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形的恐怖存在,居然停在了苏乙面前
这一刻,苏乙几乎立刻就要激活一线演员免死卡,下线回归。
因为苏乙很清楚,他的性命完全再对面这四个恐怖存在的一念之间,也许下一刻他的魂魄就会被对方收走。
对于这四位来说,他是个“黑户”,是盗号上线
它们也许下一刻就会清除掉自己这个不该存在的病毒
苏乙的心砰砰直跳,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感,几乎让他一秒都不敢在这世界多停留。
但他不甘心
他可以接受自己因为能力不足,或者选择错误而失败。
他不能接受自己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就突然死亡
这让苏乙觉得很滑稽,很可悲
正是因为这样强烈的不甘心,使得苏乙没有那么果决地第一时间激活一线演员免死卡。
然后
哗啦啦的铁锁链拖地的声音、金属摩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声音越过苏乙,继续前行,渐渐远去。
苏乙的神经依然紧绷,但心头却涌出死里逃生般的狂喜。
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继续闭着眼睛不去看。
渐渐的,声音彻底消失,苏乙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黄的灯光撒在仄长的走廊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变的味道。
苏乙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伸手一摸,额头、后颈全是密集的水珠。连后背也被浸透了。
这水不像是他自己的汗水,因为这附在他身上的水,给他一种极其阴冷不适的感觉。
走廊里除了他和杨凤,再空无一人。
苏乙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阵阵后怕。
毫不夸张地说,刚才真正是生死一线。
从未有过一刻苏乙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和脆弱,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
自己就像是个蝼蚁,被人一指头都能碾死的蝼蚁。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苏乙告戒自己:永远记住自己的渺小
这种游走在生死边境的状态,才是演员们正常的状态。
之前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有无敌之姿,现在,必须摒弃这种可笑的念头了
他的目光落在杨凤身上,这个女人还在哆嗦着,不过精神状况似乎渐渐稳定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要来”苏乙问道。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它们都会出现”杨凤颤抖着道,“差不多半年了,它们每晚都来。”
“不会是为了找阿九吧”苏乙有些疑惑,阴差有这么闲吗
为了找一个人,半年来四处寻觅
在陈友告诉他的关于阴曹地府的事情里苏乙不难推测出,阴差似乎很“懒”,也并不那么尽职尽责。
如果他们该收走的亡魂这次没有收走,他们下次也不会再来了。
可半年来每天晚上都来
苏乙隐隐觉得这事儿跟阿九没什么关系,可能跟这栋大厦也没什么关系。
他决定明天问问陈友。
正好,冬叔出事,苏乙也做出了选择,有些事情,也可以着手去做了。
“最近我感觉风声不对,小白在外面乱跑会有危险。”苏乙看向杨凤直截了当地说道,“让他先留在我这儿吧,我找了阿娟给他作伴。”
杨凤有些犹豫:“你房间里不干净。”
“哪里干净”苏乙轻轻反问。
“我和友哥很快就会解决这件事。”苏乙道,“放心吧,我也是为了小白好。”
“我信你。”杨凤看着苏乙,不再颤抖,“燕叔说你是好人来着。”
“小白告诉我,昨晚他看到你被吓跑了。”苏乙看着杨凤道。
“冬叔死了,冬叔死了”杨凤脸上再次露出恐惧之色,“他、他被人推下楼了,我亲眼看到的。我告诉了燕叔,燕叔让我别乱说话。”
“谁推他下去的”苏乙问道。
“我没看见他的脸”杨凤颤抖着道,“我只看到,他带着很多孩子。”
苏乙点点头,对她道:“你也别乱跑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晚上不要出来了。”
“我不出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杨凤似乎精神又变得错乱起来,她贴着墙边颤颤巍巍远去,眨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乙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再次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这才转身折返回屋子。
小白还在卧室里酣睡,苏乙坐在客厅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渐渐心如止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时,苦力伟就带着阿娟来2442了。
“阿豪,我给您带了叉烧包,还有红奶茶。口水强说,你每天都会让小白下去替你买”苦力伟讨好地笑着,一手牵着阿娟的手,一手将买来的早点递给苏乙。
“谢谢。”苏乙没有拒绝,“你也还没吃吧坐下来一起啊”
“不了不了”苦力伟急忙摆手,“和人家约好的时间,不敢耽误了。这次的活儿报酬很丰富,老街坊们都很照应我的”
苦力伟开心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这活儿做完,我和阿娟三个月都不用愁吃穿了。阿豪,阿娟一天天好起来了,我想给阿娟攒一笔钱,给她租一间铺子,专门卖糖水,你觉得怎么样”
“那你可要努力了。”苏乙道,“这笔钱不会太少。”
“我知道,我知道。”苦力伟憧憬地道,“等阿娟再好一点,我就去北角码头做工,我认识那里的工长,跟他说说,他应该会收留我的,到时候我就有稳定的收入了总之,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苏乙也忍不住笑了。
“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去忙了,阿娟就拜托你了阿豪。”苦力伟连连拱手。
“放心吧。”苏乙点点头。
等苦力伟离开后,苏乙的目光落在阿娟身上,后者正好奇打量着他。
