的神韵和西方的浪漫。
加上她灰色的瞳孔很容易看出她是中西混血。
只可惜,这位少女并不是那么完美。
阿迪里斯开始了她每天早晨必经的工作,阿迪里斯将黏在左脸颊的一缕头发小心的分开,露出了浸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和黄色的组织液的纱布。
“咝——”
阿迪里斯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痛,小心翼翼的将纱布从脸上揭下,露出了溃烂的左脸。
溃烂的地方四周结着痂,内部分布着一些像被圆珠笔头扎小洞。不时从中渗出浅黄色的组织液。
“哎,看来情况又恶化了。”阿迪里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拿起一张卫生纸,擦拭去表面的组织液和血,将其与纱布一起丢弃在垃圾桶中。
接着用碘酒消完毒,涂抹上一层药膏,盖上一层纱布固定住,这样就算处理好了。
…………
…………
半小时后,医院皮肤科。
“你先说说情况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眼阿迪里斯左脸上的纱布说道。
“好的。我叫阿迪里斯·杨,十九岁。上个月我随学校去哥伦比亚对当地的河流进行考察。在那之后,发现了我的左脸上长出一个小肿包。”
“那么当时你抓破它了吗。”
“没有,当时我只用手按压了一下,发现肿包很硬,像结了痂一样。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认为只是普通的蚊虫叮咬了造成的。”
“一周后我在酒店照镜子时,肿包长到了豌豆一般大小,上面结着小痂,开始看起来有些恶心了。”
“在那时,你及时就医了吗?”
“是的,我在当地的一家医院就诊,医生看后说可能是肿包感染造成的,所以我就涂了一些抗菌的软膏。”
“但是在我涂上软膏后,我的脸上就有些开始流脓。”
“当遇到这些情况你应该及时回国就诊的,而不是在一个热带国家毫无防护的呆上好几天。”听了阿迪里斯的处理方式,医生颇有些不满。
“我也是不耽误大家的行程嘛。”
“行,你继续说吧。”医生低下头,继续填写了病例。
“那天我喝了酒,晚上我醒来时宿醉严重,头痛欲裂。我想去浴室梳洗一下,泼点冷水在脸上。在浴室,我对着镜子一看,我震惊了。”
“我认为我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但是那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脸上的情况。”
“肿包在一夜间爆开,伤口敞开大概有五分钱的硬币大小在我的脸上凹陷进去,看起来皮开肉绽,伤口恶化进度来势汹汹。”
“伤口开始大量流脓,情况非常不妙。我意识到情况很严重,普通的抗菌药可能已经压不住了,所以我当即立刻回国,就近下了飞机,在弗罗里达的一家医院就诊。”
“你带的那里的诊断书吗?”
阿迪里斯取出病历,双手递给医生。
“伤口四周结实,中间呈柔软的糊状。”医生翻看着阿迪里斯的诊断书,“初步怀疑是葡萄球菌感染?”
“是的,因为我实在哥伦比亚感染的,加上那里人员拥挤,卫生不是太好。对了,这是我的化验单。”
医生接过化验单,仔细查看后,皱起了眉头。
从化验结果来看,她的血液里并没有出现一些其余的抗体,甚至还十分的健康。
就连发热这种症状也没有。
“奇怪,化验单上显示一切正常啊?要不你把纱布摘下看看。”
“必须要看吗?”阿迪里斯有些犹豫。
“放心吧。”医生温和的笑着,“我不会嘲笑你的,这是看诊的基本流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病情。”
“其实我也不是太在意脸上的伤口的。”阿迪里斯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看了会有些受不了。”
“我们皮肤科医生见过的皮肤病变比你多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好吧。”
阿迪里斯揭开了脸上的纱布,露出了溃烂的左脸。
“咝-------”
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医生看到后,还是不禁后退了一步。
溃烂的脸部有不下二十个小洞,有的隔的很近,甚至重合在了一起,有的则隔的比较远,全都集中在柔软的组织上。
“而且溃烂的痕迹还有向左眼扩散的趋势。”
“我去,从医二十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严重的。”鸡皮疙瘩爬上了医生的手臂。
“说实在的,你就不觉的不适吗?”医生强忍着恶心的感觉问。
“一开始当然感觉恶心啦,不过每天看就习惯了。”
“狠人,是个狠人!”
一开始阿迪里斯看着脸部一点点溃烂的过程内心的确是崩溃的。恐慌,绝望接踵而至。不过她有些低估自己神经的承受力度,直到现在她的精神方面也没出什么问题。
“如果换成其他的女孩子恐怕早已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吧。”
“其实也没大不了的,忍忍就过去了。”阿迪里斯想着。
医生继续翻着病例。
“你是在哥伦比亚出现症状的是吧。”
“是的,我记得在记录一条河流的水文特征时,一群白蛉总是围绕着我,就像是我吸引来它们一样。我觉得可能是那个时候感染的。”
“在热带国家被叮咬吗?”医生皱起眉头,“听过蚊虫传播的热带病很对,恐怕不能立刻诊断出结果。当然,不排除一些罕见的通过蚊虫传染的热带病。”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做个组织切片,你到楼上化验一下,之后回家等待结果就可以了,下次来建议你直接去传染疾病科。”
“将问题丢给其他科室总是对的,不能因为一个病人影响我们科室的声誉。”医生想。
做完组织切片,给阿迪里斯包扎好伤口,医生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了医生,你知不知道什么杀虫剂的效果好?”
“?”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最近总是有一小群蚊子在我家里打转,无论怎么清扫还会出现,挺烦的。”
不是你驱蚊子问我这个医生干什么啊?!
不过医生还是耐心回答了阿迪里斯的问题:
“这事你还是问店主的人吧,我一个医生怎么会知道呢?””
“哦,谢谢医生。”阿迪里斯走出了诊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