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来了。”南宫凌慌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猝不及防地说道。
“下这么大雨,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练剑。今天一天你都跑哪儿去了。”
“徒儿只是心里堵得慌,出去静静。”南宫凌不痛不痒的说道。
“站起来。”南宫月闻言,顿时声音冰冷道。
南宫凌扶着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为刚才练剑消耗太大,他现在还是有些脱力。
他刚站起来,南宫月飞起就是一脚,将其狠狠揣倒在地上,一个狗吃屎,脸直接跌进了泥水里。
“师父”南宫凌从地上爬起来,错愕而又茫然的盯着她。
“站起来”南宫月再次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尽管南宫凌知道自己师父还在气头上,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砰
南宫凌再次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被溅起的污泥裹满,污浊不堪。
他双手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任由污泥沿着脸庞滑落,豆大的泪滴再也忍不住的混着泥水倾泻而下。
双臂因为练剑,早已没有了力气,此刻正剧烈颤动着,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再次脸朝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就不行了吗,今天上午不是挺横的吗。如果还想做我的徒弟,就给我站起来。”
南宫凌闻言,缓缓伸出手臂,想要攥住剑柄,可是剑柄距离他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就这点距离,虽在咫尺,仿若天涯。
他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用胳膊在泥水里撑着爬了过去,艰难的攥住剑柄,踉跄的从地上想要再次站起来。
谁知道南宫月一下子用脚踩住剑身,“不用剑就爬不起来了吗。”
他是南宫家的天之骄子,南宫家万众瞩目的大师兄,如今却狼狈的趴在泥水里,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如果站不起来的话,就给我爬,从江南爬回漠北南宫家。”南宫月不留情面的骂道。
南宫凌双拳狠狠的攥紧,指甲都捏进了肉里,鲜血沿着指缝落在了地上。
闪电的光弧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他脸上痛苦而又坚毅的表情。
南宫凌双臂用力,身体蜷曲着向后,跪在地上,挺起了上半身,终于在连续摔倒了好几次,他才勉强站了起来。
“你恨我吗”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南宫月问道。
南宫凌摇了摇头。
“说话。”
“不恨,徒儿恨得只有自己,是我技不如人,所以才输了比试。”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踹你”
“因为徒儿输掉了比试,给师父丢脸了,师父放心,徒儿下次再也不会输了。”
南宫月见他依旧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在计较那场比试的得失,勃然大怒道:
“愚蠢,真是愚蠢,亏你还是南宫家众弟子的大师兄,没想到心胸竟然如此狭隘,不成器,我真是瞎了眼,选你做徒弟。”
说着,南宫月抽出剑,用剑身狠狠抽在了南宫凌身上。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看来是南宫家把你捧的太高了,作为年轻一辈的表率,竟然连一个六岁孩子的心胸都比不过。
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将来能担起更多的职责,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南宫凌见到南宫月抽自己,突然发自内心地笑道:“师父,没想到你还管我,我知道我错了。”
看到南宫凌这副表情,南宫月也是一愣,怀疑自己莫不是把这小子抽傻了吧,还是他觉醒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奇怪属性。
“你说你错在哪了”
“徒儿不该对顾顺使用流云十八杀,更不该争强好胜,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只是徒儿不想让师父失望,徒儿代表的是南宫家,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徒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无论如何,还请师父尽情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南宫月这才意识到,刚才南宫凌的死犟都是装出来的,他只是想惹自己生气,从而揍他一顿解气而已,这孩子这么做还是为了她。
“我不管你找什么样的理由,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名剑客,当输赢成为你剑道唯一的追求时,那么失败的那一天,就是你折戟的那一刻。
人家顾顺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敢痛下杀手,要不是你师弟技高一筹,躲了过去。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为师怎么办,整个南宫家说不定都要被你害死。
毛躁轻敌,意气用事,技不如人,还想靠偷袭取胜,敢动杀心,这也幸亏是在训练的时候,这要是到了江湖上,没人会让着你,到时候向你砍过来的就不是剑身而是剑刃了。”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不过南宫月对他能够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还是相当欣慰的。
只是他犯下的错不是小错,如果不严厉纠正,以儆效尤,日后说不定还会更加严重。
“徒弟知道错了,还望师父能够原谅我。”
“你别向我道歉,真正该道歉的是向你师弟才对。同样都是大家族出身的子弟,人家比你小了整整八岁,你看人家是怎么做的,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境界。????
抽空好好向你师弟学学,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徒儿明白了,明天,不,今天我就去当面向他道歉。”
“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扰人家休息了。在征得人家原谅之前,我是不会把你的佩剑还给你的。另外这几天给我写出一篇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少一个字就再重写一篇。”
听到南宫月的要求,南宫凌的脸都白了,他急忙道:“师父,能不能罚我练剑,我宁愿练剑,也不想写检讨。”
“不行,练剑学的本领,写检讨学的是做人,如果你连做人都做不好的话,学了一身本领,也没有任何用处。
一旦误入歧途,将会成为江湖的心腹大患,与其那个时候大义灭亲,亡羊补牢,不如为师现在就防微杜渐,防患未然。
如果检讨写的不好,干脆你就留在江南城,当个镖局跑腿的趟子手吧。”
“师父,我真不知道这江南天天下雨,有什么好的,让你抛下南宫家,来这里教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师父的事你少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吧。那个流云十八杀不会就是你趁我不在,跟着家族里那些长老偷学的吧。”
南宫凌低着头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你这孩子学什么不好,非学这一招,那些长老也真是的,一个敢要,一个敢教,等我回去一定饶不了他们。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再用这一招,我就让你跟你的剑彻底永别。”
“不要师父,是我好不容易拜托长老,他才答应教给我的,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用了。”说着,南宫凌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训练过度的身体也昏昏涨涨。
“行了,这么晚了,你一定饿坏了吧。”
“徒儿一点也不饿。”
“别撑着,我给你带了饭,今天中午肯定是躲在哪个地方哭来着吧,一天没吃饭,又练了这么久的剑,别把身体累垮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