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牛群中每过百年,便会产下一名人模样的幼崽,称之为“件”。“件”出生后不久便会死去,而“件”的诞生,必定会预示大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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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孕妇拖着沉重的身子,吃力地来到一家陌生的医馆。哭着喊着要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
外面下着小雨,雨滴汇于河水中,使得水面泛起点点水波。
她的身上还缠满了各种仪器的管线,脸上痛苦的表情明示了她过去遭受的痛苦。
“那是个死婴。生下来的可能都没有。”一个无情的声音。
“那是个生命!”一个顽固的声音。
“世上没有起死回生的药物。”一个残酷的现实。
传来了痛哭声......
一只瘦弱的手,缓缓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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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声音回荡在耳边,不过不像现实中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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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还是让法医鉴定尸体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吧。秦子枫已经没有别的思路了。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吓了秦子枫一下。
他猛的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姓赵的,脸上挂着点彩,大概是路上摔的吧。
“店家,我要的肉到了没?”他的脸上似有欣喜,一直张望着卖肉人的背后。
肉?什么肉?难道说是牛肉?不过,眼前可以说的上是牛肉的东西就只有......
子枫轻轻咳嗽了一下。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他。 示意一下,现在有个重要的人物,甚至可能有个重要的事件出现在姓赵的面前。
身后的,尸体,不知为何轻轻抬起了一只手,那只短了一截的手。
请放心,这是正常现象。这是因为环境气温的变化引起的,有的时候死人还能从躺下状态站起来。不过,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时确实挺渗人的。
“你好赵先生,请问你认识这位死者吗?”
子枫往旁边转了转身子,让尸体直白地出现在赵公子的视线里。
姓赵的迟疑了,虽然说尸体的脸部被血迹污染得几乎看不清。在片刻之后,赵公子问了一个让人感觉奇怪的问题,不过,看他脸上迷惑的神情,这个问题,又似乎合乎情理。
“请问可以检查一下这位死者的手臂吗?”
“可以的,他的一只手臂短了一截。”
“那就是他了,他以前做过截肢手术。”像是突然释怀了一下的样子。
眼前的男人应该和死者有关系。
而且,解释了一件事。并不是因为要把死者塞入牛腹才砍断了,而是因为死者碰巧手部被截断过,所以可以被塞进牛肚子里。
“请问,赵公子认识他吗?”
“不算认识。”语速略有迅疾。“以前做过笔买卖,后来就不怎么交往了。 ”神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对。
“赵公子,希望你能说实话。”出于侦探的敏锐,秦子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情。
又过了片刻的沉默。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他是个搞二手买卖的。”
二手买卖?如果这是个正经行业的话,想必赵公子也不会这么吞吞吐吐。
“那么烦请公子告知一下,什么叫做‘二手买卖’?”
“倒卖。从别的地方把东西拿来,然后再卖出去。之前从他手里买过一批珠宝,所以我认识他。”还是有点扭扭捏捏。
看样子,有些话还是藏了起来。
“公子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手臂会少去一截吗?”子枫想要继续套话。
姓赵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嘴里是“不知道。别来问我了。”这样的话语。
子枫没有办法了。不过,他换了个思考的方向。
“那么,赵公子知道是谁给这位死者接的胳膊吗?”
一阵冷风从子枫的背后吹过,他猛地回头。
看到一个提着药囊的郎中正在个卖猪肉的摊位,查看着今天的猪下水状况。
子枫记得,白月楼称呼这个郎中为“杏”,对了,他也是个郎中!
杏的腰间似乎垂挂着一个腰牌,不过那是个子枫看不懂的图案。大概这位就是传闻中的玲珑城怪人“郎中”的标志吧。
“杏先生!”他趁机打招呼,如果是医生的话,也许这位死者的死因也能略知一二。“能烦请先生过来一下吗?”
那个郎中闻声转过身来,很礼貌地回了一个招呼。
“午安,秦侦探。”
他对子枫的称呼是“侦探”,想必是听白月楼说起了子枫之前查案的经历吧。
“先生过奖了,秦某不过是侥幸破了案子。”
郎中脸上一片喜悦,踱步过来。
“不知秦侦探需要我这个郎中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见了子枫身边的那具沾满血肉的尸体。然后,从嘴里冷冷吐出一个字。
“件!”
什么意思?
“看样子,今年清明也不太平了。”郎中先生吐了一口气。
“杏先生,去年清明发生了什么吗?”
得到的回应是那人摇了摇头。
“他该不会是被塞进了牛肚子里吧?”
这应该是最后确认一次了。
“是的,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秦子枫脸上充满着好奇和不解,他此刻迫切希望眼前的郎中来解答这个疑惑。
“秦先生听白月楼提到过‘侍’没有?”
侍?这个词......好像有印象,但是,是什么时候提到了?子枫抓了抓后脑勺顿时哑口不言。
突然一只飞羽划过秦子枫的脖颈,刺过一道鲜红的伤口。
郎中飞速接住了这只飞羽,飞羽的头部是一截锋利的刀片。
郎中看了眼捂着脖子的子枫。
“你不要紧吧?秦侦探。”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担心情绪,甚至让人怀疑,他一开始就预测到了秦子枫会受伤。
还有几天就是清明了。大地中散发的生气明显强烈起来,就连世间降下的雨滴都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力。
飞来的刀片,诡异的尸体,到底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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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断桥边,笛声回旋着阵阵气流。白色的栀子花撒向河中。
农历三月,雨滴敲打着水面。
声声入耳,似欢快的音律。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似乎是灾难。就比如,此刻正在写生的画家。
“调不出喜欢的颜料吗?”轻熟的少年音从耳边传来。
不过与其说是调不出颜料,不如说是雨滴稀释了颜料,让颜色变淡了。而且,湿透了的颜料......
“是啊,难得找到片好看的雨景,结果......”画家略有遗憾的声音。
一只瘦削的手,递过一把精致的伞。
“那么,请用这个吧。至少,能给颜料盘子挡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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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死法,是毒杀。”
杏说出了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