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此刻进入了一种人剑合一的状态,对于以剑入武道的武者而言,这种状态非常难得。
他缓缓举起剑,用剑尖直指顾顺,语气沉稳而又充满力量道:“下一招,将是绝杀。”
顾顺对人剑合一的特殊状态充满了兴趣,“哦,我倒想领教一下,看着你被绝杀的模样。”
见两人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南宫月希望顾顺不要继续比试了,毕竟人剑合一相当于开了无双。
顾顺虽然在剑招的熟练运用上远胜过他,可是在南宫凌的力量和速度受到人剑合一大幅增强下,胜负就显而易见变成一边倒的虐菜了。
现在南宫凌正在最亢奋的时候,要是比试的时候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伤到顾顺,她作为师父,可就难辞其咎了。
谁料,面对南宫月的劝阻,顾顺只是笑笑道:“师父不用担心,就凭这点程度,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顾顺提着剑毅然走上前,雪竹剑上也散发着丝丝森白的劲力乱流。
南宫凌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两个徒弟,同样的自信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
由于两人的成长经历太过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所以两人就像两颗锋芒毕露,布满棱角的钻石一样,需要现实与失败告诉它们,什么叫敬畏。
轰隆
天上惊雷闪过,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
两人各自持剑,如站在雨中的雕塑,任由大雨淋在身上,雨水滑过竹剑的剑身,顺着剑尖滴落。
气氛越来越沉闷压抑,双方虽然都没有出剑,可是战意与劲力的厮杀已经在无形中展开了。
两人头顶上,蒸腾的劲力和剑意各自凝聚出了两只猛兽。
南宫凌的劲力化作雄鹰,鹰唳九霄,锐利凶猛;顾顺头顶的巨虎,虎啸山林,百兽震惶。
南宫月只感觉无数冲撞外溢的劲力,如劲风般刮在脸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两个孩子比试所产生的景象。
在又一个惊雷响起的刹那,南宫凌的身形动了。
只见他的身形快如瞄准猎物,俯冲直下的雄鹰,剑身化作鹰爪,朝着顾顺抓去。
手中雪竹剑所过之处,剑影如织,刚刚举起来还非常吃力的剑,此刻在南宫凌手中,仿若没有重量一样,挥剑挑刺,动若游兔,快若疾风。
顾顺眼睛紧盯着他挥来的剑,深吸一口气,随即像刚才那样砍了上去。
南宫凌已经吃过一次亏,不可能被同一招绊倒两次。就在顾顺的剑即将刺过来的时候,他的剑招迅速改变,剑势改直刺为下压,用力朝着顾顺劈了过来。
顾顺也近乎在同一时间变招,将原本甩出去的剑向上一挑。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音炸响,两柄雪竹剑的剑刃交击在了一起,劲力骤然释放,两柄剑接触的地方,竟然闪出了摩擦交错的火花。
南宫凌大喝一声,用尽力气向下压制,顾顺的手腕单手持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他的剑属于后手迎击,力量释放还不充分,又加上反手接招,剑在下手位,承受的力量更强。
顾顺的剑渐渐下移,好像马上要支撑不住。
南宫月见到这一幕,立刻替顾顺捏了一把汗,如今南宫凌人剑合一,气场大开,正处于状态最好的巅峰时刻,论力量和经验,顾顺能够挡住这一剑已经足够出色了。
正当她想上前,结束这场比试的时候。文網
将剑缓缓收到身前的顾顺突然发力,将剑猛地从南宫凌的剑下抽了出来,同时利用他剑身失去支撑,向下坠落的空当,顾顺立刻反手将剑调正位置,用剑尖指地,借助反作用力,双脚腾空而起,躲过了南宫凌劈过来的剑。
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南宫凌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顾顺的剑就已经从地上拔起,从空中刺了出去。
南宫凌立刻后退,躲过了顾顺的一剑,与其拉开了距离。
不过这正好遂了顾顺的想法,他的后退也就代表着第三招也被顾顺接了下来。
此刻顾顺稳稳落地,位置与刚开始的站位分毫不差,南宫凌则因为激退,重心不稳,此刻有些狼狈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三招我已经让了,可惜你还是没能让我挪动地方,看来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顾顺摇了摇头,诛心道。
南宫月正要上前阻止两人的脚步顿时迈了回来,顾顺的出色表现让她喜出望外。
特别是他沉着冷静处理剑招的方式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让她也钦佩不已。
顾顺虽然年纪比南宫凌折半还要小,但是他对于剑招的处理,却细腻的不像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过招间,仿佛是指点剑法的前辈一样。
如果说南宫凌第一招打得毫无章法,那么剩下的两招都是质量很高的招式,如果是她来挡得话,虽然有把握将其击退,可是很难做到像顾顺那样,非常漂亮的将其化解的同时,还能站在原地保持不动。
更别提,南宫凌是在开启了人剑合一的特殊状态之后,才与顾顺过招。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是顾顺的对手,顾顺这种天赋和实战能力堪称恐怖。
见到自己师父又盯着那个小子不住点头,南宫凌恼羞成怒,彻底破防了。
他提着剑冲了上来,剑招频出,誓要让顾顺付出代价。
此刻强烈的耻辱感和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人剑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断。
八年寒暑,数千个日日夜夜与剑为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败在这里,他的剑客信条里没有输这个字,他还有仇要报,绝不能输。
南宫凌握住手中的竹剑,不顾一切的朝着顾顺挥来。
两人的剑再次剧烈碰撞在一起,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双方的剑都快如虚影,上下纷飞,交错碰撞。
南宫月的目光中,两人频频变换剑招,攻防多次易位,剑影连绵,激烈程度比刚才更甚。
南宫凌的剑意凛然,剑舞秋风,银光乍起,似水波荡漾,缠斗不息,又似火树银花,绚烂迅疾,凌厉的剑意化作翻飞翱翔的雄鹰,向着顾顺逼来。
顾顺左右开弓,或攻或防,游刃有余,手中的剑像游蛇般,遍身游走,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将南宫凌的剑招挡下,灵敏中不失细节。
在不断的攻防中,顾顺也在不断磨砺着自己的剑法,虚渺的剑意缓缓凝实。
原本面对南宫凌破绽百出的招式,顾顺早就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但是有南宫凌这么好的陪练,顾顺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他将学的南宫剑招使了大半,检验着实战性,迅速磨砺着剑术技巧。
天空风卷雨骤,两人的剑越来越快,原本的剑招对决已经变成了搏杀,南宫凌越是久攻不下,心态愈加着急,导致剑招里带有的疏漏和破绽越来越多。
过分追求攻破对方的防御,反而忽略了自己的防守,被顾顺一连数剑劈在身上,狼狈不堪。
眼见比试快要失控,南宫月立刻出面阻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