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里来了!您两位方便的时候来问话吧。”王校长打电话给白警官和栗警官,请他们回来继续问话。
“这个冯千里啊,是我们学校最聪明、最勤奋的学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在遗书名单上,不过我坚信他一定是清白的!”一见面,王校长提前把冯千里的人设给立住了,对这样的做法令白警官非常不悦,他知道一个人的刻板印象会多么影响后续的调查,但是他深知这是人性,很难避免。
其实,很多犯罪并非手法高明,并非技巧出人意料,人,才是一件罪案中最令人捉摸不定的地方。
不过,见到冯千里后,白警官也不可避免陷入了这种刻板印象中,因为冯千里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这是一个清爽、干净的男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玉龙茶香,偏瘦,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手指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干干净净,纯白色的套头衫,刺绣着银色飞鸟暗花,简单大方,笑起来嘴角上扬,如三月暖阳。
“王校长好,两位警官好!我是三年级二班冯千里。”冯千里大大方方介绍自己。
“千里啊,这边关于洛丽塔坠楼的事情,两位警官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紧张啊!”王校长拍拍他肩膀。
“千里你好,抱歉把你叫来,有些事情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栗警官解释道。
“您两位客气,我会全力配合。”
“几个小时前,你们学校发生了坠楼案,死者洛丽塔,你认识么?”
“认识,她之前是易沐的女朋友,我和易沐关系不错,顺带着也认识了洛丽塔。”
“后面他们分手的事情,你也了解么?”
“是,我们几个玩得不错的哥们儿都听说了,易沐挺受伤的,开始那几天总是拉着我们一起喝酒。淋淋特别担心,一直叮嘱我们多劝慰他,照看好他。”
“淋淋?易沐的姐姐易淋?”白警官询问。
“对啊,易沐姐姐易淋,他们两个是龙凤胎,异卵双生,都在我们学校读书。”
“哦,你能想到有什么人会想伤害洛丽塔么?”
“我不是很了解洛丽塔,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不过BBS上倒是挺多人憎恨洛丽塔的,前一段时间大家疯狂接龙,说什么惩罚渣女、人人有责。貌似骂的最凶的那个账号叫什么,什么‘磷’什么鬼?挺怪的一个名字。”
“洛丽塔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么?”
“伤害我最好的哥们儿易沐,这算不算?”冯千里靠着椅背,双手背到头后,淡淡地说:“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姑娘,当然,我也不是很了解她。”
“因为伤害你的朋友,所以向你道歉,是不是略微有点牵强?不怎么了解,就不是很喜欢,是不是也略微有点牵强?”白警官微笑着挑衅般问他。
冯千里听后坐直了:“嗐,好吧,洛丽塔和易沐分手的原因具体我不清楚,但她拿我做了挡箭牌,她说她喜欢我。大概在一个月前吧,她生日聚会前私下和我说的,但是我拒绝她了,要我说,她应该是想换个类型的人谈恋爱了。但我对她没感觉,不过这事儿我没和别人提过。”
冯千里接着说:“洛丽塔生日聚会那天非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因为她是寿星,所以大家都听她的安排。轮到我的时候,她说输了要和她舌吻,真是一个非常没脑子的姑娘。她是我哥们儿的女朋友,我可下不去嘴,再说了,我对她真没感觉。所以,我就拒绝了。”
冯千里笑得很冷淡:“生日聚会后,她就到处传我是个gay,不喜欢女生,只喜欢男生,谣传我喜欢易沐,老黏着易沐。人言可畏,我和易沐的关系就稍微有点僵了,我们俩之前经常约着一起打球、一起玩儿,但是最近都没再约了。导致我名声败坏、导致我和我哥们儿关系破裂,这算是对不起我么?”
王校长听到后,对着旁边的栗警官讪讪地笑了笑:“年轻人啊年轻人,不好好学习,天天就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对洛丽塔坠楼你有什么看法么?你觉得可能是谁做的?”
“我没什么看法,说实话我不是很关心。”又是一句没有什么内容的回应。
“那下午1:30到1:45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在图书馆看书,图书馆有监控,你们可以去调出来查一下。”
“好的,你可以走了。”
冯千里在整个问讯过程中表现地淡定从容,让白警官和栗警官很难对他产生怀疑,但他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白警官,如果伤害自己的好哥们儿算间接伤害自己,那伤害自己的亲弟弟岂不更难以容忍。白警官要求见一下易淋。
王校长听罢却一脸的不情愿:“她又不在我们的名单上!你们警方调查,要把我这所学校的好学生都当成嫌疑犯吗?这传出去对学校的影响多坏啊!”
“好学生被视作嫌疑犯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好学生是真正的凶手恐怕会更难看吧。”白警官说了一句,王校长不再辩解。
此时白警官的手机收到了四份证明报告:
【第一份】篮球场洗手间玻璃镜碎片上的血迹属于易沐。
【第二份】篮球场洗手间确有一枚公用方形电子表,电子表上无任何嫌疑人指纹。
【第三份】洛丽塔房间里门把手上有三个人的指纹,分别属于洛丽塔、易沐、王珮瑜。
【第四份】疑似遗书的纸张上有微量无水碳酸镁,多数指纹被破坏,仅提取出四枚比较清晰的指纹,均属于洛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