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结束,马军如愿杀死了托尼,也间接造成卓子强身死。
阿虎严重受伤,失去战斗力,苏乙也伤势不轻。
以一敌五,孤身闯龙潭,竟取得如此骄人战绩,可见马军这个人有多恐怖。
这一战打得太惨烈了,苏乙等人虽然击退了马军的又一波攻势,也造成马军严重受伤,但终究是自身损失更加惨重。
海警们抵达现场的时候,苏乙和陈一元已经带着重伤的阿虎撤了。
一艘快艇承载三人已经很挤了,托尼的尸体不得不留在渔船上。至于卓子强的尸体
等海警们驱散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鲨鱼,这人的尸体已经就只剩半个躯干了,脑袋都被鲨鱼啃掉了半个。
苏乙给阿虎简单治疗后,后者晕厥过去。
陈一元在给苏乙处理伤口。
苏乙的大腿、左肋下被子弹擦伤、腹部、右胸各中了一枪。
好在都是在水里中的枪,子弹头刚刚卡在皮肉里,伤口都不深。
腹部的子弹已经被苏乙自己抠出来了。右胸这颗,陈一元把钥匙扣掰直,也很轻易就挖了出来。
然后他搞了些药粉给苏乙撒上,简单包扎一番,算是处理完毕了。
“还好,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陈一元松了口气,略带敬佩地看了苏乙一眼,道:“渣哥,马军比你伤得厉害多了,你真是够猛的。”
“三打一,被人干掉一个,废掉一个,还逃走了,有什么好说的”苏乙看着昏迷不醒的阿虎,淡淡地道。
“我们十个演员对付他一个,现在呢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陈一元叹了口气,“渣哥,这是马军的主场,他是主角,你能把他搞得这么狼狈,已经很厉害了。”
苏乙突然道:“马军的确伤得很重,失血也多,我觉得他得进医院。”
陈一元怔了怔,道:“可能是吧。”
“这是干掉马军最好的机会”苏乙缓缓道。
陈一元沉默半响,摇头道:“渣哥,算了吧,海上只有马军一个,但上了岸,有几万个警察帮他我们逃得了一次,逃得了两次,但能次次都这么幸运吗而且我不信马军不防着我们一手,说不定他设好了圈套等我们钻呢。”
“之前我们五个合理对付他,都被他搞成这样,现在就凭咱们两个去找他渣哥,没希望的。”
“马军也不是神,你以为他是九龙不败啊”苏乙笑了笑。
“他的确不是神,但咱们两个伤员真的不要逞能了。”陈一元苦笑,“托尼死了,现在马军要对付的就剩下渣哥你一个了。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想办法怎么才能逃过他八小时吧。其余不切实际的幻想,就不要去想了,我真的觉得我们杀不了马军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死,拖到下一个单元,会是什么情形”苏乙问道。
“按照规则,对马军会更不利。”陈一元道,“但他要对付的只是我们两个,所以最后的胜利者还是他。渣哥,据我所知,死斗场的胜率在七成以上的,马军这种人,肯定是会赢的。咱们什么也别想了,还是想办法尽量多混分,然后平安走人。”
苏乙看了陈一元一会儿,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是应该稳着点。”
陈一元见苏乙听劝,忍不住松了口气。
演戏而已,虽然有的时候不得不拼,但能不拼命,还是不要拼命的好,毕竟命只有一条,拼掉了就没了。
陈一元已经拼过一次命了,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阿虎这个样子,必须送他去医院。”陈一元皱眉道,“不然他撑不住的。”
“风声太紧,我怕在港岛找不到医生给阿虎治伤,除非玩硬的。”苏乙道。
“不如去湾湾吧。”陈一元道,“如果去湾湾的话,我认识几个黑医生,技术不错。”
“我的演出没结束,我肯定走不了。”苏乙道。
他顿了顿,看向陈一元道:“不过你这一单元的演出结束了,不如你带着阿虎去。”
陈一元道:“如果我带着阿虎走了,马军来找你怎么办”
“他的伤很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行动。”苏乙笑了笑。
“也好。”陈一元缓缓点头。
双方很快就分道扬镳,苏乙目送陈一元带着阿虎离去。
其实陈一元心有退缩之意,苏乙怎能感觉不出
这次马军以一敌五依然能退走,似乎在陈一元心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心理阴影,他开始惧怕马军了,他不愿意面对马军,哪怕在苏乙看来,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尽管两人都没有挑明讲,但一个要留,一个要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在陈一元提议要把阿虎送去湾湾治伤的时候,苏乙直接建议让他离去。
如果苏乙强行留下陈一元,让陈一元帮自己对付马军,陈一元会答应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这种考验人心的事情,有卓子强一个教训就够了。能不留,苏乙绝不想留给对方这种“抉择”的机会。
人心太复杂了,没人能把握得住。
其实卓子强这人不错的,可那一刻一念之差,就让他万劫不复。
苏乙之所以“成全”陈一元离开港岛去湾湾,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没打算按照陈一元所说的,就这么算了,被动等着马军的伤养好,再来找自己算账。
他决定趁热打铁,干掉马军
他不想把这场死斗局再拖到下一个单元去,他想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无论下个单元的局势对马军多么不利,都不可能有现在这么不利了吧
这是苏乙创造出的最好的机会,他凭什么就这么坐视良机溜走
拼了
是胜是败,只在此一举
这一战事关生死,所以放走陈一元就是必须的,有了卓子强的前车之鉴,苏乙对这些自己施恩过的演员充满警惕,他不再奢望陈一元能帮上自己什么忙,他宁愿让这个人远走高飞,眼不见为净。
他也不指望陈一元报恩了,陈一元能让阿虎活下来,就算是报恩了。
苏乙很快到了自己藏军火的地点。
之前从阿山那里买了五千万的军火,让苏乙从来就没有再担心过自己的后勤补给。这次回港岛,马军早就掌握了黑市军火流通的渠道,如果苏乙临阵抱佛脚去买军火,一定会被马军顺藤摸瓜。
他花费了一些心思,搞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回来,在车上装满了枪械弹药,装满了炸弹。