苏乙也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
“吃了吗”苏乙问道。
阿娟使劲摇了摇头。
“一起吃。”苏乙道。
阿娟又使劲点点头。
照顾阿娟,要比苏乙想象得还要简单。
这个女孩几乎不说话,吃完饭就静静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苏乙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只是在走神,发呆。
苏乙就不再管她了,开始翻开符箓的书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感觉阿娟也凑了过来。
“能看懂吗”苏乙问道。
阿娟摇摇头。
“喜欢。”她说。
苏乙干脆给他一本书,让她自己去一边翻着看。
过了一会儿小白也醒来了。他认识阿娟,但似乎有些害怕阿娟。
阿娟也表现出了对小白的排斥。
不过最终苏乙对症下药,巧施妙手,使得这两个人很快就凑到一起,友好相处起来。
陈友到来的时候,一眼看到阿娟和小白坐在沙发上,两人一个画画,一个在边上看着,都十分好奇的样子。
“什么情况”陈友诧异看着他们,“你什么时候改行做保姆了”
“小白,带着你娟姐去里面玩。”苏乙吩咐道。
阿娟有些怕陈友,听到苏乙的话,不等小白反应,便急忙站起身来冲进了卧室。
小白也急忙跑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先声明啊,我不是因为你今早突然不给我送早茶才来找你。”陈友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毫不见外抓起一个叉烧包丢进嘴里,“我只是觉得反常,所以来看看,是不是你出什么事情了。”
“的确有事。”苏乙面色严肃。
最近他每天都让小白买早茶,也每天都给陈友带一份,可偏偏今早没去,他就是想陈友来找他。
苏乙拿出小白画的那幅画,递给陈友道:“你看这幅画。”
正是小孩昨晚画的那张画,内容是一个尖鼻子尖牙的大高个的人带着一群没有脸的小孩,站在楼梯间里。
“这画怎么了”陈友一脸疑惑,“除了很难看,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小白说,这是他昨晚看到的。”苏乙道,“他妈妈也看到了,我问过杨凤,她说看到一个带着很多孩子的男人,把冬叔推下楼了。”
陈友愣了半天,随即不屑“切”了一声道:“杨凤是神经病嘛她的话你也信小白画这画,很明显就是把她妈妈讲的东西画出来嘛再说了,咱们这栋大厦哪儿有小孩”
“也许不是小孩,而是小鬼。”苏乙幽幽地说道。
陈友脸色一变:“你是说阿九这不可能他不可能养这么多小鬼而且他为什么要害冬叔没道理的嘛”
苏乙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呢”
“那当然是报警咯”陈友道,“现在是法制社会,犯了法自然有警察出面。不然怎样难道真要我们上门打打杀杀,替天行道啊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去吃牢饭。”
苏乙想了想,道:“那就报警试试看吧。”
他其实不认为报警就能奈何得了阿九,不过能给对方添添乱也不错。
“你真的相信杨凤和小白”陈友疑惑道,“他们是疯的,没人会相信神经病说的话”
“楼道里应该还有痕迹留下。”苏乙道,“这事儿杨凤也告诉了燕叔。友哥,我觉得你应该去找燕叔,然后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做。”
“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不报警,却让我去做”陈友皱眉,“你不方便”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乙面色凝重,“友哥,我打算超度这对双生阿飘”
“你到底要做什么”陈友真的有些懵了,搞不懂苏乙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底要做什么。
“阿九一直都在打这对双生女鬼的主意,”苏乙解释道,“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他现在突然出手杀害了冬叔,我害怕他下一步就要对这对双生女鬼不利。这个人做事不择手段,我有预感,这件事一旦被他得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真觉得他杀了冬叔”陈友根本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怎么可能一点动静我都没听到梅姨呢梅姨也没反应啊。”
苏乙摇摇头,也不再多费口舌,道:“总之,我决定就在这里设坛超度这对双生女鬼,按照超度之法,短则三日,多则七日,这段时间我要专心看着法坛,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半点疏忽,若是参与到冬叔的事情里,我麻烦不断,只怕不能专下心来做这件事。”
陈友眉头紧皱看着苏乙:“你想超度这对女鬼去阴间投胎这很麻烦,而且她们浑浑噩噩,根本没脑子。你想超度它们,就得先封印它们”
“要封印它们,就不能让它们跑了,否则它们一心要躲,你根本很难抓到它们你得准备一个肉身吸引它们才行,你打算用谁的”
顿了顿,陈友惊疑指着卧室:“你该不会是”
“当然不是,”苏乙摇头,“我打算以我自己为饵。”
“你自己”陈友眉头皱得更紧。
“你真打算这么做”陈友沉思良久,语气凝重问道。
苏乙点头:“必须这么做。”
陈友叹了口气:“人鬼殊途,大家各走各路多好,你何必横加干涉”
“你要是真害怕阿九打什么鬼主意连累到你,大不了搬走不在这里住,无论他做什么,都跟咱们无关,你何必淌这趟浑水”
苏乙笑了笑,道:“友哥,你帮不帮我”
“我迟早被你害死”陈友一听这话,顿时没好气道。
“我去拿八卦镜和罗盘”陈友道,“超度法坛不是那么简单的,上次超度,咱们是为了杀鬼,不是真的要超度。超度之法你只是看经书上记载,但要是跟着照本宣科,很容易出事的。”
“要是友哥你肯坐镇指导我,当然最好了。”苏乙道。
“你是一心想要自己上手做咯”陈友听出了苏乙的言外之意。
“我想自己试试。”苏乙道。
“这不是开玩笑的”陈友没好气道,“你才学道多久一个月都不到,你就想超度这对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厉鬼你觉得你行吗”
“行不行我说了不算,友哥说了算。”苏乙澹澹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自信。
“什么意思”陈友疑惑问道。
他看着苏乙到一边拿出笔墨纸砚,朱砂黄纸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