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区比预想到的还要荒凉,除开陈安所在的那一条街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建筑。为什么被锁定,也有了初步的判断。这里就一个繁华地带,酒店都没有两个,你不挨打谁挨打。昨晚来的太晚,不清楚北区的布局,随便找了个地方,没有仔细查看,这是周舟犯的重大失误。
周舟大概是因为一入职就是高位,加上巡检司一直以来都是更强势的一面,没有遇到如此险境而略感不适,失了方寸。
陈安倒是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昨晚让他来做,也不可能做的更好。原因主要在于“萧”那边的出手太过凌厉。
搜寻完街区后,陈安便漫无目的走着,没有走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垃圾填埋场,垃圾填埋场此刻简直生意爆棚。营区外集市产生的垃圾大多堆放于此,刺鼻的臭味,宛若一年没有洗的臭袜子加上一罐鲱鱼罐头,以及最香甜的臭豆腐汇合在一起榨成了汁水,浇灌在被大火灼烧后的报废轮胎上一样恐怖。陈安险些就跪了下来,是说为什么昨天来的时候一直有臭味,他还以为是于勇拉裤兜来着。
陈安决定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正常人能带的地方,还是不要搜寻的好,当然为了预防“萧”就是这么爱好独特的人,他朝着填埋场象征性地扔了一颗手雷。随后狼狈地逃窜,生怕被贱了一身。
穿过“死亡垃圾场”后,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路,便是一个废弃的墓园,大概是城刚开始发展修建的,墓园左边数百米是一个小村庄,墓园被废弃后的很长时间小村庄里的死人都是埋在这个疙瘩的。
陈安先去小村庄看了一下,预想不到的是本以为荒废的小村庄竟然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神神颠颠的老头。老头穿着破烂的古旧长衫,随意地走在地上,玩着泥土,甚至还滚入泥中裹的到处都是。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陈安走进了老者的屋子,还未进屋就看到一张巨大的全家福。陈安估摸着这应该是老者的全家照,上面一共有五个人,老者和他的老伴,还有一对夫妻和俏皮可爱的小女孩。
老者依然在泥里玩耍,发出老旧机器卡壳般的死板笑声,显得有些瘆人。
屋里没有其他人,检查一番后,也没有留下暗门,不过让陈安起疑的是灶台的角落边,塞着一个臭气哄哄的裹脚布,恶心到令人发吐的臭味只比死亡垃圾场弱了一线。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恶臭的东西塞到灶台边来,老头子看来是真的疯了。
惋惜一声后,陈安由于谨慎再次翻找了一边,并没有发现什么过多的痕迹,便离开了这件房子,又去了村里的其他地方。
在陈安走后没有多久,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来到了老者的房前。他看到在泥地里打滚的疯老头,二话不说就踹了过去。
“老东西别在哪里装蒜。有人查到这里来了,你也活不成了。放心,你的女儿和孙女因为你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从了。哈哈,那滋味真是美妙啊。对了,没有想到你的孙女还是个处,谢谢啦啊。”尖嘴猴腮的男人用嘲讽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同时他脚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不停地踹着。
终于像是玩够了似的,他将老头拖回了屋内,手中还拎着一个蛇皮口袋和手术刀,“老家伙,你的一切都献给了组织,最后再废物利用一下吧。”
刀子切开年老的躯体,一刀又一刀,男人注视着老者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那个疯样儿。最后一丝顾虑放下,安心做完手头的工作后,他随手点燃了屋子的一个布料,大火如一只饥饿的野兽顷刻间吞没了这里。
陈安不知怎的突然向后望去,滚滚黑烟伴随着火光在远方升腾,二者彼此纠缠着,陈安的心为之一颤,似乎是疯老头的家。
他推开了房门翻过了土墙几个飞掠之间,来到了着火的房屋前。
大火将整个屋子笼罩,发出“咻咻”的灼烧之音,不时有房梁砸下来,每一声都敲击在陈安的心头。怎么会这么巧,我前脚到这里,后脚就着火。陈安用神玄气将身躯覆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只看到一个疯老头举着酒壶坐在还没有被烧到的屋子中央喝着酒唱着曲,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喝酒而高歌,好不快活。
“老爷子,老爷子,别唱了,要死人了。”陈安走上前来查看却发现老头的背后已经被人剖开脏器什么的,全都不见了,灌入喉咙的酒水从空腔中滴落,反而助长了火势。难以形容老者是如何饮酒而歌的,像是一种执念,更像是一场奇迹。他在等待,等一个人,终于他等到了。
“灶台女儿孙女”
宛若报废的机器用尽最后一丝电流,说完,老者手慢慢下垂,酒壶中残余的酒水如星星一样点缀在地上,散放出晶莹的光辉。
陈安当即一愣,随后立马反映过来,他急冲冲地奔向灶台,灶台只有一个地方诡异那就是裹脚布。陈安推开门,大火铺天盖地而来,陈安从角落里捡起被火焰灼烧的裹脚布,费劲力气将其上的火焰熄灭。赶在房屋倒塌的前一刻,搬走了老头子的尸体。陈安没有着急看着裹脚布,而是将其收回了储物戒,他抱着老者的残躯将他葬在了一旁的废旧墓场。
陈安带着复杂而又沉痛的心情将一旁的大石头劈成近似于长方体的形状作为墓碑,用手指头戳破石块刻下了一行小字。
“无名老者墓。”
“安息。”
做完这些后,陈安对着墓碑鞠了一躬,“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会带她们回来。”
陈安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裹脚布,将其摊开来,发现上面是用白线标注的地图,仔细观看竟然是北区的布局图,在上面有着一块被标红的区域,陈安对照着看了看,发现地点就在垃圾填埋场。
陈安的眼中闪烁着夺目的火光,好久没有这么愤怒,人要被逼到什么样的绝境,才会愿意为了等待一个人,而绽放出这样的生命奇迹。老者身上的脚印,疤痕,悲伤的刀口,被剥下来的皮,无不说着这个装疯的老头忍受了多大的苦楚,瞒过了所有人,为了想自己透露消息。
陈安强忍怒火,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个消息一定要传回去,实在不行,告诉红队,他现在只想让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