然后他花了一些粉丝值,购买了“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大师临摹,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白发苍苍的伛偻老人。
他通过信息汇总,很快分析出马军治疗的医院,然后火速驾车前往。
此时距离海上大战结束,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圣玛利亚医院。
某一刻,马军从昏迷中猛然警醒过来。
他察觉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脑子昏沉沉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输液架上的血袋在滴答滴答往他的血管里输送鲜血,他想要起身,却察觉半个身子都没有了知觉。
马军顿时心中一惊。
他的动作惊动了一边守着他的警员。
“头儿,你醒啦”警员是他的手下,算是心腹,叫阿良。
阿良十分惊喜:“你等着头儿,我去叫医生”
“等等”马军叫住他,“我昏过去多久了”
“四个多小时。”阿良道,“你失血过多,中了十几枪,左胳膊还被匕首刺穿,流了好多血。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你那条胳膊就保不住了,甚至连命都很难保住,真是福大命大啊头儿”
马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嘴里全是铁锈味,他知道,这是贫血的特征。
不过现在,他顾不了这些了。
“阿良,医院里有多少自己人咱们反恐队的弟兄呢”他盯着阿良,急促问道。
阿良一怔,立马答道:“咱们三十个弟兄都在外面走廊,一哥怕有人报复你,所以派大家来保护你。至于其余人辖区警署派了两辆冲锋车守住了前后门,两组人也就十来个吧,就这些人了。”
一听自己的手下都在外面,马军松了口气:“一哥总算干了件人事”
阿良面色古怪,就当没听到。
马军陡然看向阿良,一字字严肃道:“冼伟查一定会来医院杀我”
阿良脸色顿时大变。
“你派人去找院长,就说怀疑有炸弹,先让他疏散市民,”马军吩咐道,“我现在给一哥打电话”
“是”阿良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向门外跑去。
马军脸色阴晴不定,拿出手机给一哥拨了过去。
他把自己的担忧给一哥说了,为了引起对方的重视,马军言之凿凿道:“sir,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一定会来医院杀我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你的队员都在医院,你现在立刻让他们掩护里离开,我这边马上派人去接应你”一哥听了果然不敢怠慢,立刻做出决定。
“sir,让拆弹专家尽快赶来吧,我怀疑冼伟查会在医院里安装炸弹,还有,让g4、ptu和飞虎队都来吧,另外,我建议再来一次大封锁”马军建议道,“冼伟查是港岛有史以来最具威胁性的悍匪,如果他真的来杀我,我希望这次说什么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抓住他”
一哥沉默良久,道:“我现在就向港督请示阿军,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这次也不例外”
“谢谢。”
挂掉电话,马军的病房里已经进来了十来个人。
除了他的队员,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
不等医生来检查自己的伤势,马军就皱眉问道:“为什么我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你是不是给我打麻药了”
“你手臂被刺穿,身上还中了十多枪,不给你打麻药,怎么处理你的伤口”医生道,“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左臂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处理”
“没时间处理了”马军打断他,看向自己的队员们,“冼伟查来了”
队员们各个色变。
“医院里不能留了,”马军道,“我已经让阿良去通知院长,让他们疏散所有人因为事态紧急又缺乏组织,待会儿医院肯定会乱起来。我们趁乱走”
顿了顿,他看向已经面露惊恐的医生:“大夫,哪里有轮椅”
“二、二楼医疗器械仓库。”医生紧张道。
马军随意指派了一个队员:“你去取,其他人,检查武器,一级战备”
“是”
所有队员全部都紧张起来。
马军看了看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的医生和护士,叹了口气道:“逃命去吧。”
五分钟后,整个医院警铃大作,所有楼层的人,都在闹哄哄往外跑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顶层卫生间的窗户前,透过车窗看着下面的这一幕,嘴角勾起。
他正是苏乙,他来这家医院,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他本来打算摸到马军的病房去,直接了结了马军,但没想到警方这次十分小心,封锁了半个楼层,根本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过去。
苏乙想了好几个杀人方案,甚至他找来一身医生的白大褂换上想要混进去,但仔细想想都有很大失败的风险。
这次来杀马军,他力求一击必杀,否则打虎不死,必受其害。
可以说,苏乙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来的,所以他最终放弃了常规的办法,决定用一个虽然冒险、复杂,但一旦成功,马军就必死无疑的办法,来干掉马军,结束这场死斗
苏乙看着楼下,拿出遥控器,突然按下一个按钮。
与此同时,一楼大门位置左边的垃圾桶里突然“哧”地一声冒出滚滚浓烟来。
门口正在负责指挥市民疏散的警员见状大骇,声嘶力竭大吼起来:“散开都散开有炸弹”
哗啦
原本争先恐后往出逃的市民们,顿时呈鸟兽散,大门位置顿时散开一大片。
楼顶卫生间的苏乙看得真切,立刻按下遥控器的另一个按钮。
轰隆
大门被爆破,上面的墙体顿时塌下来,堵住了门洞。
现场惊叫声响成一片,乱作一团。