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说的当然就是张三丰了。
接下来他说的事情张无忌都听过,一系列风波后,觉远和尚圆寂,不过临死前把这九阳真经背诵了一遍,当时在场的有张三丰、峨眉派祖师郭襄,以及少林的无色禅师。
他们三人各自记了一部分经书内容,但都残缺不全。
“此事原本是武林辛秘,当时在场继承了九阳神功的三人,也都是武林三大泰斗的前辈祖师,若非我派和已圆寂的无色禅师颇有渊源,从他那里得知此事真相,我也实难想象,少林、武当和峨眉三派,居然都传承有我派前辈所创的九阳神功。”
苏乙很感慨地说道:“我派创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自靖康之耻后便隐居避世,代代单传,以致人丁不旺,不为世人所知。这位创出九阳真经的前辈昔年游戏风尘,之所以拜入佛门是为学佛法,再和道经两相印证,寻求世间真理”
张无忌听得直咋舌,三百多年、靖康之耻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位玉面飞龙的门派传承着实悠久。
只是到底是什么门派呢
该不会是魔教吧
听太师父说过,魔教也传承数百年了,这玉面飞龙,莫不是魔教中人
不对不对,魔教可没避世隐居,相反还高调得很
张无忌胡思乱想着,听苏乙继续讲述。
“后来这位前辈当年羽化之时,书信一封回我宗门,概述生平,阐明他以我派武学和少林武学为根基,创出九阳真经之事,但当时为避战乱,我派举派迁徙,未能及时收回师门逸散在外的武功。当时的我派掌门只是将此事记载下来,流传后世。”苏乙接着道。
“只可惜自那以后发生了一些变故,此事一直拖延,直到六十多年前,我派上代传人,也就是我的恩师,他老人家重返中原,从无色禅师那里得知真相,方知这九阳神功竟已丢失,还一分为三,传了少林、峨眉二派。”
“当时的三丰真人虽未开创武当,却也在江湖上闯下赫赫侠名。我派向来不囿于门户之见,况且神功外传皆为名门正派之人,恩师便决定不再计较此事,只当从未发生过。”
苏乙说到这里,张无忌已经再无任何疑虑了。
苏乙把九阳神功如何创出、如何传承说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尤其是后来这一段,和太师父所讲一模一样,若非事实果真如此,二人所述岂能不谋而合。
“苏先生,是在下小人之心了,竟怀疑九阳真经并非贵派武功,如今疑思尽去,甘愿赴死。”张无忌惭愧地抱拳道。
苏乙呵呵一笑:“你以为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好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张无忌一怔,道:“在下、在下愚钝,不知苏先生还有何见教”
苏乙叹了口气道:“少林、武当和峨眉均得了我派逸散在外的九阳真经,但我却不言去收回。反倒是你这个乡野小子得了武功,我就对你喊打喊杀。若是让世人知道,岂不嘲笑我派欺软怕硬,虚伪无耻”
“这”张无忌愣了愣,听出了苏乙言外之意,不禁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
“不过本派虽不囿于门户之见,不忌武功外传,但毕竟神功难得,不可轻传。”苏乙正色道,“更何况若是神功流落到心术不正之辈手中,用来作奸犯科,这万般罪孽,就有我派一份因果,这就大大不好了。”
他看着隐隐激动的张无忌道:“所以我才试你一试,看你得知无意学了他派武功后是何反应。若你抵死不认,或者起了歹心,那便是人品有缺,我刚才就会一掌打死你,收回本派武功。”
顿了顿,苏乙笑道:“但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有担当、有勇气的好男儿,甘愿赴死以全道义。”
张无忌听得冷汗直冒,后怕不已。
他刚才虽然没打算不认账,但还真有限制住苏乙,再慢慢说服他接受自己已经练了武功的事实。
毕竟若非万不得已,谁又真的甘心赴死
他之所以如此老实甘心赴死,最大的原因就是打不过苏乙,又觉得自己逃不掉,心生绝望,这才
但现在居然被对方误以为自己是“甘愿赴死已全道义”,张无忌既惭愧又自卑,觉得自己真的不值得对方如此信任和夸赞。
只是他并非迂腐到家之人,也没有这时候再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否则万一对方知道自己是因为没办法才如此,直接一掌拍死自己,那岂不是大大的愚蠢和冤枉
张无忌心念百转,面色赤红,急忙抱拳道:“苏先生谬赞了,在下、呃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苏乙欣慰点头,继续道:“不过你的情况和少林等三派的情况又不一样。”
“他们三派得到的只是残缺的九阳真经,如今所传承的武功,也只是以九阳神功为根基,融合自身武学,创出的新武功,跟九阳真经虽有渊源,却又不同,因此九阳真经也算不得真正外传。”
“而你这经书中记载,九阳神功大成后可反弹外力攻击,刚才那一掌,我感觉到你有内力反弹于我,你已经把九阳神功练就圆满了吧”
“苏先生明见,的确如此。”张无忌略带骄傲地道,“只可惜在下还差一步才能把九阳神功臻至圆满,否则刚才那一掌,在下未必会如此狼狈。”
这九阳真经博大精深,但他却花了五年苦功,将其练就圆满,这份成就张无忌还是很自傲的。
只可惜这么长脸的事情他却无处炫耀,一直以来也只能沾沾自喜,聊以自为。
现如今终于能跟他人说起,自然不由自傲。
苏乙不吝赞扬:“不错,越是高深内功越是难练,你五年便将九阳神功练成,武学天赋堪称惊才绝艳了。”
“惭愧惭愧。”张无忌得苏乙夸赞受宠若惊,却又十分受用。
苏乙话锋一转,继续道:“也正因为你将九阳真经学全了,所以你跟少林等三派又不同,你现在是切切实实身怀本门武功,”
“我忝为本门第九代传人,身负维护本门声誉、传承发扬本门武功之要任,之前测你言行,可见你心性纯良。我又让你整理仪容,你可知是为何”
张无忌心砰砰直跳,他已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敢确认。
“在下愚钝,不知苏先生深意。”他抱拳道。
苏乙笑呵呵道:“其实这是本门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入我门下的弟子,容貌俊美是首要条件。形容丑陋者,绝不能入我门下。自古至今,我派也只有一次例外”
张无忌“啊”了一声,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古怪的门派,收徒居然还要看样貌,丑的不要
喜的是,听其话中之意,似乎是有意收自己入他门墙,化解自己的杀身之祸,一举两得。文網
“我看你容貌俊朗,轮廓分明,这便满足了入我逍遥门下的首要门槛;你心性纯良,果敢担当,我逍遥派收徒最重心性,这一点你也满足了;天赋方面,你用了五年时间将九阳真经练至圆满,可见天赋出类拔萃,世间少有。”苏乙继续道,“至于其它,如身份地位,我派并不看重,只要你非异族鞑子,那便无妨。”
张无忌急忙道:“在下父母虽早亡,但都是汉家血统,绝无异族血脉。”
“看来你也猜到了。”苏乙笑呵呵道,“如今我有个两全其美之法,可妥善处理这件事,那就是我收你为徒,你拜入我逍遥派门下,你可愿意”
“逍遥派”张无忌愣了一下,搜肠刮肚在脑子里搜索有关这三个字的记忆,自然是一无所有。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苏乙悠然吟道。
张无忌听得意往神驰,只觉这句话说不出地蕴藉洒脱,豪放不羁,当真不负“逍遥”二字。
苏乙正色道,“本门祖师逍遥子乃宋初玄门大家,后经无崖子、虚竹子等祖师代代相传至今,传到我这一代,刚好是第九代。”
“自三代祖师虚竹子隐居天山后,到了第四代便开始代代单传,所以本门传承至今声名不显于世。”
“不过我逍遥派乃是玄门正宗,绝不是什么邪门外道,这一点你须清楚”
张无忌深吸一口气,知道影响自己一生的抉择就在眼下。
其实他一百个愿意拜入这个逍遥派门下,只是他仍有顾虑,因为在此之前,他对逍遥派可谓是一无所知。
这位苏先生口口声声说逍遥派是玄门正宗,再加上他说话行事,十分磊落直爽。
要不要相信他
张无忌心念百转,缓缓一抱拳道:“苏先生,其实在下有事隐瞒于你,而且在下和武当派颇有渊源”
“我知道,你叫张无忌,你是武当五侠张翠山的儿子,对不对”苏乙淡淡一笑。
张无忌顿时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苏乙笑呵呵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叫什么曾阿牛,因为你怕我打你义父谢逊屠龙刀的主意,对不对”
“你、苏先生你”张无忌满脸惊骇,瞠目结舌,他不敢相信,苏乙不但清清楚楚知道他的身份,还把他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的。
一时间心神失守,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的身份并不难猜。”苏乙淡淡道,“你刚和我过招,用的是武当长拳,再加上你说你十年前中过玄冥神掌十年前张三丰道长带着张翠山遗孤四处求医治玄冥寒毒,此事不算秘密。这两条信息相结合,你的身份,岂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原来如此”张无忌听得既佩服又惭愧,“不错,在下的确是张无忌,之前隐瞒身份,实在是迫不得已,只因武林中人人都想通过逼迫在下而打听义父的下落,手段之诡谲,心思之奸诈,让在下防不胜防,是以干脆隐姓埋名,倒不是存心欺瞒苏先生。”
“无妨,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人。”苏乙笑了笑,“至于你的担忧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世人愚昧啊,以为拿一把刀就可称雄武林”
“那刀是神雕大侠杨过昔年用过的玄铁重剑,加以西方精金铸就,刀有强烈磁性,可破天下暗器,其本身也锋锐无双的确是一柄宝刀。”苏乙道,“只不过它之所以被称之为屠龙,却不是因为它有多么锋利,多么厉害。”
张无忌听得入神,心砰砰直跳,心说这苏先生真是神秘,听其话中之意,竟是知道这屠龙宝刀的秘密
义父谢逊得了宝刀十多年,依然参不透宝刀机密,这苏先生怎能得知
莫非
“莫非这屠龙宝刀和逍遥派有渊源”张无忌下意识问道。
“那倒不是。”苏乙摇头。
冒充逍遥派,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的武功找一个合理来源,这逍遥派不算虚构,有所考究,又和苏乙的吸星大法颇有渊源,所以苏乙才选择以逍遥派传人自居。
他倒也不怕自己被揭穿,毕竟逍遥派早就失传了,就算尚有传人在世,那也没什么,他会吸星大法是不争事实,可以谎称自己是另一分支。到时候运作一番,假的也成真的。
不过有的事情可以冒充,有的事情自己还是别装大尾巴狼了。
但这并不妨碍苏乙用来刷逼格。
“门派传承久了,总是会知道得比寻常人多一些。”苏乙淡淡道,“我逍遥派虽隐居避世,但对当年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屠龙刀之所以被称之为屠龙,是因为铸刀者期望有缘人得之,推翻蒙古政权,杀死蒙古皇帝,光复汉族人的江山。”
“原来是这个意思。”张无忌恍然,又有些失望,“难道武林中人人都想要的屠龙刀,就只是一把锋利一点的刀罢了”
“那也不是,刀中还藏有一卷武穆遗书,乃是当年岳飞留下的兵书。”苏乙道轻描淡写道出这世人皆想追求的大秘密。
张无忌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